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次索然所有男子都在文殊公主面前展示過才藝,但是,能讓文殊公主另眼相看的,似乎只有葉庭軒。
沉香支着頭,笑了起來,看來大哥的桃花運來了。
這文殊公主雖然打扮的端莊,但是也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而且從她的觀察來看,文殊公主性格率真,是個不錯的姑娘。葉庭軒比她大了好幾歲,但是也才二十出頭,兩個人算是郎才女貌。
若是能成就這段婚事,那可是喜事一件。
葉庭軒看沉香已經離開,本來急着要走的,可是宮女說公主要見他,所以讓他等一等。所以,葉庭軒只好等在庭院,眼看着人都走完了,天色也黑透了,還是沒有人來引他過去。這讓葉庭軒沒來由的一陣心煩。
文殊公主看人走的差不多了,便掀開窗戶往這邊瞧了一眼。她見葉庭軒迎風立在庭院的松樹下,身姿挺拔,氣質斐然,心中已是歡欣不已。再看他那件葡萄青的長衫,在最後一抹夕陽餘光裡,映出淡淡的紫色,衣襬處,袖口上用金線修了滾邊,風一吹,平添了幾分瀟灑貴氣。
雖然只有二十出頭,但是卻比同齡人多了一份沉穩大氣。他的眼睛又黑又亮,不管看到哪裡,都有一種安定的感覺。哪怕是隨隨便便的站着,也有一股卓然氣質,從周身散開。
尤其是在這黃昏之下,這鬆這夕陽都成了他的背景,顯得暗淡而模糊,唯有他是那麼的英姿挺拔,卓爾不羣。
也許,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吧。不管他如何,你看到他的時候,便總覺得特別。
文殊公主看着看着便癡了,宮女喊了兩聲,文殊公主才反應過來。
“葉公子已經等了許久了,公主,你看要不要讓他叫過來。”
文殊公主是大周王的第十個孩子,也是最小的公主,所以,大周王對文殊公主自小便十分的寵愛。什麼都由着她,這也養成了她做事從來不會顧慮別人感受的行爲。更何況天之驕女,金枝玉葉,所有人都是捧着哄着。
就是大官見了文殊公主,也要行禮。葉庭軒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那一刻,文殊公主竟覺得,這樣做會不會顯得自己特別的強勢。一開始,便把等級分的那麼清,以後還如何相處?
想到這裡,文殊公主便連忙制止宮女道:“不用,我正要出去透透氣呢。”
文殊公主換了件尋常的衣裙,高高興興的跑到庭院去見葉庭軒。
可沒想到,文殊公主還未開口,葉庭軒便轉身給她行禮:“在下葉庭軒,叩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文殊公主看他這般規矩,心不由得一冷,噘嘴道:“這裡又沒有旁人,何必行這麼大的禮?”
葉庭軒卻一本正經的回道:“就算沒有一個人,草民該行禮還是要行禮。畢竟身份有別,草民不能衝撞了公主。”
“草民?”文殊公主意味深長的咀嚼着這兩字,嘆了口氣,“你何必把自己貶的那麼低,我雖是公主,也沒有那麼高不可攀。”
“公主就是公主,自然是高高在上。”
文殊公主看他說話客氣,完全不似在席間跟別人那般親和,突然有些失望。
本來要問他與沉香關係爲何那麼好,可現在竟一句話也問不出來了。對方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自己沒有興趣,可是文殊公主有些不甘心。
她沒話找話道:“今日我見公子箭術了得,不知師承何處啊?”
葉庭軒看了一眼外面,歸心似箭,但是還不得不跟文殊公主周旋,於是,只好應付道:“也沒有怎麼學,不過是去大漠遊歷過。邊關的人都是騎射高手,我跟他們隨便學的。”
文殊公主聽說他去過大漠,立刻笑道:“哇,你還去過大漠,那裡好玩嗎?你能跟我講講你在那邊發生的故事嗎?”
葉庭軒卻道:“這一句兩句講不完,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文殊公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解風情,要是換成旁人,文殊公主早就大發雷霆了,可是因爲是他,文殊公主竟然壓着自己的脾氣,繼續說:“既然一句兩句說不完,索性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什麼時候說完,什麼時候再回去了。”
葉庭軒啞然,擡頭看向文殊公主。文殊公主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他,那意思好像是: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本公主今日就不讓你走了,看你如何?
“公主……”
葉庭軒還要再說,文殊公主立刻制止道:“好了,別的話我不想聽,你現在開始說吧。”
葉庭軒知道這回肯定不可能那麼輕易脫身,而且若是把文殊公主惹毛了,只怕後果不堪設想。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敷衍着吧。
此時,沉香的馬車正在路上疾馳,因爲公主府離城中有些距離,所以大家都是坐馬車來的。剛纔沉香一直在等葉庭軒,所以走的比較晚。她們在路上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旁邊已經沒有別的馬車經過了。
沉香正在閉目養神,這時,突然聽到馬伕“噓”了一聲,拉緊了馬繮。然後問沉香:“大小姐,前面好像是廣平王府的馬車。”
“是嗎?”沉香皺了皺眉,然後問,“他們在做什麼?如果能不打招呼就儘量不打招呼吧。”
那馬伕道:“他們的馬車好像壞了,車攔在路中間,不過去打招呼只怕說不過去。”
沉香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那就先停下吧。”
沉香撩開簾子,王道慕容祈正在一旁休息,幾個小廝正在修馬車,她硬着頭皮笑了笑:“王爺,不知你們可否先挪一挪,讓我們先過去。”
慕容祈看了沉香一眼,道:“若我們能挪動馬車,就不會停在這兒了。”
沉香皺了皺眉,她萬萬沒想到,這麼華麗的馬車居然還會壞在半路,真是有意思啊。
“那現在怎麼辦?”
慕容祈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聽見後面傳來爽朗的笑聲:“我有辦法,不如跟我走吧。”
兩人同時回頭,看到慕容灃的那一刻,沉香只剩無語,慕容祈則眼神暗了暗,對慕容灃道:“七弟不是一早就走了嗎?怎麼從後面出來了?”
“我那叫金蟬脫殼,你也知道我這人風流債太多,萬一被人行刺,豈不是死的很冤枉。”
慕容灃說完自己先笑了,可是沉香與慕容祈都沒笑。
慕容灃有些不樂意道:“我笑,你們不笑,我很尷尬啊。”然後又道:“你們兩個倒像是同類人,怎麼都用那種眼神看我。”
沉香沒說話,慕容祈道:“你有其他路走?”
慕容灃搖了搖頭,又說:“馬車是走不了了,可是馬能走啊。咱們騎馬離開。”
經慕容灃提醒,沉香猛然擡頭看着慕容祈,她怎麼會沒想到,慕容祈是會騎馬的,他堂堂一個王爺,不可能陪着下人在這裡修馬車啊。而且還等在路邊,等了這麼長時間。只怕換成再好脾氣的人,也會發飆。
可是他不但沒有生氣,跟她說話還樂呵呵的。
這不合邏輯!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這輛馬車是故意壞在這裡的,而他是專程在等她。
想到這一層,沉香的眼睛便眯了眯,眼神中射出冷睿的光。
不過,沉香依舊不動聲色,她不得不說,慕容灃這個提議好極了。只是,她根本不會騎馬。
慕容灃似乎也料到了,自己騎上了一匹高大的棗紅馬之後,伸手給沉香道:“來,坐我的馬上。”
這時,慕容祈也翻身上了馬,他加緊馬肚,驅馬向前,笑道:“就你那馬術,只怕一個騎都未必穩妥。我看還是我來帶葉小姐吧。”他低頭看了眼沉香,笑道:“葉小姐覺得如何?”
說實話,如果能選擇的話,她誰都不想選。
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若是自己回去晚了,只怕會落人閒話。現在顧氏的兒女都在不身邊,這兩個人現在的遭遇都是因沉香而起,顧氏簡直就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只等着抓她的錯處。
所以,現在要趕快回家爲好。
沉香面對兩人的殷切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便把手遞給了慕容灃。
慕容灃輕輕一拉,她便落在了他的馬前。
慕容祈眼神一暗,他沒想到,葉沉香居然選擇那個放蕩公子都不選擇他,看來他猜的沒錯,葉沉香雖然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可是對他似乎格外的沒有好感。
慕容灃朝慕容祈眨了眨眼,宣告勝利,然後高喊一聲:“二哥,小弟我先走一步了。”
然後,使壞似的,一拍馬屁股,帶着沉香疾馳而去。
原以爲第一次坐在馬上,又因爲這極快的速度,沉香定然會嚇得哇哇亂叫,往他懷裡鑽,沒想到,沉香相當的淡定。始終都不發一聲,慢慢的,慕容灃也覺得沒意思了。
便讓馬的速度慢了下來,然後一臉好奇的問:“你剛纔爲什麼選我?是不是覺得我比老二更英俊瀟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