看她悶着頭不吭聲,香如嚇壞了,以爲她又想不開,尋死覓活的。
“小姐,王媽媽已經在屋裡等了很久了,您再不回去的話,她就真這麼回了大夫人!
她可是大夫人院子裡的,這可怎麼使得啊,大夫人已經斷了我們的銀子。
再惹大夫人生氣的話,奴婢和小姐就要餓死在這山上了……”香如說着自己倒忍不住先哭了出來。
夏嬰洛擡手輕輕拍了拍香如的肩膀。
“別哭了,傻丫頭,眼淚都要結成冰了。”
“小,小姐?”香如驚訝的瞪着眼睛,“您不生氣了?”
“嗯,我想開了,嫁誰都好,只要咱們能活下去。”
“小姐……”
“我們快走吧,不然王媽媽可真的要下山了。”
香如急忙忙的扶着她兩人轉身往回走,但她好像還擔心什麼似的不放心的偷盯着她看。
“放心吧,我不會再幹傻事了。”由於腳踝的扭傷她輕鎖着眉頭,但在香如看來她好像要哭似的。
“小姐,您受委屈了,香如沒用,保護不了您。夫人要是還活着的話,也會責怪香如沒用的。”
“怎麼會,傻丫頭,快別想這麼多了。”
主僕二人踏着厚雪匆匆回了住處。
她們所住地方實則爲聽雪崖的山頂,半山腰處有一座寺廟,香火旺盛,而且還有皇室的御賜匾額。
前世的夏嬰洛因抗婚誓死不嫁那白府的二公子白逸雲,所以被大夫人下令送到這裡來反省。
而且還斷了她們的銀兩,妄圖逼迫她改變主意。
住在這裡,要想逃下山是不可能的了。
因爲要想出山必須經過半山腰的御福寺廟,而這山上冬日的大雪終日下個不停,就是逃入了山中,也會很快變爲野獸的食物。
她們一手挽着衣裙,艱難的在雪地裡行走,身上的舊衣早就被寒風吹透了,腳下不住的打着滑。
突然風中隱約傳來弓鳴之聲。
夏嬰洛聽到風中隱約傳來的弓鳴之聲。
有人在開弓放箭?
她迎着風向山上的林子裡望去,但是她的眼前白茫茫一片,除了風雪什麼也看不清。
緊接着她又隱約聽到了馬匹的嘶鳴。
往昔的記憶突然涌入她的眼簾。
是了,看來該來的總還是會來的。
她的眼前再次浮現出死前玟宣的絕情,與莫香凝的張狂。
香如膽怯的攙扶着她,兩人好不容易纔回到院子裡,王媽媽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哎呦,我的大小姐!”王媽腆着她那張胖鼓鼓的圓臉,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着夏嬰洛。
“您這是何苦呢?大夫人不喜,您就沒有好日子過,還不如順了她的心意吧。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您現在就要餓死在這山上了,還硬要撐這面子做什麼呢?”
香如低垂着頭,緊咬着嘴脣。
“王媽媽說的是,嬰洛已經想通了。”她向着王媽微微一笑,目光中的鎮定與坦然讓王媽頓時愣在了當場。
“王媽媽?”直到夏嬰洛又喚了幾聲王媽纔回過神來。
“我這是做夢嗎?哎呦,我的大小姐呀,您總算想通了,這就好,我這就下山去回大夫人的話去!”
她說着笑眯眯的瞧着面前的主僕兩人,嘴上說着要走,這腿兒卻是沒邁開步。
“香如,給王媽媽拿上些茶水錢,好不容易上山來一趟連口熱水也沒讓您喝上。”
香如吃驚的瞪着眼睛,手卻緊緊的抓着荷包。
“哎喲,還是我們大小姐知道疼人啊,這山道上走一遭快要連這腿都要跑斷了。”
王媽媽毫不客氣的上前一把將荷包從香如手裡奪下,“老奴這就回去給大夫人送信兒去了。”
她顛顛了荷包,皺了皺眉好像對得到的賞錢非常不滿意。
香如氣的要命,卻又不好發作,只好不甘心的絞着衣袖。
“看什麼呢?人都已經走了還不快點扶我進去?”夏嬰洛淡淡的說了一句。
香如猛地回過神來,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剛剛還哭着衝出去尋死的大小姐,現在居然能說出這麼平靜的話來。
“小姐……您……您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香如扶着她,這對苦命的主僕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