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就確認!”秦紫凝微微一澀後不服氣的叫嚷起來。
林氏一急拉住了晨兮低聲道:“兮兒…。”
晨兮還未開口,秦紫凝就口賤地諷刺道:“怎麼?楊夫人是怕楊大小姐輸了當妾麼?其實當妾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楊夫人不是最有體會麼?”
簡直豈有此理!這秦紫凝真是茅坑裡跳高不怕臭的過糞!
一道幽藍的冷光刺向了秦紫凝,晨兮冷冷道:“放心吧,很快秦小姐就會知道做妾的好處。”
“你…。”秦紫凝惡毒的瞪了眼晨兮,隨後怒道:“楊夫人這是確認了楊大小姐的這番言論了麼?一會楊大小姐輸了可別反悔啊。”
晨兮淡淡一瞥:“只怕後悔的是秦小姐,快讓你們秦家的長輩出來吧,秦小姐這般磨磨嘰嘰可是有意推諉麼?”
“哼!”秦紫凝怒哼了聲走到了秦家的隊伍中。
諾大的場中只有晨兮與林氏站在其中,微風吹過,衣袂飄飄,她們的身形雖然瘦弱卻堅定,彷彿藏着無限的力量。
林氏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晨兮,擔心,害怕,卻始終挺直的高傲的脊樑。
“母親,您放心吧,我不會爲妾的。”
林氏的眼微動,聲音低而堅決道:“不管勝負如何,我也決不會讓你爲妾。”
晨兮詫異地看了眼林氏,沒想到林氏這種大儒出身的女子竟然能爲了她而敢出耳反爾!感動之餘不禁哭笑不得,嗔道“母親,難道您怕我輸了不成?”
林氏微微一笑:“贏了最好,輸了也沒事,你外祖父從小教給我一句話,我一直參詳不透,可是現在終於有些明白了。”
“什麼話?”
林氏狡詐一笑,那端莊的臉上乍現出冶豔的風華,朱脣輕啓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打不過就跑!”
“呃…。”晨兮只覺數只烏鴉飛過,不禁懷疑外祖父這帝師是怎麼當的,這千年大儒世家是怎麼傳承下來的。
“兮兒,放心吧,就算你輸了,等你及笄時,我就帶着你和旭兮離家出走去,到那時她們找誰當妾去?”
“…。”
晨兮終於被林氏的驚空駭世想法所驚到了。
林氏微微一笑道:“其實你外祖父一直用各種暗示提醒我,只是我始終掙脫不了各種束縛,但在剛纔一刻我想明白了,只要我做任何事,你外祖父都會支持我的,所以你放心吧,我,還有我身後的林家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
晨兮一時間她對外祖父林厚澤更迷惑了,心裡似乎有一種答案欲噴薄而出,但卻始終擦戶而過得不到最後的答案。
這時秦家大奶奶已然帶着秦紫凝及她的二個姐妹走了過來,對着晨兮頤指氣使道:“既然楊大小姐要比,我們秦家也不是任人欺負的,這賭約我們秦家認了。”
晨兮一眼閃,淡淡道:“秦大奶奶是不是誤會了,是你們秦家咄咄逼人要與我比試的,我只是應試而已,不過既然秦大奶奶認了這賭約,那麼就不要浪費時間了,等着一會把你們秦家三個小姐送去作妾吧!”
“你…”秦大奶奶臉色一變,怒瞪了眼晨兮後哼道:“死到臨頭還強自嘴硬!”
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這時晨兮纔看向了與秦紫凝一起上來的二個少女,一個十四歲的樣子,長相十分文靜,就如水墨山水畫般寧靜而致遠,另一個鵝臉桃腮,目含秋水,十指尖尖,充滿了古典琴韻。
她正打量着這兩人,這兩人也打量着她,待看到她不過十一歲的年紀,有扎着兩個未及笄的羊角辨,眼中不禁流露出輕蔑與嫉妒之色。
她們怎麼也想不通,一個還曾及笄的女孩,怎麼就入了幾位皇子的眼?又怎麼就有這麼驚人的計謀了?
這時李大夫人突然衝了上來,叫道:“不行,我不同意這賭注。”
晨兮眼中一熱,迎上了李大夫人道:“姨…”
“兮丫頭,你瘋了麼?不過是琴棋書畫的比試,怎麼能拿終身大事當賭注?”
秦紫凝一聽急了,好不容易讓楊晨兮入了套,現在李大夫人這麼一攪局萬一讓楊晨兮逃脫了,那下次再設計楊晨兮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她氣急敗壞道:“李大夫人,這是我們秦家姑娘跟楊家大小姐之間的比試,楊大小姐都答應了,您又在這裡湊什麼熱鬧?”
李大夫人臉一沉:“楊大小姐既然叫我一聲姨,我作爲長輩自然要對她的言行舉止負責。”
秦紫凝臉一板,冷笑道:“什麼姨?不過是認的長輩而已,李大夫人別忘了你們李家的二少爺可是因爲她而死的,難道李大夫人心疼李二公子心疼的糊塗了麼?連殺子之仇也忘了不成?這般以德報怨的高義倒是讓我們心裡佩服不已。”
李大夫人身形一晃,晃出一道痛色。
饒是晨兮一直淡然以對也被秦紫凝激起了一番的土性,她怒道:“什麼棋琴書畫,不就是會使支筆畫上幾筆無病呻吟的畫,寫上幾首悲花傷月的詩麼?又有什麼可以驕傲的!這些東西,試問哪個女人不會?就算是青樓妓子中也有的是超越秦家小姐的,秦家小姐又何必拿着雞毛當令箭在這裡得裡沾沾自喜?”
“你…”
秦家人一個個面紅耳赤,這楊晨兮太過份了,竟然把她們秦家人跟青樓妓女相比較,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司馬九毫不留面子的撲哧一笑,搖了搖扇子作出風流倜儻之意:“十六叔,被楊大小姐這麼說,本皇子倒想起當年京城滿園香的花魁跟江南秦家嫡小姐比試琴藝,好象是花魁略勝一籌呢。”
司馬十六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道“本王也有些印象。”
這時墨君突然眼一閃,興奮道:“真的麼?那花魁可還在?此去京城可能見到麼?本王要睡就得睡最好的,這秦家的小姐連個花魁也比不上,不睡也罷。”
衆人面面相覷,這旭日國的小皇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把人氣死,敢情把大辰國當他們旭日的後花園了,把大辰國的女子都當成他的後宮了,想睡哪個就睡哪個?
不過他這話是埋汰了秦家,也算曲線給晨兮解了氣,所以司馬十六與司馬九倒是十分默契的隱忍了。
秦紫凝卻氣得滿臉通紅,一對眼睛在夜空中彷彿要噴出火般的晶亮,手指更是捏得發白。
晨兮迎風而立,眼神清淡無波,卻彰顯着她遺世獨立的風儀,一種居高臨下的氣質從她瘦弱的身體裡發散出來,讓秦紫凝更是嫉妒得眼晴發紅。
這種無聲的蔑視及與生俱來的睥睨讓她頓時抑制不住心底的恨意,她突然揮起了巴掌向晨兮臉上扇去。
“你們秦家號稱四大世家之一,就是教導你們這些千金拳腳相向麼?”
晨兮冷冷的一句話,讓秦紫凝瞬間清醒過來,她的手與晨兮的臉只差了半寸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哼。”秦紫凝終究不是空有美貌的草包,她壓住了滔天的怒意,收掌成拳,慢慢地放了下來,眼睨着晨兮厲聲道:“楊大小姐就知道爭口舌之利麼?”
平淡的眼微擡,掃過了秦紫凝有些氣急敗壞的臉,眼中沒有一點的溫度,聲音更是無波無痕:“既然要比就開始比吧!”
“好!”秦紫凝的眼中劃過一道得意的戾色,指着另外兩個秦家小姐道:“這是我的八妹秦飛絮,九妹秦芬芳,加上我正好三人,跟你比琴,書,畫!”
清冷的眼波掃過了秦飛絮,秦芬芳,晨兮淡淡一笑,脣中吐字如珠如數家珍:“秦飛絮秦家三房庶女,擅長書法,尤其是一手簪花小楷曾名冠京華,更是得到當今聖上的讚譽。”
秦飛絮的眼中現出了微訝之色,沒想到楊家這個足不出戶的大小姐竟然知道她的名聲。
眼慢慢看向了秦芬芳,晨兮再次氣定神閒道:“秦芬芳秦家四房之庶女,擅長絹畫,據說一畫引蝶,二畫降鳳,曾讓當今畫聖也自嘆不如,端得是畫中高手,高手,高高手。”
秦芬芳斂住了眼底的得意,維持着秦家世家女的風範,不過看向晨兮的眼神卻是透着輕蔑。
秦紫凝獰笑道:“你既然知道了她們的能力,可還要比試?”
“比,當然比!”
“哼,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難道你以爲你的畫能賽過芬芳?你的書法能超越飛絮麼?還是你的琴藝能超越我?要知道我們飛絮爲了這一手字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每天練五個時辰,不說舉世,就說舉國都找不到比她寫字更漂亮的人!而芬芳亦是如此!楊晨兮,你如果乖乖的認輸,那麼我們就手下留情,給你指一個好一點的男人,否則就別怪我們姐妹不客氣了。”
司馬九聽了眉頭一皺,沒想到秦紫凝這般不要臉,居然讓這麼厲害的兩人跟晨兮比,先不說晨兮的年紀比她們三人都小了好幾歲,就算是不小,以她一人之力也不能越三人之精華,當下喝道:“秦紫凝,你真是太卑鄙了!”
秦紫凝回頭對司馬九展顏一笑,露出風情萬種,言語是輕言慢語,卻毫無迴轉餘地,一字一頓道:“九皇子,願賭服輸。”
“哼。”司馬九臉色一變,不得已坐了下來。
秦紫凝嫣然一笑,心裡卻把晨兮恨得要死,下定主意,一會一定要找一個最噁心的男人給晨兮。
林氏握住了晨兮的手,用她們才能理解的話鼓勵道:“兮兒,母親相信你。”
“嗯。”晨兮回頭甜甜一笑,根本看不出一點的緊張,她拍了拍林氏的手道:“您陪着姨一起坐那裡吧,一會看女兒怎麼把這三人打得落光流水!”
秦家三姐妹臉色一沉,這楊晨兮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
墨君昊聽了臉上綻開一抹白蓮般的清純笑容,雙眼睛睛的盯着晨兮。
墨君則一臉興奮地叫道:“楊大小姐,你快把這三人打敗吧,一會你把這三人送給本皇子當小妾,本皇子用貼身的玉跟你換她們三人。”
司馬九臉色一黑,這墨君是真傻還是假傻?把貼身玉給小狐狸?這是什麼意思?男子貼身的東西豈是可以瞎送給人的?那都是送給自己的女人的!難道他想把四人都收了不成?
墨君昊微笑着對墨君道:“皇弟又調皮了,這貼身之物豈能胡亂送人?那玉可是將來要送給你正妃的,千萬不可隨意送出去。”
墨君不以爲意地笑道:“這又有什麼?要是楊大小姐真能以一敵三,她也當得起本皇子這一玉,正妃就正妃,反正母后最喜歡我,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墨君昊眼底劃過一道幾不可見暗沉,臉上卻笑得不好意思,對司馬九諸人道:“對不起,舍弟頑皮了,諸位不用當真。”
“什麼不用當真?”墨君大叫了起來,對着墨君昊陰陽怪氣道:“難道皇兄的眼裡從來沒有皇弟過麼?”
墨君昊笑而不答,對晨兮道:“楊小姐開始比賽了麼?”
晨兮對着在座的皇子盈盈一拜後,聲如清泉叮咚:“幾位王爺,剛纔秦家小姐也說了,比試什麼由她們定,但怎麼比由臣女,不知道這話還算不算數?”
不等司馬九說話,秦紫凝一副輕視之狀道:“確實如此,我們三人決定比琴,書,畫,現在你來選吧,先比哪一項!”
“你確定規則由我定麼?不會改變麼?”晨兮一副淡定的樣子,可是眼底卻泄漏了她的膽怯之意,雖然一閃而逝卻被眼尖的秦紫凝都盡收眼底,她想也不想道:“這個當然,我們已經出題了,下面都由你說了算!不過就算你想盡辦法也贏不了我們的!哈哈哈…。”
秦紫凝囂張的笑了起來。
秦芬芳心頭感覺有些不妥,可是那念頭一閃而逝讓她根本無法抓住,不過就算她想到什麼也來不及了,因爲晨兮已然大聲道:“好,一言九鼎,那麼第一場我比書法!”
“好,飛絮你與楊大小姐比比書法!”秦紫凝斜睨着晨兮,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秦飛絮就要往書桌上走去,還未邁開腳步,就聽晨兮朗朗道:“等一下。”
“怎麼?楊大小姐可是要臨陣退縮了?”秦紫凝不懷好意地對着晨兮笑。
“怎麼可能?”晨兮搖了搖頭,嫋嫋走到了司馬九諸人的面前,盈盈一拜後才悠然道:“諸位王爺,剛纔諸位可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比什麼由秦家定,但怎麼比可是由我說了算的是麼?”
司馬九眼中一閃,現出了一道驚喜之色,他大喜道:“正是,確有此事。”
晨兮的眼又看向了其餘衆人,其餘的人也紛紛點頭稱是,唯在司馬琳眼微沉,似乎想到了什麼。
“四皇子,您說是不是呢?”
被點到名的司馬琳不得不擡起頭,扯出了牽強的笑,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好!”晨兮陡然一個轉身,動作行雲流水瀟灑不已,流暢悅人,這一刻她光芒四射,超越了天上的星辰,彷彿所有的風景都快速的倒退成爲她的背景,所有的人都如螻蟻般的渺小,天地間彷彿只有她的存在,昂昂而遺世…。
她纖指張揚直指楊紫凝,笑,蕩破宇宙,聲,穿越洪荒:“楊紫凝,我與你比書法!”
此言一出,衆人一片譁然,一個個全部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看着晨兮。
秦紫凝更是當場呆滯,張口結舌的看着晨兮,不知道說什麼了。
林氏先是一驚,隨後欣喜若狂,滿目皆淚,這就是她的女兒,她最親愛的女兒,總是讓人出其不意,總是有曠世的智謀!她這輩子的驕傲!
就算是已經有些預感的司馬九也抑制不住驚喜,這個小狐狸真是名符其實的小狐狸,總是讓他驚喜連連,總是能熟練的運用兵法出奇制勝!以已之長攻人之短!
墨君昊還是那般不驚不慢,不徐不快,笑得自若,只是眼睛的晶亮透露了他的心思。
墨君依然是沒心沒肺的大叫:“哎呀,本來還想看個精彩的,這樣一來看不成嘍,不行,不行,重新來過。”
他在那裡叫得歡實,可是卻沒有人理他。
司馬神醫老眼欣慰的看着晨兮,朦朧中他似乎又看到了當年意氣奮發的她…。
“綰綰…。”他迷離着眼,輕喃着這個讓他想了一輩子,唸了一輩子,疼了一輩子,悔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名字。
場下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高。
“不,不行,我不答應!”秦紫凝陡然清醒過來,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一下衝破了雲霄蓋住了所有的聲音,一時間場中只有篝火燃燒的噼叭聲,還有她瘋狂的嘶吼聲…。
她怎麼甘心,她設計了半天,佈局了半天,難道就是爲了把自己送入這個圈套的麼?不!她怎麼可能爲人妾呢?
她瘋了似得叫道:“不,不行,不能這麼比!楊晨兮你使詐!”秦飛絮與秦芬芳也一下臉色蒼白,沒想到她們什麼也沒有做就要淪爲他人的妾室了,作爲秦家的庶女雖然她們早有自覺會成爲家族的犧牲品,會成爲他人的妾,可是這太突然了,她們就算爲人妾也是會經家族族長精挑細選出人選,而不是這麼盲目的隨便的變成別人的妾室的!
那她們苦練技藝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隨便成爲一個什麼也不是的人的妾麼?
她們也不甘心啊,一時間有些失魂落魄了,她們期待地看向了秦紫凝,只希望秦紫凝能扭轉乾坤。
秦紫凝已然是氣急敗壞了,明媚的臉變得有些猙,她指着晨兮罵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麼能如此卑鄙下流無恥?竟然想出這麼惡毒的法子來?”
晨兮臉一板,淡淡道:“比什麼由你定,怎麼比由我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難道秦小姐要反悔不成?”
“你…”秦紫凝咬了咬脣,恨恨地瞪着晨兮,她沒想到晨兮會採用這種以強攻弱的方法,一下子就將她們打入了萬丈深淵。
要知道術業有專攻,秦飛絮之所以一手好字就是因爲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於寫字上了,其餘的技能只能算是平平而已,甚至只是拿得出手。而秦芬芳亦是如此。
她看向了秦飛絮與秦芬芳一眼,見兩人也是面色慘白,就算是在夜色中也不掩潺弱,心頓時沉了下去。
這時耳邊傳來晨兮淡淡地聲音:“如果秦小姐覺得沒法贏我,認輸也可以,至多我會鄭重選擇你們所要嫁的人。”
“比!我們比!”被晨兮一激,秦紫凝再也摟不住火了,她只能賭,賭楊晨兮的書畫琴技也是慘不忍睹的!
“好,那麼開始吧。”
晨兮輕笑,所謂知已知彼百戰百勝!當李,秦兩家第一次登上楊家的大門時,晨兮已然不動聲色的收集了她們兩家所有的信息,對於兩家每一個人都瞭解的非常透徹,更是知道秦飛絮的琴技如何,也知道秦紫凝的畫功如何。
所以當秦紫凝提出比試時,已然意味着秦紫凝輸了!
比賽毫無懸念的,秦家三姐妹輸了,以已之短攻人之長不輸纔怪呢!
秦家三姐妹輸得心不服口不服!因爲要是晨兮的這項是精妙絕倫,她們心裡還好過一些,氣就氣在晨兮在這三方面也不過是比她們稍勝一籌,這讓她們如何甘心?
一個個面色慘白如喪考妣,對晨兮是怒目以待。
晨兮則笑面嫣然道:“不好意思,三位秦小姐,我贏。了!”
一個贏字拉得很長很長,充滿了挑釁之意。
“不,這不算數!”秦老夫人急得拄着柺杖衝了上來,她用命令的口氣對晨兮道:“楊大小姐,自古女子婚嫁就由父母作主,哪由你一個外人作主之理?簡直是胡鬧之極!快,讓你父母上來與我論個究竟!”
話音未落,林氏走了上來,對着秦老夫人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秦老夫人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中卻透着輕慢,聽說這個林氏不爲楊大成所喜,看來是個好捏的麪糰。
林氏將秦老夫人的眼神盡收眼底,不緊不慢道:“老夫人,晚輩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可否賜教?”
秦老夫人眼一閃道:“說。”
“不知道老夫人對無以至誠,何以立信這八個字如何解釋?”
秦老夫人聽了昏黃的眼中射出了犀利的光芒,直射向了林氏,彷彿要看穿她般,林氏迎着她的目光傲然而立,不卑不亢,脊樑挺得筆直。
這秦家欺人太甚!當初逼迫晨兮時是一副嘴臉,現在輸了又一副嘴臉了,真當她是好欺負的麼?
良久,秦老夫人才收回的目光,淡淡道:“意思是若是不能雙方彼此至誠相待,又怎麼能要求別人以信待之呢?
”好,秦老夫人果然是四大世家之一,熟知誠信爲本之理,知誠信是立人之本,齊家之道,交友之基,爲政之法,經商之魂,更是心靈之良藥!相信老夫人定然更知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之理吧?“
秦老夫人眼中又是射出厲色,目不轉睛的直視着林氏,恨不得要把林氏看得個千瘡百孔!
可林氏是什麼人?在二姨娘這麼十幾年的迫害下都能巍然不動,這份心性豈是一個秦老夫人所能撼動的?她淡然以對,任她是狂風怒吼我自巍然而不動。
就是這份心性,這份堅忍,這份風骨讓秦老夫人心中訝異不已,一度潰不成軍。
她挪開了眼,暗中眼珠微轉,口氣頓時緩和下來:”楊夫人所言極是,我們秦家也是以此爲本的,可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小輩們瞎胡鬧的,又豈可當真呢?其實我們本來也沒有想讓楊大小姐當誰的妾,只不過是跟楊大小姐開個玩笑而已。“
無恥!簡直無恥之極!
晨兮心中一陣鄙夷,什麼四大世家,什麼禮儀傳承,都是欺名盜世之徒!現在她贏了,說起這種不要臉的話來了!當初不知道誰鄭重其事的說認了這賭約的!
她一把位住了林氏,只對秦老夫人說了一句話,聲音不輕不重,卻傳得很遠,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裡:”秦老夫人,當初可是秦夫人趾高氣昂地走到場中代表秦氏認了這個賭約的,現在秦老夫人又說賭約不作數,難道是說秦家之人可以反覆無常麼?“
秦老夫人頓時老臉通紅,怒瞪着晨兮,言語有些結巴道:”話雖如此說,可是婚姻大事媒說之言總是不變的真理。“
”這個秦老夫人放心,就算一會把秦家三小姐指給他人作妾,那人也定會着媒人上門,不會丟了秦家的臉的。“
秦老夫人氣得差點吐血,這楊晨兮分明是轉移話題,她是在爭什麼媒人上門麼?她是在想法讓賭約作廢好麼?
可是楊晨兮這般油鹽不進,看來是鐵了心地要讓秦家小姐妹當妾了,一時間她又氣又恨,發狠道:”楊大小姐,你可知道你面對的可是秦家!“
嘖嘖,連威脅都用上了。
晨兮假裝聽不懂,天真道:”我一直知道秦家三個小姐是姓秦的“
秦老夫人犀利的眼光狠狠的注視着晨兮,而晨兮清亮的眸子亦波瀾不驚地迎然而上,兩人的眼光在空中對撞,一個世俗,一個清澈,一個狠戾,一個天真,一個陰鷙,一個堅持。
終於秦老夫人明白楊晨兮是絕不會讓步的,遂狠狠的敲了敲龍頭杖,冷笑道:”楊家,好樣的!“
說完拄着柺杖揚長而去。
”老祖宗…。“秦紫凝悽悽地叫了聲。
秦老夫人腳下微頓,只冷冷地扔下了句:”願賭服輸!不要丟了秦家人的臉!“
這話說出來是字字帶恨,如刀尖般刺入了晨兮的耳膜,晨兮笑而不聞,於風中俏立。
秦紫凝的臉一下慘白如死人,她知道她被秦家拋棄了…。
晨兮笑語漫漫地走到了秦紫凝的身邊,輕道:”秦小姐,你說撞天婚可好?“
秦紫凝腳下一軟,搖搖欲墜。
”唉,這三千侍衛一個個都長得英俊不凡,武功高強,我要是選了其中一人,恐怕會得罪另外二千多人,難不成讓你當三千人的妾?這恐怕不是太好,你說是麼?“
晨兮的聲音壓得極低,內容卻極其的邪惡,衆人只看到她笑面嫣然地跟秦紫凝說話,哪知道她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話來?
秦紫凝只覺頭一暈,手捏緊了,對晨兮大吼道:”楊晨兮,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會如你所願的!我絕不會嫁給那人渣的!“
晨兮臉一沉,大聲喝斥道:”秦小姐,雖然你是世家之嫡女,可是四皇子人中龍鳳,又謙和溫良,你當他的妾也是你前生的積德今世的福份,你怎麼可以口出狂言這般污辱?你可知道污辱皇家子弟是要判刖刑的!“
”你。你說什麼?“秦紫凝只覺渾身血液都凝結了起來,她明明聽到晨兮要把她送給三千侍衛糟蹋,怎麼轉眼就成了讓她給四皇子作妾了?
”我不過是想讓你給四皇子作妾,你不願意就不願意,怎麼可以這般辱罵四皇子呢?簡直太過份了!“
”誰說我不願意了?“秦紫凝嚇得脫口而出。
”既然願意,那好,我要你們三姐妹給四皇子當妾!“
晨兮大聲宣告後,大步走向了司馬琳。
秦紫凝登時呆在那裡,欲哭無淚,她不願意!她要當四皇子的正妃,她不要當妾啊!她又上了楊晨兮的當了!
秦飛絮與秦芬芳對視了一眼,眼底卻流轉着驚喜,以她們的身份,就算嫁給四皇子,最好的結果也是側妃,但作妾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只要不是隨便給人當妾,她們是千願萬願的。
這場比賽不算吃虧!
一時間她們對晨兮還有了感激之心,因爲她們知道以秦紫凝的身份如果成爲四皇子的正妃,那是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們作四皇子的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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