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又看了看桌角白色的痕跡,越發地清楚,就是鬼婆婆的印跡。
她小時候在父親的藥局裡見過一次這個圖案,那是一封信的落款,當時她還不認識太多的字,但是那圖畫她還是記得清楚的。
她問的時候,父親是生氣的,以後再也沒看到那相似的東西。
但是後來她也知道了一些事情,這鬼婆婆與父親是同門師兄妹,他們修的本是正法,不是毒術,但是藥毒同醫,學醫的,哪個不知道毒藥的配方和解藥?如若不知,怎麼救人?
後來因爲父親娶了孃親,鬼婆婆便從藥王谷裡搬出去了,至於去了哪裡,這麼多年,怕是隻有父親知道。
她今天突然出現,還是這般年輕,不禁讓上官晨曦唏噓,自己的孃親去世的早,孃親的病胎裡帶的,先天不足,便是父親這樣的神醫也有力不及的時候,父親因爲救不了自己的孃親,頹廢了很長的時間,所以有些事情才讓齊韜打理,後來慢慢地放手,以至於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她和齊韜在診病,父親只是喝酒,不喝酒的時候就發呆。
所以後來便是夏雨都能有機會謀害父親。
上官晨曦停止了回憶,老一輩的恩怨,她弄不明白,但是她不知道爲什麼鬼婆婆要來試探自己,她難道把自己當成了藥王谷主的女兒?
自己以前確實沒有跟她見過面。
她也許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直接把這個身體當成了夏諾的。
不管如何,上官晨曦覺得自己都要試一試。
蕁麻!
自己還真的沒有想到。
她讓人將藥方先一步帶回了京城,看效果,然後繼續留在藥王谷尋找其它的醫書,很快,反聵回來了讓人驚喜的消息:方子非常有效。
簡直是藥到病除。
當鸞紅看着那前來迎接的人是明子寒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活了。
上官晨曦也是一樣。
這次時疫之戰,大獲全勝。
背後的黑手夏侯珩也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要繼續查下去。
等上官晨曦回京的時候,百姓都知道這方子是這位皇后研究出來的,所以夾道歡迎,倒弄得上官晨曦不好意思起來。
回到宮裡。已經十月末了。
這幾個月下來,上官晨曦人瘦了一圈,也黑了,寶寶們有點認不出她來。
夏侯珩因爲這場瘟疫的控制及時,贏得了民心。
正好趕上豐收,所以衆人一起在京城慶祝豐收的節日,連並着攏社火一起趕瘟神。
所以熱鬧程度堪比正月十五。
上官晨曦心癢癢的,夏侯珩也有意帶她出行,兩人化了妝,扮成普通的百姓出了宮去。
連侍衛都被他們甩得沒了影。
兩人手挽手走在燈市裡,彷彿在藥王谷的閒暇時光,上官晨曦什麼都不想,左手一根糖人,右手還抓着一口袋的粘糕,夏侯珩左手右手也是大包小包,有孩子的玩具,還有她的玩具,便是各色的燈,他都握了五盞,百姓們的歡天喜地,感染到了上官晨曦,她邊笑邊道:“你說,他們若是知道我只是碰巧救了他們,他們會是何感想呢?”
“世上沒有碰巧這件事情。”夏侯珩不以爲意。
上官晨曦並沒有跟他講鬼婆婆的事情,所以他還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由。
兩人一路玩一路行,感受着這些百姓發自肺腑的快樂,那些花燈看花了她的眼睛,上官晨曦左一眼右一眼,夏侯珩將她的快樂盡收眼底,她從來沒有這樣肆意地玩樂過,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地隨着她,盡是寵溺。
上官晨曦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的驚訝,看着橋的另一頭,她指着:“那是不是宗政軒?”
夏侯珩也順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卻是人頭攢動,哪裡還看到誰是誰。
上官晨曦將手裡的東西都扔了,跑了過去,夏侯珩也是緊隨其後,上官晨曦的眼力是極好的,她盯着那個人,便跑了過去,那人走得也很快,上官晨曦一直追了過去,眼見着那人轉進了一條衚衕,衚衕里人不多,夏侯珩也看到了,他想追上去,又怕沒有人保護上官晨曦,所以兩個人只得一起追了上去,走得不快不慢,結果仍舊被發現,那人影一晃就消失在了暗處,兩個人追上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看見,上官晨曦道:“一定是他,你也看清了,是不是?”
“應該是……”夏侯珩仍舊不太確定。
但是臉色已經變了:“我們回去……”
上官晨曦仍舊不甘心。
眼神四處地尋着,嘴裡道:“他怎麼會無詔回京?”
“未必是他。”
“我瞧得真真的,我的眼睛在夜裡能看見我要尋的草藥,雖然不是原來的身體,但是這本領還在,除了他再不會有別人,相信我。”上官晨曦目光灼灼。
夏侯珩聞言點頭:“我來處理,只要他在京城,我們就會找出他,無詔回京,若當真如此,他其心可議。”
兩天後,無影閣發回了消息,真的找到了宗政軒,夏侯珩告訴不要驚動。
上官晨曦則在華勝宮裡,看着林詩詩在對面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地感恩,她抹着眼淚:“姐姐,你救了我們一家子的命,讓我怎麼感謝都成。”
上官晨曦在猶豫,但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已說不欲勿施於人,若是有人救了自己,那人硬塞給夏侯珩一個女人,她心裡也是不情願的,所以鸞紅的事情,她想管,也管不得,還是讓他們自行發展吧,若是有緣,也許可以以其它的方式在一起。
誰知道呢。
林詩詩又哭訴了一會兒,便和兩個孩子玩了起來,鸞紅這會兒走了進來,她進來走到林詩詩的面前,面色糾結,上官晨曦瞪大了眼睛,她想躲出去,可是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她不禁停住了腳步,而且她也怕鸞紅與林詩詩起衝突,林詩詩看着鸞紅:“你們能在華勝宮,多幸運的事情,便是看着這兩個寶寶,便什麼煩惱的事情都沒有了。”
“在華勝宮裡,雖然開心,但每個人的煩心事,該有還是有。”鸞紅淡淡地道。
林詩詩哦了一聲,驚訝地看着她:“鸞紅姑娘,你是娘娘身邊第一紅人,卻也有煩心的事情。”
“是呀,林王妃哪裡知道。”鸞紅嘆了口氣。
林詩詩笑盈盈地:“你有什麼煩惱事,和娘娘一說,便不也都沒了?”
“娘娘也有管不了管不得的事情呀……”
“這倒是奇怪了,還有娘娘管不得的事情嗎?”林詩詩站直了身體,笑問道。
“是呀,娘娘又不是月老,哪裡管得了人間那許多事情……”鸞紅幽幽地道。
林詩詩笑了:“這是姑娘大了有心事了?姐姐,你快過來,瞧瞧,你也不聽聽奴婢們的心事,你倒是光會使喚人家不成?”
上官晨曦從身後轉了過來,臉上帶着笑意:“人家都說了,我又不是月老,我能管這人間的姻緣嗎?”
“怎麼管不得?相中哪家的公子,任他是什麼王公貴胄,憑鸞紅的模樣也配得上,姐姐賜個婚,也是那家的榮光,哪裡有不同意的道理。”林詩詩口齒伶俐,說得極快,象蹦豆一般。
“那家的榮光?鸞紅若是做人家的平妻,她不委屈,倒是怕委屈了別人,那人家的正室心裡一定過不去這道坎,牛不喝水我強按頭,我哪門子的月老,倒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了,這樣的事情,我哪裡敢做呢。”
“哪家這樣的不識道理,你不願意說,讓我說去。”林詩詩因爲心情大好,所以特別的熱情,她揮着手,好像這主她就能做得了的。
鸞紅臉上並沒有喜色,淡淡地道:“事情不輪到自已的頭上,誰都會說,若是我想嫁給明王爺,你還肯笑得這般喜慶?”
上官晨曦也點頭:“是呀,想想,若是鸞紅想嫁給明子寒,你還真的這樣歡天喜地,過年一樣?”
林詩詩被兩個人說得幾乎掛不住臉,不禁扯了扯嘴角:“你們還真別說我,若是當真鸞紅瞧得上我家王爺,我巴不得她來到我身邊,這樣的好女子打着燈籠都找不到,又會女紅,又會劍術,還這般齊整的模樣……只是呀,說到這些,我就覺得自己自卑了,倒是覺得我家王爺配不上她呢。”
“你家王爺配不上,又哪個能配上?”
林詩詩便瞧着上官晨曦笑得很是曖昧。
上官晨曦拍了拍手:“你也別這樣瞧我,若是當真她瞧得上皇上,心裡有皇上的位置,我還真的不怕把她留在皇宮,你呢,怎麼避重就輕了,剛纔的話你還沒有個準信呢,你回答呀!”
林詩詩瞧着上官晨曦和鸞紅:“哎喲,還真的瞧上我們家王爺了嗎?我在又懷着身孕,正在張羅着給王爺納側妃呢,若當真鸞紅點頭,我雙手贊成,沒有不同意的道理。說,你敢說,我就敢同意。”
林詩詩笑着看鸞紅。
鸞紅當真不客氣,只是一笑道:“我同意,只是我不要做妾,側妃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