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準說的沒錯,對於那些希望白慈安活着的人來說,只要他能蹦能調就已經很滿足了,再要求其他就真的是奢侈了。
念久看着呼延準,“可是這樣的人對你來講有什麼意義?你不喜歡他,和他無親無故。”
呼延準神色溫柔的撫摸着白慈安的臉頰和頭髮,語氣飄渺,“他現在是我活着的最大意義,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爲了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付出了多少心血。”
立在一邊的白慈孝從一開始眼睛就沒有從白慈安身上移開過,聽到呼延準的話喉嚨裡發出興奮的呵呵聲,手偷偷的伸過去想要拉住他的手,卻在呼延準的嫌棄的,目光中只觸碰到了那人雪白的衣袖,卻絲毫不見失落,兩隻手放在胸前來回摩挲,像是抱着一件稀世珍寶。
念久不經意的看到這一幕心中酸楚,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對白慈安來講真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此人幾乎是拿自己的性命和尊嚴來愛護他的,這一點無可厚非。
“白慈孝……”念久盯着那一片在風中飄蕩的衣袖,“你覺得慈安會高興嗎?”
白慈孝有些驚恐的擡頭。
“他當初之所以選擇了死定是因爲聲無所戀,想要用死亡來結束一切,可是你爲什麼樣幫着這個人把自己的弟弟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要真是愛他當時爲什麼不去阻止他進宮,反倒是現在讓他死了都不能入土爲安,被人所糟踐!”最後一句嚴厲至極,眼神刀子一樣劈向呼延準。
呼延準不以爲意的嗤笑一聲,“但是他很高興。”手指撫上白慈安毫無血色的臉頰,“白慈安死後皇帝龍戰天把他藏在了冰窖裡,這件事情本來就可以到此結束的,但是那個靖蠻王還非要把他帶出來,說實話,我還真不知道小美人生前還和我齊蠻淵有一腿,呵呵。難得老天眷顧我一次讓我找到了那麼個新墳包,如果不利用一下簡直就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念久靜默不語,本來以爲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自己只是一個倒了八輩子黴的受害者,誰知到了快結局的時候才知道那是自己最初衝動惹的禍。
白慈安是他攛掇這齊蠻淵帶出來的,現在這樣還真是罪有應得。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人死不能復生這是真理,就算是現在的白慈安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可實際上他還是個死人。”大概呼延準也覺得事情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也可能是一個神經病和活死人偏執狂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急需釋放一下,此時竟然毫無芥蒂的跟念久講述起來。
“當時我把人從墳墓裡帶出來的時候他身上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了,不過幸虧他有一個愛他愛的不要命的哥哥,兄弟本是同根生,皮膚骨血之間當然也是想通的。”呼延準瞥了一眼畏畏縮縮站在一邊的白慈孝,白慈孝不知接收到了什麼信息,挪着步子往前走了兩步,最終抓到了弟弟的手指,但是那手指僵硬且冰冷,完全不能給他任何反應,但當事人卻滿足的不知如何是好,兩隻眼睛幾乎帶着癡迷的光。
念久當即打了一個哆嗦幾乎不能相信,按照呼延準所說,白慈安被從墳包裡拖出來之後身體已經開始腐爛,於是他便從白慈孝身上割下來皮肉是補了上去……念久終於知道白慈孝身上那些坑坑窪窪是哪裡來的了,頓時心酸不已,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在明知那人已死的情況下還甘願貢獻出自己的皮肉只爲讓那人容貌完好。
“我在他們兩人的的身體裡都種了蠱蟲。”呼延準微笑看着念久,“聰明的小公子,你要不要猜猜我種的是什麼蠱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