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皮凍糕是由杏仁、腰果、榛子、核桃、松子、板栗、白果、開心果、花生、葵花子、南瓜子、西瓜子這十二種堅果爲材料,加以珍珠膏和一種當地特有的草藥秘製而成。所以這皮凍糕也叫百壽糕,吃了不僅可以美容養顏,也可延年益壽。”
沉香聽了之後,聲音帶着些淡淡的失落:“三弟真是厲害,什麼都知道,不像我,從鄉下來的,什麼世面都沒見過。”
蕭氏剛纔正窩着一口噁心,見葉雲浩故意奚落沉香,便立刻幫腔道:“三少爺可真是厲害,連人家怎麼做的都知道。”
說完之後,見老夫人沒理她,她便拉葉雲華站隊:“二小姐,你說呢?”
葉雲華沒想到這蕭氏會把話頭扔給她,只好附和着說:“是啊,還是三弟見多識廣。”
老夫人看了蕭氏一眼,皮凍糕只吃了一口便又放回了盤子裡,顯得有些意興闌珊:“這點心怎麼做的,倒是無關緊要。反正都要被吃進肚子裡。”
老夫人這話明顯是跟他們幾人說的,葉雲浩看老夫人臉色不太好,便立刻說:“是,是,老夫人所說不錯。我也是偶爾聽人說起呢。”
不管他再怎麼補救,老夫人已經興致全無,擺了擺手道:“這點心太過甜膩,賞給下人吧。”鴛鴦便端了皮凍糕出去了。
葉雲華還在給老夫人捏腿,老夫人腿收了回來,對她說道:“被沉香伺候慣了,還是沉香給我捏的舒服。你也累了半天了,坐下去休息休息,讓沉香來把。”說着,便朝沉香招了招手。
沉香過來,老夫人便親暱的把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沉香便順勢給老夫人捏肩捶背,老夫人的臉色這才露出了慈愛之色。
葉雲華尷尬的站起來,看着她們親密無間,感情甚篤,心中十分不悅。她擡頭看了葉雲浩一眼,也從他眼中看出了殺意。
她們從百壽園出來的時候,葉雲華便冷哼道:“你看到了吧,老夫人現在是被葉沉香灌了迷魂湯。把我們這些親孫子親孫女都當外人,天天就寵着她。”
“看來,咱們的計劃得提前了。我想起她剛纔的嘴臉,就恨不得上去掐死她。”葉雲浩恨恨道。
葉雲華雖然也有同感,但是卻勸葉雲浩道:“母親之前也曾經派人去殺葉沉香,可最後不但沒有成功,還差點被她害死。我看咱們還是等老夫人壽誕的時候再動手吧。”葉雲華幾次與葉沉香交鋒都沒有成功,着實有些不踏實。
“二姐放心,以前娘是太輕敵了。這一回,我有殺手鐗。”
葉雲華聽了,眼睛微微一亮:“你有內應?”
葉雲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高深莫測的說:“二姐,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百壽園。
葉雲華姐弟一走,蕭氏也覺得沒意思,便帶着葉如意和葉如霜也離開了。若是換做從前,葉如意肯定會急不可耐的想要對付葉沉香,給自己報仇。可是現在,她學聰明瞭。對付葉沉香那樣的人,一擊不中便會引火燒身。她要做的就是蟄伏,靜待時機。
總有一天,她會讓葉沉香好看。
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想要嫁給慕容祈是絕對不可能了。甚至她要嫁個像樣點的男人都可能已經成爲了奢望。
這次老夫人壽宴,定然會來許多的青年才俊。她要趁這個時機把自己嫁出去。
蕭氏一路上都在罵葉沉香,兩個女人在後面跟着,都沒有接話。
她便又把怒氣轉移到了她們身上:“你們倆是啞巴了?看着娘被人欺負都不知道放個屁?”
蕭氏的語言實在是粗俗不堪,葉如霜怯懦的低下頭任由蕭氏打罵。
換做以前,葉如意一定也會覺得葉如霜沒用,可今日,聽着蕭氏劈頭蓋臉的辱罵,她的心底升騰起一股怒火。
她猛地推開蕭氏,冷笑道:“娘?你配做別人的娘嗎?對我們非打即罵,我們是人不是你的私有物品。”
蕭氏看着一直情緒低落的葉如意突然這般疾言厲色,頓時愣住了。
“娘,你若真心對我們好,最好想想怎麼籠絡住爹爹的心,讓我們在這個家也好過一點。而不是,人前被人打罵,人後遭人笑話。”
說完,葉如意再也不看蕭氏,徑自回了攬芷園。
蕭氏指着葉如意的背影,結巴道:“你,你……”
葉如霜怕怕的看着蕭氏,小聲道:“娘,我,我也先回去。”說完,也溜了。
蕭氏跺了跺腳,又開始罵道:“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反了不成?真是厲害,在別人面前都跟個瓢蟲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現在到騎到老孃頭上作威作福了……”
總之語言粗俗,不堪入耳。
想必若非長着一張還算漂亮的臉,也不會被葉振濂納爲妾。
此時,沉香還在老夫人房中。
見他們都走了,老夫人這才拉住沉香的手,讓她在自己塌邊坐下,輕輕地理着他的頭髮說:“好孩子,受委屈了。”
沉香搖了搖頭:“有祖母關愛,沉香不委屈。”
老夫人點了點頭,許久沒有說話,半箱她才幽幽的說:“這大宅院雖然富貴,但是最缺的就是親情。不管是你有意討好,還是真心爲之,能天天來這裡陪我說話解悶,我已經很開心了。”
說實話,沉香自然知道,在丞相府裡,能拉攏到老夫人才能站穩腳。
她不否認,她討好老夫人是爲了在丞相府裡有立足之地。但是,她每日來伺候老夫人也是真心的想要對老夫人好。
因爲,整個大宅院中,只有老夫人對她是真心的好。
她便將心比心,以心換心。
“祖母,只要你不嫌棄,沉香願意永遠伺候您。”沉香動情的說,“老夫人對我如此好,沉香若是再存別的心思,就太不知好歹了。”
老夫人滿意的笑了,她突然想起什麼,說:“你這個小丫頭,知道我愛吃點心。每天都變着法的給我弄點心,真是難爲你了。”
“不難爲。”沉香想起什麼,突然說,“對了,今天給老夫人帶的糕點忘了拿了。我這就差人給送過來。”
“忘了就忘了吧,明日送來也一樣。”
“點心還是吃新鮮的好。再說,也不妨事。”沉香立刻便吩咐小桃回香荷園一趟。這點心她做的精心,還要用爐火烤,所以來的時候便忘了。現在只怕還在爐子上煨着呢。
小桃立刻領命去了。不過兩刻鐘的功夫,小桃便把點心端過來了。
這點心晶瑩飽滿,是半透明狀的,裡面還帶着菊花瓣,看起來十分的漂亮。老夫人拿起來瞧了瞧,眉開眼笑道:“這真是太漂亮了,我都不捨得吃了。”
“瞧老夫人說的,若是老夫人喜歡,沉香天天做就是。”沉香看着老夫人高興,也跟着笑了。
老夫人忙咬了一口,果真是芳香四溢入口即化。
“這味道真好,還有股晨露的清香。”老夫人連連讚歎。
小桃忍不住插嘴道:“老夫人真是厲害,連晨露的味道都能嚐出來。我們家小姐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帶着小瓷瓶到花園裡採集露水,整整忙活了十一天呢。”
老夫人聽了十分感動,看着沉香道:“好孩子 ,太費心了。”
“只要老夫人高興,沉香做什麼都值得。”
老夫人越看沉香越覺得好,她笑了笑說:“將來,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娶了你呢。”
“老夫人,你又說笑了。”沉香有些不好意思。老夫人後面的話沒有說,不過,他已經有了主意,將來沉香的婚事,她定不會叫旁人做主。
她得給沉香好好覓一個金龜婿。怕沉香害臊,她沒有再說下去。
沉香見老夫人吃完,便與她又說了會兒話,才告辭出來。沉香問小桃:“翠竹呢?”
“回小姐,翠竹在香荷園呢。”
沉香點了點頭,又問:“你去取點心的時候,她也在?”
小桃覺得奇怪,沉香爲什麼一直問翠竹在不在園子裡,不過,一想到翠竹與三少爺暗通款曲,便什麼都照實說了:“咱們出去的時候,翠竹並不在園子裡,後來我回來取東西,見她也回來了。於是,我便問她幹什麼去了。她說自己就在後院。”
沉香“嗯”了一聲。
小桃便又問:“小姐,你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沒有。”沉香笑了笑,帶着小桃回去了。此時,翠竹正在門口迎他們,沉香一眼便看見,翠竹身上穿着上好的衣裙。
這衣料只有小姐才能穿,丫鬟雖然有時候也有,但多是主子賞賜的。
沉香可沒有這麼好的布料賞賜給她,想必這多半是三少爺給的,只是,沒想到翠竹這麼沉不住氣,當下就穿到了身上。
“小姐,你看我這衣服好看不?”翠竹爲了避免沉香懷疑,見着面,便順口說道,“這是我在老夫人房中的時候,老夫人送的。以前一直沒捨得穿,我看再不穿料子就破了,便穿了出來。沒想到,放了這麼多年,還挺合身的。”
沉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了一眼,便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