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來了,”太夫人咳嗽了兩聲,試圖從牀上爬起來。
“誒呦,躺着便好,躺着便好。”秋羅急急忙忙去扶太夫人,她的聲音柔柔弱弱地,沒有了剛纔在春夢苑裡對丫鬟綠水的苛責。
趙奶媽扶起太夫人,在她背後放了一個枕頭,以便太夫人躺得舒服些。
“太夫人的病還沒好啊?母親也是,您應該吩咐一下廚房,讓她們多給太夫人弄着營養的東西。”秋羅坐在太夫人牀邊假惺惺對趙奶媽說,其實就是說好話給太夫人聽。
“你看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還是顧姨娘真心待好我”太夫人拉着秋羅的雙手感嘆。
“太夫人,可不是是嗎?她爲了讓您的病快些好,還經常吩咐廚房裡的人,多弄些營養的東西給你喝,生怕苦了您”,趙奶媽順着太夫人的話說,“她還連自己身上的病都不顧,硬是要來看望您,剛剛還說,太久沒來看您,都想您了,您說,我這個親身母親在您面前,算得了什麼?”趙奶媽眼眶裡擠出眼淚,試圖用衣袖擦去。
“這麼好的人,我真的沒看走眼,不像那個陸茵”太夫人回道,“顧姨娘,身上的病還沒好,怎麼還來看我,這要我怎麼好意思,這讓我怎麼好意思”說着太夫人便流眼淚了。
“哪裡的話,作爲您的媳婦,我自然是要對您好了,雖然說我不是什麼正房,可是我想啊,太夫人這麼好,我怎麼也不能害您啊”秋羅也哭了起來,她沒給自己擦眼淚,反倒忙着給太夫人擦起眼淚來。
“我見夫人生病了之後,自己的病也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心疼我家太夫人,生怕我母親照顧您照顧得不周到,所以刻意讓我這該死的病好起來,以便更好地照顧您。”秋羅哭哭泣泣說,眼睛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她的母親趙奶媽。
趙奶媽似乎讀懂了自己女兒秋羅的意思,接着說道:“咦~說也奇怪,太夫人的病最近也好些了,這個……”
“太夫人病好些了?”秋羅激動地說。
“可不是嘛,不過我就納悶了,怎麼夫人一病了,太夫人和你的病就都好些了?”趙奶媽陰陽怪氣地說,“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和夫人有關?”
“呸呸呸”秋羅看着趙奶媽,“怎麼說夫人也是太夫人的兒媳婦,她怎麼有那麼狠心做出那些事情,再說,她不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也該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啊!”
“可不是嘛,正常人都不會做這些事”趙奶媽陰陰地說,“可是我的女人啊,你想想,太夫人與她性子不合,她擔心太夫人會給她難處,便要太夫人生病,只有太夫人生病了,她纔敢在這個國公府裡爲非作歹,她這樣倒好了,只是可憐了我家太夫人啊。”說着趙奶媽便哭了出來。
“她敢!”躺在牀上的太夫人憤怒地說,“我倒要瞧瞧,她敢對我怎麼樣,這個狠毒的女人,倘若她真的是這樣一個陰狠毒辣的人,我非弄死她不可。”說完太夫人便又咳嗽了起來。
“快快快,綠水,快拿藥來”,說着綠水便把桌上的藥端了過來。
“來,太夫人,我餵你”秋羅接過丫鬟綠水手裡端着的藥。
她輕輕吹了吹藥,再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太夫人。
“太夫人您慢點喝”她輕聲說,聲音細膩極了。
太夫人喝完藥後身體好多了,趙奶媽給了秋羅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先回去。
“太夫人,剛喝完藥您就歇息一會,這樣病纔好得快,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秋羅收到了趙奶媽的眼色,便輕聲細語地說。
“也好,那你就先回去吧。”太夫人回到,聲音小得很。
秋羅給太夫人蓋好了被子便往椿萱苑門外走,趙奶媽也是。
“母親,您得多給她說說陸茵那女人的不好”走到門外後,秋羅便停了下來。
“你還不相信我不?”趙奶媽得意地說,“我可不能看自己的女兒任人欺負。”
“母親真是深明大義,只要她走了,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嗯嗯,您改日再來,然後再給太夫人說一說那女人的一些事,我想太夫人很快就會趕她離開國公府了。”趙奶媽微笑着說,似乎快要看到了希望。
“好了,母親,凡事您多看着點,我就先回去了。”
“嗯嗯”趙奶媽把目光轉向了身後的綠水,“綠水啊,你好好服侍顧姨娘,有什麼事情就跟她說,別一個人躲躲藏藏的,到最後事情敗露了又得顧姨娘給你收拾。”
щщщ¸тTk дn¸℃O
“是,趙奶媽,您就放心吧,我不會給您們做出什麼幺兒子的事的。”丫鬟綠水低頭說。
對話結束後,秋羅便往春夢苑回了。趙奶媽看着自己女人秋羅的遠去的背影,微笑着回屋裡去了。
“顧姨娘,以後這個府上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綠水開心地說。
“閉嘴”顧姨娘小聲且憤怒地說,“不看看這是在哪裡,回去再說。”
“奴婢該死,求顧姨娘饒命。”
“別說了,先回去吧。”
“是”丫鬟綠水答道。
“太夫人最近怎麼樣了?”在書房的齊越放下手中的書問身旁的興安。
“聽下面的人說太夫人最近好多了,國公爺。”一旁的貼身侍衛興安回。
“那就好,準備準備,我今晚去看看她。”齊越冷冷地說,便又繼續拿起放下的書看了起來。
酉時,也就是晚飯過後,齊越便來到了椿萱堂。當時林氏也在那兒,她正和太夫人有說有笑。
“母親,身體好些了沒。”齊越問道。
“國公爺來了”林氏聽到齊越的聲音急忙說道。齊越只是看了他一眼。
“好些了”太夫人把目光移向齊越,“還以爲你不在乎母親呢,日日等,日日盼,就是等不來你。”
“兒最近不是國務繁忙嘛,這不一有空,就急忙來敲您了。”齊越溫順地說。
“趙奶媽,最近有沒有給太夫人熬藥?”齊越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趙奶媽。
“國公爺,老奴每日按時給太夫人熬藥,太夫人最近也好些了”一旁的趙奶媽急忙說。
“哎呀,您就放心了,即使趙奶媽不給熬藥,這不還有我嘛。”林氏笑着說,“我又怎會讓太夫人沒得藥吃?”
“嗯”齊越冷冷淡淡地答了一下。
“看你最近也瘦了好多。”太夫人拉着齊越的手說道,“興安”
“是的,太夫人。”興安慌張答道。
“國公爺一頓都吃了什麼,怎麼讓他變得這麼瘦?”
“太夫人饒命,小的每日給國公爺吃的都是些好東西,小的以後會吩咐廚房,給國公爺再多弄些營養的東西。”興安唯唯諾諾地答。
“嗯嗯,以後多注意着點。”太夫人便轉頭看向齊越了,“越兒,明日來我這裡吃飯吧,最近也能吃得些,我們娘倆也好久沒多說話了,爲娘也想你過來聊聊家常。”
“是,母親,明日我便過來。”
太夫人看着齊越,想起了白天秋羅和趙奶媽的對話,便想着,要不要和自己的兒子齊越說陸茵的事,她本來就對陸茵沒多少好感,聽到秋羅和趙奶媽的對話,更加確信自己的病就是因爲陸茵作的壞。
“太夫人再想什麼呢?”林氏看着太夫人半天不說話便問,她說得有點小,太夫人沒聽到。
“母親”過了一會兒齊越叫到。
“誒,怎麼了?”太夫人被齊越的聲音嚇到了。
“您怎麼了太夫人,剛剛我就叫了你一聲,結果你沒聽到,然後國公爺才叫的你。”林氏不急不慢地說。
“沒什麼,就是看到你們高興。”太夫人微笑着,她想:“現在跟越兒說休婚的事,可能會有些突然,再說了,林二夫人還在這裡呢,雖說是一家人,也難保她不會去外面風言風語。”
“母親好就好,兒還有些國事急着要處理,兒明日再來。”齊越說。
“誒!每日每夜的忙國事,都忙累了,那你早些回去也好,弄完了國事就早點休息啊。”太夫人感嘆道。
“國公爺走好”林氏呼道。
齊越走了,身旁的侍衛興安在請安之後也跟着走了。
“官大也忙,官小也忙,還是官兒大的好,忙着也划算。”林氏打趣道。
“可不是嘛,官大怕他累,官小這個家也難維持,只是看着他每日每夜地這樣辛苦,滿是心疼啊。”
“太夫人您就放心了,國公爺怎麼着也不會讓自己太累的,畢竟府上這麼多人,他不爲自己的身體着想,也得爲這府裡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着想不是不?”
“嗯,罷了罷了,他生下來就是苦命的孩子,他父親走後,這個府裡的事就是他管,沒得錢還得了,府裡不鬧翻天了。”說着太夫人便流出了眼淚。
“太夫人您別哭啊,您看這日子不是也得過麼,再說了,國公爺不是也把着府裡的人樣得挺好的”林氏看到太夫人流淚,急忙說,“我不也還在這呢嘛,府裡的事我也再幫忙打理,府上有的沒的都要經過我的手,我絕不讓府上的人受委屈,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們亂花了國公爺苦的一分錢。”
過了好一會兒,林氏給太夫人請了安才離開。夜晚,府裡安靜多了,鳥兒的叫聲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