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風玟宣獨自坐屋裡生悶氣。
他絕對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
從他的眼線秘密傳出消息開始,他便開始一步步策劃出這個大膽的計劃。
從小公爺被鎮南王打傷,到上官燕夜入王府將他救出,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掌控。
特別是,當他知道了風若狐居然留在夏嬰洛那裡養傷的時候,他的心裡不禁涌出強烈的恨意。
憑什麼那個傢伙就能站在她的身邊?
那隻鐵面狐狸究竟有什麼好!
他回想起之前的種種,從初次遇見她,到後來每次的相見……
他無不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她。
他此生還從未如此用心的對待過一個女人。
但是她卻每次見到自己都立即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要不然就是拒他於千里之外。
鮮有的幾次對他微笑,也是她另有所圖,只是拿自己當成了應付別人的靶子。
風玟宣將屋裡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
夏嬰洛!
我一定要讓你成爲我的女人!
不管你願意,或不願意!
突然,自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風玟宣立即收起了臉上的猙獰之神色。
“三殿下?”門外傳來一聲輕呼。
那聲音任何人聽了都會覺得甜美如天籟。
一位窈窕少女端着蔘湯站在門口,她身上穿着玫瑰色廣袖雙絲綾鸞衣。
光潔白皙的股膚若隱若現,一雙美眸中似浮動着水樣的清光,看上去格外招人憐惜。
“香凝?”風玟宣一愣。
莫香凝狀似驚訝的望着屋裡被風玟宣砸碎的器物。
“三殿下……您……您沒事吧?”
風玟宣眼眸一暗,瞬間臉上便轉換了表情,露出一副落寞神傷之色。
“你怎麼來了?”他輕聲道。
莫香凝小心翼翼的端着參茶繞過地上破碎的瓷器碎片,將茶放在桌上。
“聽聞三殿***體有恙,香凝特來探望……”
莫香凝勉強扯動嘴角,露出溫婉的笑容,“三殿下請喝茶。”
她似有一肚子話想說,但卻最終什麼也沒有問。
風玟宣心裡長嘆一聲。
如果夏嬰洛也能像她這般溫順可人,該有多好?
他只在嘆息世事不公,卻不曾知道前世夏嬰洛就是這般的順從依人,最後卻只得了他的厭惡。
莫香凝雙眸微垂,“三殿下休要再爲國事煩憂,太子哥哥定會抓住那些傷了您的叛黨。”
風玟宣默默點了點頭,拿起參茶喝了一口。
莫香凝心中不禁竊喜。
她雖戀慕風玟宣,但如在平時,還不至於敢獨身一人跑來三皇子府。
這於情於理都不合規矩。
但是,這一次,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皇后娘娘不只一次提到,風玟宣想娶的是錦郡主那個商賈出身的丫頭。
她如何能忍得了?
她可是堂堂左丞相府的嫡女,千金小姐,都城中有名的才女。
她怎麼能忍受看着心愛之人與其他女子結爲連理。
而且之後留給她的,只有一個側妃之位。
她如何能屈居於那個商人之女名下!
只要她一想起此事,心中就好似油煎一般。
她不甘心!
她是皇后的侄女,本以爲求着皇后定會立即讓風玟宣應下這門婚事。
只可惜,有些事並不是如她想像那般美好。
風玟宣最近完全被夏嬰洛迷住了。
喜也好,怒也好,他的眼神總是追隨着那個女子的腳步。
讓她心如刀割。
所以今日,她暗下決定,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
剛纔的參茶中被她悄悄投入了從宮中太醫處得來的媚藥。
她擔心被風玟宣發現,所以只放了一點點的劑量。
只要他做出衝動的逾越之舉,她便會抓住那機會,逼迫他立即給自己名份。
風玟宣喝了一口參茶,將目光落在莫香凝身上。
莫香凝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身姿亭亭玉立。
夏嬰洛……
她何時會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露出這種笑顏?
風玟宣的眼神略略飄忽起來。
參茶冒着溫熱的水氣,撲面而來一陣淡淡的異香。
這味道……好似並不是參茶發出的……
風玟宣的手一頓。
莫香凝素手一揚,托住茶盞的底部,柔聲道:“三殿下……”
一盞茶盡數被她倒入他的口中。
風玟宣眼中升起一片迷霧。
夏嬰洛,爲何你不肯屈服於我?
他向眼前的這個女子伸出手去……
如果你不肯屈從於我……那麼……
我就只能將你毀去!
他好似忘記了眼前之人是莫香凝。
此刻,他的腦子裡唯有夏嬰洛對他的冷嘲熱諷,以及那冷的好像冰刀般的眼神。
“夏嬰洛!”他突然怒吼一聲,猛地撲了過去。
莫香凝原本只以爲風玟宣最多隻會因爲藥物影響,對她拉拉扯扯,或是摟抱一番。
她只要及時用另一盞茶水潑在他的臉上,就能將他澆醒。
可是風玟宣突然發力,她防不勝防,一下便被撲倒在地上。
滿地的瓷器碎片硌得她後背生疼。
平日裡,風玟宣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所以她以爲就是中了藥物,他也會對她溫柔小心。
但風玟宣此時就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直接捏着她的脖子將她摁在地上。
莫香凝驚恐萬狀,想喊卻又喊不出聲。
眼見桌上的茶盞擺在那裡,但此刻卻彷彿離自己有千里之遙。
她盡全力伸出手……
卻根本連碰都碰不到。
風玟宣就像野獸一般的發泄着怒火。
他泄憤一般的撕咬着她嬌嫩的脖頸。
莫香凝拼命掙扎,但她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對方。
只踢打了幾下便被他牢牢摁住手腳,欲哭不能。
風玟宣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這是一個她完全不瞭解的男人。
他殘忍、暴力,如瘋子般的在她身體上肆虐。
撕碎她的衣衫,扯爛她的羅裙。
莫香凝的喉嚨被他捏的幾乎無法呼吸。
她的臉漲成了紫紅色,雙瞳倒映出一張面目扭曲的臉孔。
可是,這一切還不是最讓她無法忍受的。
風玟宣的口中,不停的叫着的,卻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夏嬰洛!夏嬰洛!夏嬰洛……
她雙眼圓睜,驚恐萬狀。
這一定是一場夢!
三皇子怎麼可能這般的殘忍?
他一直都是憐香惜玉的,爲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當身下傳來尖銳的劇痛時,她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只是放了一丁點的藥量……
爲何會變成這種結局?
她如一具殘破的人偶般被對方壓在身下。
肆意的擺弄着,推送着,身體隨着他狂暴的律動而抽搐着……
疼痛難耐中,她昏了過去。
夏荷園收到上官燕傳來的消息,稱莫香凝被三皇子收爲側妃,大婚之日已定。
夏嬰洛聽到這個消息時,倒真有幾分意外。
風若狐卻是冷笑。
算起來他已有十多日未上朝,身體逐漸恢復卻仍賴在夏荷園裡。
夏嬰洛對此薄有微詞,但風若狐卻全當視而不見。
“您還真想在我這裡住一輩子不成?”夏嬰洛終於忍不住道。
聽她抱怨,風若狐淡然道:“爺就這麼不受你待見嗎?”
夏嬰洛悄悄撇了撇嘴,心道你還算有自知自明。
不過這話她也只敢在肚子裡說說,這位小公爺要是冷起臉子來能把人冰死。
風若狐倒是在她這裡住的自在,再加上這裡的丫鬟和下人都是從他身邊調過來的,完全跟他在自己家沒什麼兩樣。
夏嬰洛倒好像是外來人。
又隔了幾日,上官燕再次傳來消息,風若狐盯着信看了半天,突然長嘆一聲:“備馬!”
夏嬰洛一愣,“備馬?您要去哪?”
“進宮!”
夏嬰洛忙起身招呼了紅棗跟綠竹幫他更衣。
風若狐卻是沒用她們兩人,徑直進了屋。
紅棗看着夏嬰洛低聲道:“小公爺平日都是不用奴婢這些下人服侍的,除了每次負傷沒法子……”
夏嬰洛沒想到他居然如此謹慎,也只得由他去了。
等風若狐換好衣服出來,夏嬰洛卻是也換了進宮的服飾,讓馬車等在門前。
風若狐一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進宮!”夏嬰洛一挑秀眉。
風若狐被她弄的幾近無語,道:“小爺我進宮是爲了那些彈劾我的摺子,你進宮做甚?”
夏嬰洛直視着他,“爲了讓小公爺您有個乘馬車的藉口。”
身邊的幾個丫鬟都立即轉了頭去,拼命忍住嘴角露出的笑。
風若狐愣愣的站在那裡,半天沒回過味來。
夏嬰洛卻讓紅棗扶着先上了馬車。
風若狐原地幹站了半晌,只得也上了馬車。
紅棗和綠竹自覺的坐在車簾外,誰也沒敢進到車廂裡面去。
夏嬰洛見風若狐陰沉着臉,不由道:“小公爺您可是不滿意坐馬車?”
風若狐也不看她,低低迴了句:“馬車太慢。”
夏嬰洛眉梢輕輕一挑:“身子剛好就要逞強?再要是傷了哪我這園子裡可要被您吃窮了。”
本以爲小公爺又會甩了冰山臉過來,可等了半天卻不見他有反應。
夏嬰洛不禁有些詫異。
她轉頭悄悄望向風若狐,竟瞥見他薄薄的脣角向上揚起,全然不似以往那般冷冷的弧度,
居然帶了七分的笑意。
她從不知道,原來他笑起來也如此好看。
雖說不似紅衣公子那般豔麗誘人,但卻如冰封雪山之上盛開的冰蓮花。
在那一瞬間,彷彿就連天地也失了顏色。
留在她眼中的,唯有那一抹宛如破開天地,初升驕陽般的笑意。
刺目的光芒閃過之後,轉瞬即逝。
一切歸於風清雲淡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