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倒是哧的笑了:“你我,孩子的事情有些早。?”
說完越發的不好意思,倒是兩頰飛了霞。
夏侯珩看得有些醉了。
上官晨曦差點沉溺在他的目光中,不由地輕咳了一聲:“那個,我們得來談談你的病,我有主意了。”
她臉上神彩飛揚,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並且有十足的把握。
接下來,藥王谷裡的藥都被她翻了出來,先前的夥計不在,她自己親自挑選,幾百種藥草裡面找自己所需要的,藥王谷的那些夥計,原本核心的人物全部被遣散,他們自然置疑上官晨曦,但是上官晨曦有地契房產在手,其它人沒有資格,她完全有資格處理這些事務,水伯被請了回來,做爲臨時的幫手,對於怎麼處置藥王谷,以及這塊招牌,上官晨曦還沒有想好。這幾天不知道內情的,還有些病人上山求醫問藥,全部是上官晨曦接待的。
只兩天的時間,女菩薩的名號就喊響了,結果慕名而來的病人竟然絡繹不絕,上官晨曦無法推開這些病人,就在給夏侯珩醫病的時候給人瞧病,夏侯珩有時候安靜地陪在一邊,兩個人俊美如仙,所以第三天,神醫俠侶的名號又傳了出去,江湖上突然出現了這對神仙醫者,當真是病人的福氣。
是夜,月色當空,藥桶裡,夏侯珩安靜地坐在裡面,藥氣氤氳,上官晨曦忙碌地往裡面加藥汁,不時的試探水溫,對於桶中的人視而不見,夏侯珩苦笑,自己雖不良於行,然這番香豔景像,是女人都不會如她一般吧。
墨發披肩,嘴角掛着邪邪的笑意,夏侯珩一直盯着上官晨曦,等她回眸,上官晨曦終於忙完,將最後一桶藥汁注入桶內,纔看到英俊得近乎妖孽的夏侯珩,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在她的笑容裡,夏侯珩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弱,他簡直無法支撐,最後垮下了嘴角:“我是不是哪裡有問題臉上開花了”
上官晨曦欺近,對他探過身來,夏侯珩頓時身體僵直,臉色也異樣起來,上官晨曦的頭與他相距不過半米,眼睛亮亮的,夏侯珩未語,只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避開她嬌豔的紅脣,倒也不是爲了避開,簡直是有些驚到了,上官晨曦卻只擡起纖纖素手將他臉上的茶葉大小的藥葉子摘了下來,菀爾一笑,手又伸到了水裡,摸着他的膝蓋,手上用力,按摩他的穴道,起初還輕鬆,後來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看她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夏侯珩放棄了自己的耍帥,膝蓋的疼痛傳來,看不出瘦瘦的她還很有力氣,那手指象鐵筷子一樣,夏侯珩很快汗便從額頭涌了出來,上官晨曦知道他會痛,輕聲道:“乖,再忍一下。”
“你又把我當成小白還是小紅了”夏侯珩說話的時候,笑容很是僵硬,額頭的青筋是暴起的,那汗已不是汗了,倒象是誰迎頭澆了他一臉的水,上官晨曦有些心疼,更多的佩服,疼到這樣也能忍受的男人,她頭一次見到。
終於,第一次治療由於夏侯珩的配合,而順利結束。
夏侯珩躺在牀上的時候,上官晨曦輕巧的手指給他按摩,在這熟悉的藥王谷,熟悉的房間內,上官晨曦總是會偶爾的恍惚,又如那年那月,自已的純真信任都在,不過看着躺在塌上的自己的男人,上官晨曦那顆飄忽不安的心竟然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而且她自己也越來越覺得,對他有了依賴,也有了感覺。
“你願意一輩子呆在藥王谷嗎”上官晨曦又舊話重提。
夏侯珩點頭,沒有絲毫的猶豫:“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呆在這裡嗎”
“當然,這裡有什麼不好”說到這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那個斷崖,那座孤墳,還有夏雨未擡上的遺體,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沉了下去,看着她面上的猶豫,夏侯珩握住了她的手,“你說在哪裡便在哪裡,反正我不過是一個閒得發慌的世子,也許我們來了這裡,那暗處的黑手便會停止傷害。”
“是呀,他們爲什麼要綁我那人可是有了消息”
夏侯珩緩緩點頭。
上官晨曦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當真什麼時候知道的消息到底是誰”
夏侯珩關於這個問題回答起來卻非常的謹慎:“前幾天傳回來的消息,這件事情與各皇族勢力有關,但查不明因何而綁架你,卻不是別的王妃。”
上官晨曦更想不清楚:“都怪我,那天我問問那個女人就好了,也許我們離開京城,就可以離開是非。”
這是她的想法,她幽幽地道。
夏侯珩也是微微點頭,在他的心裡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遠離京城,如果真的能躲開是非,他怎麼會不願意呢想着在這個藥王谷做真正的神仙眷侶豈不妙哉
這樣一想,他便開口:“我們回到京城跟父母商量一下,便可以搬出睿王府,在這裡,你可以治病救人,我負責採藥配藥,做你的助手。”
“那樣就委屈你了。”上官晨曦聞言臉上露出了歡樂的表情,有些興奮,這裡雖然有過憤慨的回憶,但她的童年也都在這裡度過,那些美好的往事,她不能忽略。
她也不能忘記。
這樣想着和他在一起,竟然那感覺很溫暖,她願意。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他放下了戒心的呢
是什麼時候開始又相信了男人
夜色如水,時光靜靜流淌,兩個人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空氣中彷彿有一股暖意,從彼此的心田流過,這樣靜美的時光,讓夏侯珩久未敞露的心扉再無設防,看着身邊的女人,想着她說過的悲慘過去,不禁心疼起來,長臂展開,攬她入懷,上官晨曦並未掙扎,安靜地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前榴花開放,他們來藥王谷已經一個月了,上官晨曦已換上輕薄紗衣,站在半山處,那桃花如煙,映得她臉亦如這桃花,明媚鮮豔,有風過,那樹枝搖曳,枝頭的花瓣如雨,紛紛揚揚地落下,灑在她的肩頭髮間,她正欲伸手去撥弄,卻從花樹後面轉過來一個白衣飄揚的英俊公子,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攬在懷裡,一隻手輕輕地彈去花瓣,嘴角掛着清淺的笑意:“晨曦,這裡的風景真美。”
上官晨曦溫婉一笑:“那是自然,藥王谷可不比別處,這時地氣非比他處,所以會產出許多藥材,這裡的藥材,藥性比別處都不同,是以同樣的方子,用我們藥王谷的藥便起不一樣的作用,好得也快些,我想我們藥王谷能揚名在外,也是藥材的功勞。”
“我不覺得,若沒有你,我便是窮盡天下的仙靈寶丹,我的腿也不會被治好,身體的毒也不能被解,經絡也不會歸位,所以,我覺得藥王谷的名聲,完全是醫術,而非藥術。”夏侯珩的聲音不急不緩,但每個字都是對愛妻的稱讚。
上官晨曦臉一紅:“討厭,哪有這樣誇獎自己人的。”
“因爲你是我娘子,我舉賢不避親。”夏侯珩經絡盡通,整個人的精氣神又提高了一個層次,目光明亮深邃,整個人如一張弓,隨時可能射出致命一箭,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貼近她的耳邊聲音低低地,“你可是給自己診脈了”
上官晨曦聞言臉刷地紅了:“哪裡就能這樣快,才幾天”
夏侯珩不知道想起什麼,笑了,上官晨曦見他笑得曖昧,便不依地捶他:“快告訴我,你笑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我在想,或者我不夠賣力氣,也許今天晚上換個樣子會起作用。”夏侯珩的話倒引得上官晨曦又一陣的追打,夏侯珩身法靈活,上官晨曦哪裡跟得上,跑得氣急了,掐着腰衝夏侯珩喊,“你再這樣,我不准你今天睡我房裡”
聲音太大,喊完倒弄得自己不好意思了,卻見遠處的侍衛都背過身子,站得跟個木頭似的,他們一定聽到了,假裝聽不到,上官晨曦想到這裡,羞得背過身子,身後一暖,她被抱進了懷裡,夏侯珩的聲音在耳側響起:“那就依你,不在你房裡,在我房裡好不好”
“呸,這裡哪有你的房間。”
“是哦,那首先你得分我一間房。”
“不分”
“好,我也覺得我們不分房最好。”夏侯珩因爲得逞,而分外地得意。
“沒個正經的。”上官晨曦也不想私下的他如此調皮有趣,便也是一笑而過,其實她也知道,這樣幸福的二人世界很快就會結束了,回到睿王府不知道還得面對什麼,雖然夏侯珩已經答應了要和她一起回藥王谷居住,但是睿王答應不答應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現在其實她又換了一種想法,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在哪裡都是好的。
只是她離開後,這藥王谷怕是就得關門了,她已經安排了水伯帶領原來的家丁夥計一起留守,等着他們回來。
水伯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世子妃突然這樣的信任,他甚至都有些惶恐,但他的性格不能讓他去問個明白,只是每日誠惶誠恐,但是他心裡也有一個疑惑,就是這個世子妃不知道哪方面讓他產生了親切感和熟悉感,但是他又不敢往那方面想象。
五月初二,天氣晴好,利於出行。
她將孩子交給了水伯照顧,按方抓藥,再過半年,孩子有望痊癒,然後又留下了許多銀子交給水伯管理,藥王谷對外宣稱新任谷主閉關,何時出關再定,已不再接收病人。
夏侯珩治癒回京,引發了熱議。
簡直比過年還熱鬧。
大家親眼看到一直坐輪椅的人是走進睿王府的,睿王妃韓敏眼睜睜地看着他走近,眼淚就流了出來,她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卻是腳一軟,靠在身邊夏侯嬌的身上:“你哥哥,你哥哥他真的能走了那是你哥哥嗎”
此時夏侯珩已近扶起了韓敏:“孃親,是我。”
韓敏卻早已失聲哭了起來:“孃親沒有想到,在閤眼前還能見到你痊癒,是老天開眼,我要大宴賓客三天,以謝天恩。”
不過,沒等母子細說,皇上的內監帶來了密旨,只讓夏侯珩一人進宮面聖。
韓敏不知吉凶,有些惴惴不安。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第一天回府,皇上卻比她還知道他的行蹤,而且剛一回府就被叫入宮內,是什麼意思呢
她突然想起睿王和老睿王此刻都在皇宮,難道是他們祖孫三代的在商量事情
韓敏這樣一想,就平和了許多,放下心來,才發現上官晨曦一個多月未見,又變了樣子,整個人氣色非常好,皮膚白晰,身材豐潤,竟然比當初離家的時候,不知美了幾分。
夏侯嬌上前含笑打招呼,現在上官晨曦已經是睿王府的功臣了,她受着衆人的矚目倒有些不好意思,而韓敏卻一直扯着她進了屋子,一落座就急急地道:“這一個多月,你們只說在治病,可是有傳言說,藥王谷的谷主被瘋妻所殺,那又是誰給珩兒瞧的病呢這可真是該好好謝謝人家呢。”
上官晨曦聞言笑了:“是我機緣巧合在谷內找到一本醫書,按照上面的古方,將世子的腿治好了。”
聞言韓敏瞧着她,半晌沒有說話,倒將上官晨曦看着有些發毛,終於韓敏搖頭讚歎不已:“好,沒有想到我們家裡倒出現了一位神醫,這當真是好事只是這件事情不能宣揚,倒讓晨曦你委屈了,我們只能對外說是藥王谷主治好了珩兒的病後,才遭難的好不好”
上官晨曦有些不解,但她也沒有異議,畢竟她不是一個想出名的人。
所以只是點頭。
夏侯嬌一直沒有插上話,這會兒終於輪到她開口,不由地興奮跳起來:“嫂子,說好的你要教我醫術的,不許反悔哦。”
上官晨曦還沒有說話,韓敏就咳了一聲:“你嫂子最近累了,你不許煩她,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和你嫂子單獨談談。”
夏侯嬌做了一個鬼臉,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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