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翠顯然很懂得小姐的心思,立刻便對蘇憶瑾道:“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想,男人嘛,都是粗枝大葉的。將來成了婚,有了孩子,慢慢也就收心了。”
蘇憶瑾慢慢收住了眼淚,裡面的柔弱變成了堅強,她對小翠道:“你說的沒錯,我不會這麼輕易認輸的。”
“是啊小姐,剛纔那狐狸精得意不了多久,就算公子不向着你,不是還有夫人和小姐嗎?就憑夫人對您的寵愛,小姐跟你的關係,只怕若知道了這件事,第一時間就要把那狐狸精大卸八塊呢。”
小翠這麼一說,蘇憶瑾果然明白過來。
是啊,她不是還有助力的嗎?楚曄的妹妹名叫楚月,與她最是要好,只要她穿的衣服,楚月必然會也做一條,只要看到她有什麼東西,楚月就會立刻模仿。她對於楚月猶如偶像一般的存在,在楚月心裡,她不僅是她的嫂子,更是她的知己好友。
當蘇憶瑾被人誇獎的時候,楚月心裡是比她還要高興和驕傲的,那樣子好像在說,我嫂子是天底下最美的美人兒。這樣,她站在她的身邊,似乎也變得不一樣了。
想到這個單純的女孩,蘇憶瑾便道:“我們還是先回蒼鷹堡吧。”
別院。
沉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嘆氣,真是流年不利出門忘了看黃曆,怎麼剛住下就有人眼紅了。看來自己還真是倒黴,剛離開丞相府,便又遇見這種嫉妒心極強的女人。惹不起,她總躲得起吧。
沉香知道,蘇憶瑾那樣的美女,被人這麼趕了出去,定然心裡不平衡。尤其是越漂亮的人,越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若是自信被人壓住,那就是錐心之痛,畢竟沒有人曾經給過她臉色,所有人對她只有頂禮膜拜,只有小心呵護,他們就像溫室中的花朵一樣,經不住半點重話。
之前沉香這般羞辱她,想必她傷心過後,便是無盡的憤恨,若是沉香再留在這裡,只怕這女人肯定是要出口噁心的。
沉香拍着額頭,後悔極了,早知道就忍一忍了,這裡不比京都,在丞相府,她起碼還有老夫人撐腰,大哥葉庭軒也是對她愛護有加。所以,顧氏和蕭氏若是像動手腳,也不敢明面上動,只有在背地裡搞些小動作。
可是這裡她可是人生地不熟,萬一人家帶一幫人直接滅了她,那她不就完蛋了。
想到這裡,沉香覺得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只是,道別還是留着吧,反正沉香也不知道楚曄現在身在何處。
蒼鷹堡。
楚曄正在畫丹青,這幅無一例外還是沉香。
“大哥。”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人撞開了,楚曄手忙腳亂的趕緊拿東西把丹青蓋住,然後才擡頭對來人道,“小妹,你幹嘛呢?你嚇死我了。”
“二哥,以前我也是這樣啊,我也沒見你生氣。怎麼這次回來,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楚月有些不高興。
楚曄便緩和了臉色道:“你找我幹什麼呢?”
“二哥,你回來這麼多天,也沒有見瑾兒姐姐,不如今天叫她來吃飯吧。”楚月一提起蘇憶瑾一雙眼睛就彎成了月亮。楚曄卻推脫道:“我回來的時候,她不是來探望過了嗎?還是不要了吧。她一個女兒家,天天往我們蒼鷹堡跑,讓人看見了說閒話。”
楚月眼珠子一轉,笑道:“二哥,你們都已經訂婚了,還有什麼閒話好說啊。再說,瑾兒姐姐又不是沒有來過。就這麼說定了啊。”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出去的時候,丫鬟小黎便問楚月:“小姐,怎麼樣?說好了嗎?你可試探出什麼了?”
“二哥外面果然有了別的女人,以前,他雖然不是很喜歡瑾兒姐姐,但是絕對不會拒絕的。可是現在他話裡話外都在逃避瑾兒姐姐是他未婚妻的現實。”楚月恨恨道,“不過,不管他怎麼想,這回我定是要瑾兒嫁過來。”
說完,兩人便走了。
楚曄卻是一陣頭疼,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從小嬌慣着長大的,所以做事向來是沒個輕重。若是蘇憶瑾過來,不知道她還要做什麼。
這時,追風在外面道:“公子,公子……”
楚曄讓他進來,聽他彙報在別院聽到的事,本來追風也不是很喜歡沉香,於是,便把沉香如何欺負蘇憶瑾給說了出來。本來,他是想讓楚曄討厭沉香的,沒想到楚曄聽了之後,笑着問:“她真的這麼說,我說楚月怎麼突然要讓蘇憶瑾過來,看來蘇憶瑾是向某人告狀了。”
“我覺得這回沉香姑娘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蘇憶瑾怎麼說也是公子的未婚妻,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姑娘說話也太霸道了。公子讓她住在別院,已經是對她很好了,她倒好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這麼對公子的未婚妻。”
楚曄聽着聽着卻皺起了眉頭,然後看着追風道:“不要一口一個未婚妻,聽着太刺耳了。”
“我說的是事實嘛。”追風反駁。
“你喜歡蘇憶瑾?”楚曄擡頭,追風急忙擺手:“公子,你這是什麼話?”
楚曄淡淡道:“蘇憶瑾長得這麼漂亮,我想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她吧?”
追風嘟噥道:“我看公子就不喜歡她啊。”
“是啊,我的確是不喜歡她,她雖然長得好看,但是總覺得跟我不是一路人。”楚曄剛說完,追風便又嘟噥了一句:“可是我看你與沉香姑娘也不像是一路人啊。”
楚曄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開始跟蘇憶瑾一條心了?如果你真的喜歡蘇憶瑾,我支持。”
追風便不敢再多說了,他知道楚曄這是在冷嘲熱諷他。
楚曄頓時覺得這裡的空氣都是壓抑的,索性站起來就往外走,追風追了過來,問道:“公子,你去哪兒?我剛纔聽小姐說,蘇憶瑾姑娘要來了,難道你不出席嗎?”
楚曄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他看着追風道:“你到底是我的奴才,還是楚月和蘇憶瑾的奴才?”
追風跟了楚曄這麼多年,楚曄從來沒有奴才兩個字形容過他,可是這一次,他顯然是氣急了。
追風急忙道:“當然是公子的奴才。”
“那你就應該挺我的話,而不是讓我跟你彙報行蹤。”楚曄對追風道,“行了,你留下吧,楚月問的話,就說你也不知道。”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追風怎麼可能不知道楚曄要去哪兒,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丹青,就知道楚曄要去哪兒。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楚曄是真的被沉香給迷住了。他只是有些奇怪,沉香到底哪裡好,居然讓楚曄這麼念念不忘。
楚曄不負衆望,果然是去別院找沉香了。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就與揹着包袱出來的沉香撞了個滿懷,沉香走的很急,沒注意到拐角會出現一個人,所以幾乎是整個人都撲到了楚曄懷裡。
楚曄先是一愣,然後看到是沉香之後,便不鬆手了。
他賴皮的說:“這是哪家的姑娘要私奔啊?”那戲謔的語氣,讓沉香十分不悅,她立刻掙扎道:“你這個流氓,變態,你快鬆開我。”
“是你自己撞過來的,我爲什麼要鬆?除非你吻我一下?”楚曄還在耍無賴,沉香便笑道,“好啊,你把臉伸過來。”
楚曄一聽,她答應的這麼痛快,以防有詐,於是對沉香道:“算了,還是我親你吧。只要你讓我親一口,我就放開你。”
真是得寸進尺!沉香眼神一冷,然後擡腳狠狠踩在了楚曄腳背上,楚曄吃痛,立刻便鬆了手。沉香便趁機從楚曄懷抱逃開了。
她瞪着楚曄,惡狠狠道:“活該!”
“你這個人真是恩將仇報,我供你吃喝,你居然這麼對我。”沉香的力道極大,楚曄現在腳還痛呢。他看着沉香,一副受傷的樣子,“我真是收留了一個白眼狼。”
沉香也毫不示弱:“擺脫,是你死皮賴臉讓我住下的好嗎?你想想一路上,我說過多少次要離開,可是你就是不許。現在,我這不是正要走嗎?”說完,轉身就走,楚曄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憐巴巴的道歉道:“好啦,就當是我說錯了,我給你道歉,你留下吧。我繼續供你吃,供你喝,讓你打,這總行了吧?”
“不行,我住着不高興,我不想住了。我要走了。”沉香回答的很乾脆,根本沒有回緩的餘地。
楚曄看軟的不行,便來硬的:“沉香姑娘,你這大哥還沒有找到,這麼出去,那不是大海里撈針嗎?你知道外面的世道有多亂嗎?”
“你不說這個,我還不生氣呢。你一提起來我就生氣,你之前說過要把曲川所有大酒樓的地址都給我,讓我去找,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
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道:“不對呀,追風沒有告訴你嗎?”
沉香搖了搖頭,楚曄便道:“可能追風以爲,我會告訴你吧。所以,他便沒有說,你放心我回去就說他,讓他趕緊過來把所有大酒樓的地址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