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慕容潯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過。
不過,這些裘染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此刻,臺下掌聲雷動,叫好聲一片。她只覺得慕容潯已經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她抱着焦尾琴離席,自信滿滿。她相信在座的千金小姐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超過他。
慕容潯問一旁的葉庭軒:“你覺得裘染小姐琴技如何?”
“琴技是很高超,只可惜,還差了些東西。”葉庭軒回答的很客觀,也很冷淡。因爲他對這個小姐沒有一點的好感。誰讓她陷害過沉香呢。
慕容潯也是懂音律的,不由得皺眉道:“缺了哪一點呢?”
“彈琴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曲高而和寡,可是她這個徒有其表,只是技術高超,卻沒有靈魂。所以,她的琴沒有知音,更不會有人想和。因爲,她沒有感情。”
慕容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葉庭軒說的不錯,沒有靈魂的琴技就算再高超,也缺少感動。他不由得讚歎道:“庭軒兄,你真是厲害。”
葉庭軒擺了擺手:“我根本不懂琴,我只是會看人。像裘染這樣的人,怎麼會懂感情呢?”
只有感情豐富,懂得憐惜弱者,懂得生活的人才能彈出真正的曲子,一曲抒懷,顯然,裘染並不是那樣的人。她的人生中,也許只有尊卑,只有驕傲吧。
慕容潯還想說什麼,卻見另一位小姐也上場了。
按理說,閨閣小姐不宜拋頭露面,但是這裡做的都是達官顯貴,更有皇子在側,若是真能結下一門好親,也是再好不過的。所以,小姐們也都得到了長輩默許,紛紛上臺獻藝。
有人表演的反彈琵琶,有人表演的驚鴻舞,有人表演的書畫,總之分門別類十分精彩。
眼看大家都表演的差不多了,葉雲浩站起來對老夫人道:“祖母,二姐畫技一絕,不如讓二姐當場畫一幅賀壽圖吧。”
慕容祈皺了皺眉,他知道的葉雲華絕對不會當着大家的面,只畫幅畫這麼簡單。尤其是看見她換上一件大紅色的舞衣,更是捉摸不透。在座的人也是竊竊私語,不知道二小姐作畫爲什麼要穿上舞衣上臺。
葉雲華神秘一笑,然後對老夫人道:“祖母,我開始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葉雲華便示意琴師開始彈琴,隨着曲子高低起落,葉雲華便開始舞蹈,舞蹈時又用長長的水袖沾上墨水,飛甩到一張巨大的白色畫布上。在座的人從來沒有見過邊跳舞便畫畫的,頓時又被葉雲華深深地吸引了。
葉雲華也的確是厲害,舞姿優雅,畫技出衆,時而蹁躚如蝶,時而旋轉跳躍,曲子終了,葉雲華舞蹈停止,畫也剛好羅成。
衆人看了,臺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因爲畫的竟然是一副壽星賀壽圖。
沉香看到這裡,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在家一直畫壽星,除了香荷園的人沒人知道。看葉雲華特意在她之前畫這幅圖,顯然就是爲了讓她難堪。
看來翠竹又出賣了她。
果然,葉雲華剛下臺,就聽葉雲浩對沉香道:“大姐,該你了。”
葉雲華幸災樂禍的看着沉香,就等着她栽跟頭了。之前,她其實準備的是別的東西,可是自從聽說葉沉香要畫壽星圖,她便立刻否定了自己之前精心準備的東西,也轉而畫壽星圖。她倒要看看珠玉在前,沉香如何應對。
若是沉香再拿出壽星圖,就算那圖再好看,也落了窠臼。
沉香看了一眼葉雲浩,他得意的挑了挑眉,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惡意。這兩個人真不愧是姐弟,一樣的惡毒。
“老夫人,沉香有個請求。”沉香走了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賣了一個關子,“我這個禮物比較特別一點,必須要所有燈都熄滅的情況下才能展現光彩。”
老夫人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的,但是隻要是沉香想要的,她自然會盡力滿足。
於是,她朝下人擺了擺手。不一會兒,整個院中的燈光就全部熄滅了。
葉雲浩瞧着葉沉香命人擺上來一塊巨大的幕布,不過,在黑夜之中,只是影影綽綽的有些影子。她倒要看看葉沉香究竟能變出什麼花來。
燈熄滅之後,衆人都有些焦躁不安。這時,虛空中突然亮起了一片螢光,這光團都是密集的小點點匯聚而成。好像很多螢火蟲,也像星星聚斂在了一起。就在大家疑惑之際。卻見這熒光慢慢散開,逐漸勾勒出一個人的輪廓,先是飽滿的額頭,接着是一條條的皺紋,再者是眉毛,眼睛,鼻子,鬍子,嘴巴,耳朵……當一個頭出現的時候,衆人開始驚呼,這不是老壽星嗎?
雖然剛纔葉雲華畫的老程序的確不錯,可是這個老壽星似乎更加神奇也更加的慈眉善目。
在衆人的驚呼中,這熒光還在往下走,接着是脖子,肩膀胳膊身子,衣袍玉帶,柺杖、以及柺杖上的葫蘆,然後是裙襬,鞋子。
不久,一個熒光匯聚的老壽星便漂浮在的半空中,而且那老壽星腳下還有一片星雲。
“當真是栩栩如生啊!”
“是啊,比筆墨在紙上畫出來的壽星更加的神氣好看啊。”
“太漂亮了!”
……
衆人交頭接耳嘖嘖稱讚。
葉沉香在人後莞爾一笑,還有讓他們更加驚訝的呢。果然,就在大家以爲這是一副神奇的熒光畫的時候,那畫竟然眨了眨眼睛,接着便“嘭”的一聲,全化作了一團煙霧。煙霧散去,那老壽星,竟然拿着一個碩大的壽桃出現了。
他慈眉善目,笑眼彎彎,一步一步朝老夫人走了過去。
不知誰喊了一聲“壽星都來給老夫人過壽了”,席間便沸騰了起來。大家看着這從熒光變出來的老壽星,便真覺得是神仙下凡了。
那牢壽星親自把蟠桃送給了老夫人,然後笑着說:“今日老夫人大壽,天庭中的玉帝聽聞,特派我下來降幅賜壽。”
說着,準備揮了揮衣袖,那熒光便朝老夫人撒了過去,老夫人高興的合不攏嘴。
雖然明知道絕對不可能有神仙,不過,既然有人願意騙,她便樂的接受。她問那老壽星:“既然是天宮來的,請問,老身還能活多長時間啊?”
老壽星捋了捋鬍子,說道:“長命百歲自是不在話下,只是,若有仙女常伴身旁,那便是壽比天齊了。”
老夫人又問:“不知道哪位仙女能常伴我左右呢?”
老壽星向虛空一指:“老夫人莫急,仙女這就爲您下凡而來了。”
接着,就見一個穿着白色羽衣的仙女從空中緩緩落下,她一手挽着花籃,一手輕輕的把花盤撒向人間。所有人都看着那從天而降的仙女,不由得呆住了。
這女子膚白若雪,不施粉黛卻有一種天生的超凡脫俗之感。頭髮上沒有任何裝飾,一頭烏髮在身後飛揚,卻比任何的裝飾都更加的清新自然,奪人眼球。尤其這一身白色羽衣,就如同她本人一般,散發出純潔的氣息。
後來,不知誰喊了一聲:“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嗎?”
衆人才回過神來,葉沉香的腳尖輕盈落地,然後一步一搖的走到老夫人面前,把自己手裡的花籃送給了老夫人,並說:“祝願老夫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老夫人看到沉香,既驚訝又高興,既欣慰又感動,直接抱住了葉沉香,淚眼朦朧道:“孩子,難爲你爲了我,花這麼多的心思。”
葉沉香依偎在老夫人懷中,柔聲道:“只要老夫人喜歡就好。”
男賓的所有男人的眼睛幾乎都長在沉香身上,葉沉香剛纔穿的普通,沒有人注意她。可如今那麻雀突然蛻變成了金鳳凰,所有人都是前所未有的興奮。
老壽星拜了拜老夫人,道:“這是仙女獻壽。老夫人,可還滿意?”
老夫人連連點頭:“滿意,滿意。”
“既然如此,那這位仙女就永遠留在老夫人身邊吧。老壽星我便告辭了。”老壽星一揚手,“嘭”的一聲,又出現一團白煙。白煙散去,老壽星也不見了。
慕容潯望着光彩奪目的沉香,微微笑了起來。
這個姑娘還真是化腐朽爲神奇,雖然一切都是障眼法,可是這場表演卻是讓所有人都高興。
慕容祈心中也是震驚不已,以前的葉沉香就是一個醜小鴨,雖然特別,但是比起美貌的葉雲華,終究是差一點。可今時今日,葉沉香這不施粉黛卻勝了所有的千金小姐。就衝着這聰明勁兒,也比葉雲華要好上千倍萬倍。
慕容祈雖然對葉沉香感興趣,但是在這之前,他只是覺得葉沉香可以激起他的征服欲。他征服了她,便會把她棄如敝屣。他對待自己得到的東西向來如此。所以,葉沉香他會娶,但是最後也只能是妾。
畢竟,葉沉香容貌一般,上不得檯面,不賠給他站在一起。
而葉雲華就不一樣了,她的美是有目共睹的,只要所任都搶,他便絕對不會落於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