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仍舊是孤家寡人一個,於是,他色心一起,便跑到裘染的園子裡看看。
沒想到,還真像人家說的,門沒關,他大着膽子進去,結果發現一個女人穿的一絲不掛在牀上睡覺。
他心想,這種事自然是不能明說的,所以只能裝睡,既然如此,他就客氣了。
沒想到竟然被人發現了。於是,立刻滾下牀,對柳氏和凌王磕頭道:“都是小的色心起,饒命啊,饒命啊!”
凌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對下人道:“立刻把這荒淫無恥的嫁禍拖出去亂棍打死。”
這駝背還沒有反駁,就被人拖了出去。
裘染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樣,他不是被人指使的嗎?本來裘染還想讓另外好好嚴刑拷打他,問出幕後黑手,可顯然人一死,她還能說什麼,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不過看凌王的態度,裘染也大概明白了,凌王是不打算讓她解釋什麼了。
畢竟,一個失去貞潔的女人,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於是,裘染看着凌王,只能腿而且其次:“我知道,我在這裡已經沒有立錐之地,不過在我走之前,請王爺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我些盤纏。畢竟,大小姐容貌盡毀,這件事只怕她還不清楚內幕吧。”
若是裘染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那麼一切都是萬事大吉的,她或許還能保留一條命。可是她爲了拿到錢,居然用這件事來威脅凌王,這對於凌王來說就是大忌!
於是,凌王笑道:“當然,你是我的盟友,爲我犧牲頗多,我怎麼會讓你隻身離開。放心,除了盤纏,我再送你一個丫鬟,一路上照顧你的飲食起居。”
裘染沒想到凌王還是一個念舊情的人,於是磕頭謝道:“多謝凌王,凌王的厚愛,裘染銘記於心。”
下午,裘染便收拾了東西,帶着一個小丫頭離開。
慕容雪得到消息的時候,對小桃道:“我們的仇人要完蛋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好戲啊。不看到她落魄的樣子,我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小桃與慕容雪便決定在門口等着裘染,她一來,慕容雪便笑道:“染兒妹妹,真是捨不得你呢。”
裘染是自己最厭惡的人,看着裘染身邊的丫頭,慕容雪笑了,這回她是死定了。
“姐姐,以後咱們大周國見吧。”裘染拉住慕容雪的手,說等她嫁入了大周國皇室,讓她在皇上面前美言,慕容雪便一一應下了。慕容雪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心情跑到她面前,讓她以後幫忙,這人的心得有多大啊。
慕容雪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人,她沒臉沒皮的程度真是超越她的想象。
不過慕容雪沒有拆穿,也沒有太多的諷刺,她只是微微一笑,同樣拉住裘染的手道:“妹妹放心,等到了大周國,我會主動聯繫你的。”
裘染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對我還是有情有意的!”
慕容雪不置可否,不一會兒,管家便來催促裘染離開,裘染雖然不捨,但還是走了。她回過頭的時候,看到慕容雪冷冷地站在門下,就這麼看着她,有種說不出的陰森。那是一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得意,裘染突然頓住腳,愣愣的看着她,心思百轉千回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是腦海中卻明明覺得不對勁兒,就那麼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裘染想明白了。
難道真的是慕容雪在陷害她?不由地道:“是她……是她下的手……”
那一刻裘染雙眼突然閃過一絲茫然,她擡起頭,看着慕容雪,眼神有震驚,變成了憤怒,可是最後連憤怒也熄滅了。因爲,就算是慕容雪又如何呢?她現在是什麼也做不了了。在短短几分鐘之內,裘染的臉色迅速變化,最後也只剩下嘆息。
不過,她看着慕容雪,卻覺得慕容雪的臉上始終都帶着淡淡的嘲諷,以及一種報仇的快感。這讓裘染覺得奇怪極了,這趙蕈怎麼突然會變成這樣?這些變化到現在裘染才感覺出來,尤其是她眯着眼看她,竟然看出幾分熟悉的樣子。
雖然慕容雪站在廊下有些分辨不出她臉上的神情,可是裘染卻總覺得她的眼神很深邃,似乎是故意爲之。那一刻,裘染的眼神和臉色開始變得很難看,尤其是心思更是變幻不定,電光火石的一剎那,裘染突然想起來了,是啊,在大周國,文殊公主似乎也是這樣的。
難道,那場大火併沒有把她給燒死?想到這裡,裘染的心思最後都消失不見了,因爲她知道,若此人正是慕容雪,那麼她對付她就是在報復她。
那一刻,裘染只覺得心底是徹骨的寒意,她千算萬算居然沒有算到,眼前之人居然根本就不是趙蕈。那一刻裘染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彷彿都結了冰。裘染在一瞬間,全部都釋然了,她突然覺得好笑,自己以爲自己最厲害,卻沒想到是別人的盤中餐。這樣也好,那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趙衍,最後一定會被慕容雪玩死。
以前的慕容雪彷彿一塊璞玉,晶瑩剔透不染一絲微塵,那樣高高在上的公主,宛若枝頭的紅玫瑰。可是現在,她是涅火重生的鳳凰,是跌落枝頭的花朵。她再也沒有鮮豔的色彩,只有復仇的慾念。
她覺得趙衍這回是完蛋了,這樣也好,省的她再說手了。
“小姐,我們走吧。”小丫鬟在一旁提醒裘染,裘染對這慕容雪,用口型道:“我們兩不相欠了。”以前,她是做過許多對不起她的事,甚至於趙衍狼狽爲奸,可是現在她落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還清了。於是,便轉過頭,與小丫頭一起離開了。
慕容雪眼神中卻閃過一絲狠色:“兩不相欠了?你欠我的,只能用命來還。”說完,便朝那小丫頭做了一個殺的手勢。只是,裘染卻被蒙在了鼓裡。
裘染落寞的離開了,然而,她的心卻是不甘的。她畢竟是忠義侯之女,雖然家不成家,國不成國,但是想讓她安於現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裘染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溫度,她正盤算着接下來做什麼。
小丫鬟卻提着包袱走在她身後,用一種毒蛇般的目光看着她,裘染根本不知道,她被這樣目光注視了多久,她只是在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突然覺得不安,轉過頭,卻見那小丫頭已經掏出了匕首,若不是她躲得快,現在已經死在她的刀之下了。
“你,你爲什麼要殺我?”裘染不知所錯,她慌張的看着那小丫頭,問道,“是不是趙衍派你來的?”她說話的時候,聲音是顫抖的,整個身子都好像被陰沉沉的氣氛籠罩,她看着那下丫頭,哭道:“他給了你多少錢,我加倍給你。”那小丫頭卻不爲所動,舉着刀,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裘染不不後退,看着她的眼睛裡泛着冷冷的幽光和陰狠毒辣的光線,心不斷的往下沉。
她不斷的說:“究竟是趙衍還是趙蕈?求你讓我死個明白。”
那小丫頭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她了結了。
慕容雪坐在廊下剝桔子,此時天已經黑了,很快小桃走了過來,對慕容雪道:“小姐,人已經回來了,得手了。”慕容雪讓人進來,這個人正是跟着裘染的小丫頭,她拿着一個木盒,裡面還在滴血,看到慕容雪之後,她便把木盒子打開了。裡面正是裘染的人頭,慕容雪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小丫頭道:“做的不錯,領賞吧。”慕容雪給小桃使了個眼色,於是,小桃便把一包銀子給了下丫頭,小丫頭看了看,便收下了,給慕容雪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只是,她剛轉身,便被小桃一刀捅死。
小桃看着倒下的人,對慕容雪道:“小姐,把人扔出去吧。”
“好,投井吧。”慕容雪說的面無表情。
“萬一公子發現了……”小桃有些擔憂。慕容雪笑了:“剩下的事有他忙的,你覺得他會在乎一個小丫頭的死活嗎?”
“是。”小桃點了點頭,然後對慕容雪道,“小姐,這趙衍從前對裘染還是挺好的,你說他爲什麼要派這個丫頭去殺裘染。難道裘染有抓着趙衍的什麼秘密?而且,我們不出手就能看着裘染死,爲什麼要這麼故意爲之?”
“你不覺得,只有自己親手把人給殺了,才感覺痛快嗎?趙衍殺裘染是有他的理由,可是我卻還沒有爲太子哥哥做什麼。我在宮中長大,宮中到處都是爾虞我詐,按理說,我從小就應該見慣了魑魅魍魎,見慣了阿諛奉承,見慣了左右逢源,見慣了那些像往上爬的人爲了自己私心,爲了自己的利益,爲了迎高踩低,爲了一步登天挖空心思討好我,可是,那個時候我都天真的覺得,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得到的。如今不在高位,才發現,原來人心是那麼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