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瑾冷冷道:“你不是也想殺他嗎?”
楚炫卻對蘇憶瑾道:“是,我是很想殺他,但是我不會蠢到用自己的手下。還有,我什麼事都可以縱容你,可是絕對不能允許你破壞我的大計。”蘇憶瑾還想說什麼,楚炫把蘇憶瑾帶了回去。
而此時的楚曄與沉香正躲藏在一個山洞之中。
楚曄傷勢兇險,只怕沉香很難救治。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蒼鷹堡,找人來給他看。可是他們又不知道蘇憶瑾有沒有埋伏在四周,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
追風找到他們之後,便主動外出打探。山洞之中,便只剩下沉香與楚曄。
楚曄命懸一線,沉香默默祈禱:只要他能醒過來,我願意折壽二十年。
楚曄發燒燒的昏昏迷迷無意間聽到沉香說話,便睜開了眼,看着沉香,那時候的沉香很狼狽,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幾天沒有睡覺,逃難而來的難民。可是看在楚曄眼中卻是那麼的生動可愛。這是沉香第一次這麼關心他,他覺得就算現在死了也沒關係了。
蒼鷹堡。
蘇憶瑾沒想到這件事會敗露,那時候她是滿眼的仇恨,蘇憶瑾一心想要楚曄死,後面的她什麼都不管了。當然蘇憶瑾還有另外一種想法,因爲楚曄在蒼鷹堡並不得寵,蘇憶瑾想,也許,就算楚曄死在了外面楚蒼然應該也不會過問吧。沒想到楚蒼然知道了這件事居然派人大力尋找,而且咆哮道:“若是找不到,就都不要回來了。”蘇憶瑾那時候才覺得怕了,蘇憶瑾覺得自己雖然從小在楚蒼然身邊長大,卻從來不瞭解楚蒼然的想法。他雖然對這個孩子不聞不問,一直十分的寵愛楚炫,可是現在蘇憶瑾才明白,也許對楚炫的寵愛是因爲愧疚,對楚曄的忽略卻是一種鍛鍊。
蘇憶瑾想想二十多年來,楚蒼然的所作所爲,當大家都以爲楚曄不會被重視的時候,楚蒼然卻用一雙深邃的眼睛默默的關注着大家的一舉一動,這簡直太可怕了。
而且蘇憶瑾直到現在這一刻才發現,原來楚曄在楚蒼然心裡居然這麼重要,想必所有人都才意識到這一點吧。蘇憶瑾害怕極了,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楚蒼然訓斥了一圈,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支着頭嘆了口氣。
蘇憶瑾小聲道:“父親,您別擔心,二弟他吉人自有天相。”蘇憶瑾剛說了一句,楚蒼然便呵斥道:“若不是你們乾的好事,楚曄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我就應該知道,他們兄弟兩個是水火不容,可是我卻僥倖的覺得,楚曄仁慈,不會做出對他哥哥不利的事。沒想到,我寵了二十多年的大兒子,居然會對自己的親生兄弟動手。”
蘇憶瑾用的是楚炫的暗衛,所以,楚蒼然便認爲是楚炫動的手。雖然他也知道是蘇憶瑾帶人去的,可是蘇憶瑾對楚曄的感情,他是看在眼裡的,並不覺得蘇憶瑾是自願的,反而覺得蘇憶瑾應該是受了楚炫的脅迫。
所以楚蒼然便只把楚炫關起來面壁思過,而放過了蘇憶瑾。蘇憶瑾心裡恨害怕,她很怕楚曄回來,然後等真相大白,楚蒼然不然不會放過她。可是若是楚曄真的回不來了,那麼楚蒼然顯然也不會輕饒了她。
蘇憶瑾心裡擔憂不已,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進來一個小廝,他看了蘇憶瑾一眼,然後對楚蒼然道:“堡主,蘇姑娘的父親在外面,說要接姑娘回家住幾天。”
楚蒼然沒有處罰蘇憶瑾還有一個原因是看在自己老部下的面子上,畢竟蘇憶瑾是人家的女兒,兩家聯姻本來是爲了讓親上加親,若是違背了這個意願,那當初救不該結親。
楚蒼然雖然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蘇憶瑾,但想了想,還是對蘇憶瑾:“既然你爹來帶你回去,你便回去吧。”蘇憶瑾心中十分高興,立刻便行禮道:“那父親,我便先回去住上幾日,等小叔子回來了,我再來看望。”
楚蒼然點了點頭,蘇憶瑾離開之後,便幾乎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完了,既然離開了蒼鷹堡,她就不打算回來了。
蘇憶瑾帶着東西跟着那小廝往外走,蘇憶瑾覺得這小廝有些眼生,便問:“是我爹派你來的嗎?我爹在哪兒呢?”那小廝也不說話,往前走,蘇憶瑾便緊跟着她。蘇憶瑾相對來時還是比較單純的,她並沒有往別處想。
只是,剛出門,蘇憶瑾便恨不得立刻回去,因爲她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追風。
追風一把捏住蘇憶瑾的咽喉,說道:“你最好老實一點,否則,我一不小心,你就上西天了。”蘇憶瑾立刻點頭如搗蒜。
蘇憶瑾被追風挾持到了山洞之中,沉香看到蘇憶瑾幾乎恨不得在她臉上狠狠打兩耳光。可是現在也不是時候,便對蘇憶瑾道:“快把解藥交出來。”
蘇憶瑾還想裝傻,沉香便直接說道:“我沒工夫跟你浪費時間,如果你說,叫了解藥,等楚曄回去,定然不會把你說出來。若是你不交解藥,你現在就必須死。你選擇吧。”
蘇憶瑾半信半疑道:“真的?你們真的會放過我?”
“只要你好好配合,放過你,不是不可能。”
蘇憶瑾立刻便道:“好,就這麼說定了。”蘇憶瑾便把解藥交了出來。
沉香便急忙把解藥給楚曄服下,不過,眼下的情形仍舊不容樂觀,不管怎麼說,都要先回去。
蘇憶瑾看楚曄有了甦醒的跡象,便道:“現在可以放我回去了吧。”蘇憶瑾看着楚曄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是沒有辦法,她一想起來,自己爲了他付出了一切,他卻不屑一顧的時候,胸口那火焰便熊熊燃燒起來。
沉香卻微微一笑:“我是說放了你,但是卻沒有說什麼時候,所以,還是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蘇憶瑾這才知道被騙了,她沒想到沉香這麼狡猾,可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蘇憶瑾也沒辦法。
這兩天蘇憶瑾都被追風看押,剛開始蘇憶瑾極不配合,後來便好像認命了,蘇憶瑾不哭不鬧,該吃吃該喝喝,好像已經不在乎了。
追風也有些鬆懈,沒想到,當天晚上蘇憶瑾便掙脫繩子跑了。
沉香知道之後,沒有說話,追風十分自責,說要去追,沉香卻搖了搖頭:“算了,走了就走了吧。只是,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你沒看到蘇憶瑾看楚曄和我的眼神,就像嗜血的厲鬼一般,我怕她還會帶人上來。所以,咱們最好還是躲到山下的村莊,順便找郎中給楚曄看傷。”
追風自然是對沉香言聽計從。
蘇憶瑾離開之後,果然是回去找人殺上來了,沒想到,這山洞早已人去樓空。蘇憶瑾卻站在山洞前冷冷道:“你們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都死在我的手上。”
蘇憶瑾說完,便命令衆人四下尋找。
沉香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然,蘇憶瑾找了幾圈愣是沒有找到他們的下落,其實他們就在蘇憶瑾的眼皮子底下。
楚曄的傷雖然兇險,但是好在醫治及時,並無大礙,不過,需要靜養。
這段時間,難得平靜,沉香與楚曄就像一對尋常的父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追風也安安靜靜的,再也沒說過沉香的不是。
這個小鎮很美,有山有水而且是炊煙裊裊,一副活生生的山村煙火圖。
晚上的月亮很圓,澄澈的光灑在水面,像鋪了一層碎銀。
楚曄出了院子,便看到沉香坐在那兒。那是他第一次見她這個樣子,很唯美很夢幻。
她散着一頭烏髮,光着腳,百無聊賴的坐在拱橋上,哼着一首空靈的歌。一身雪白的紗衣隨風搖曳,而那細瓷般的肌膚在月光下彷彿會發光。
大如銀盤的月亮就在她身後,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翩眇又神秘,彷彿月宮仙子下凡。
他立在橋頭,望着那張帶着輕紗的臉,就這麼呆住了。
一條不寬的河,一個靜謐的夜晚,一個奇妙的人。看着這樣的沉香,宛如夢境。
楚曄靠近拱橋的時候停住了,他擡頭,柔聲問:“沉香,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睡?”小心翼翼的模樣,好像生怕驚飛了枝頭的鳥兒。
她歪着頭看他,一雙眼睛乾淨澄澈,彷彿不諳世事的孩童。她說:“有些睡不着,想了很多事。”
楚曄心頭一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楚曄是蒼鷹堡的少主。可是,卻過的根本不像是少主的樣子。前兩天,他又悄悄的服用了凝神露,因爲他不想讓沉香擔心。其實,這凝神露沒多少,還是他無意中中得到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段時間,名震天下的無雙堡慘遭滅門,慌亂間老管家帶着堡主的小孫子晏潼爬狗洞逃走了。事後,有人去探查現場,竟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跡。
至於兇手是誰,更是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