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四章張家少爺三
念久心裡盤算着齊蠻淵與張桐北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張桐北今天晚上居然連人都沒認出來,這足以說明他對齊蠻淵不是很熟,但是依照齊蠻淵的個性實在不可能對着一個半生不熟的人上杆子的獻殷勤。
不對,這位靖蠻王根本就是對任何人都沒這樣過,就算是對着龍椅上那位也是罵起來不帶髒字,而且在張桐北沒有認出他的時候眼睛裡明顯帶着失落的情緒,再加上張桐北說話吞吞吐吐而且在被懷疑是裝病的時候並沒有堅持否認,甚至表自己要考慮一下^
念久覺得其實這病根本是裝出來的,這又是什麼原因?難不成這張少爺覺得自己裝的半死不活的就能讓別人認不出自己來?
呵呵,這笑話可真是有夠冷的。
念久斜着眼睛看錯後自己一步的齊蠻淵,做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或者,其實,是齊蠻淵搞錯對象,張桐北纔是無辜的那一個? Wωω ☢тт kan ☢℃o
念久清清嗓子,“小九啊,你們家王爺是不是和張少爺關係特別好啊,我可是聽說之前靖蠻王府召集天下名醫其實就是爲了給張少爺看病。”問完之後就把目光轉向一邊,齊蠻淵給自己取的這名字真要命。
齊蠻淵眉頭一皺,心想着算卦的是不是都那麼聒噪?想想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不耐煩的點點頭,“是,挺熟。”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咬牙切齒的三個字,很不耐煩。
“那你想不想知道這張少爺的病情?”念久開始下誘餌,雖然這招對靖蠻王的作用微乎其微。
“你查出來了?”齊蠻淵面帶狐疑,對方怎麼看都是一副江湖騙子的模樣,難不成還真是深藏不露?
念久在心裡猛拍巴掌,這齊蠻淵到底是看不上跟自己鬥智鬥勇還是說智商下降的太快啊,臉上還是裝深沉,“目前還不是很確定,不過你也知道我是算命看相的,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挺玄乎,有時候就算是能看出來點什麼也說不上原因,就我看來,這張少爺身上似乎是陰氣太重,而且長時間以來總是得不到舒緩,才以至於積勞成疾,到現在連牀都下不了。”
扭過頭看着齊蠻淵,雙腳倒退着往後走,邊走邊道:“凡事有因纔有果,由果尋因必定事半功倍,如果靖蠻王真的與張少爺交好的話,也許在下能從中找到的原因。”衝齊蠻淵眨下眼,意思是你看着辦吧。
齊蠻淵則覺得此人想和靖蠻王攀交情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也不能對其視而不見,只得說具體狀況他也不知道,還要回去稟告王爺才行。
念久由着他玩角色扮演,此時也沒有立場將其戳破,手指一下一下的撩撥着手裡的大黑,兩人之間一時無話。
這邊靖蠻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們家主子最近出遠門,短時間內的是不會回來了,只有幾個影衛連帶着平時離齊蠻淵比較近的人知道其實他是去做臥底去了,但到底是臥什麼底,衆人思前想後面面相覷一直認爲這件事不好說,有兩個好事的已經開始着手查張家祖宗十八代,企圖能猜測出一二分王爺的真正企圖。
張文宇先是知道季川被王府侍衛給帶走了,接着又知道王爺也離開王府了,最後有知道兩人都到了同一個地方,於是張文宇侍衛也開始不安分了,主要關注範圍集中在張家方圓三裡地上,連張家門口長期駐紮的乞丐都被一一盤查了一遍。
此時念久正抱着大黑躺在院子裡的藤椅上曬太陽,眼睛微眯着愜意的不得了,齊蠻淵覺得自己當初來這裡就是個天大的錯誤,一天十二個時辰這季川能睡掉七八個,剩下的還有兩個是在吃,最後幾個都貢獻給了曬太陽,只有偶爾,只是偶爾,會到張桐北房間轉一圈,一般時辰都是選在月亮剛出來的時候,不多不少的呆上半個時辰,然後回來洗漱睡覺,齊蠻淵覺得那半個時辰也是因爲他吃撐了出去遛食的時間。
齊蠻淵曾想過要在張桐北房裡安排幾個影衛,可最後還是放棄了,他覺得季川這個人很邪乎,似乎是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一樣,“告訴你們家王爺,我做法的時候不要偷窺,惹怒了神靈我可是起不了擔當,張桐北更是擔當不起。”這算不算是威脅?答案很明顯,而偏偏齊蠻淵就吃它這一套。
赤|裸裸的威脅,但是齊蠻淵還是妥協了,而且並不感到憤怒,也沒往深裡追究原因,甚至覺得趨利避害的選擇是在自然不過。更何況他現在除了睡覺和起牀是和季川在一起的以表明自己確實是在“監督”這個神棍,其他時間都需要充分利用,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其中之一就是前幾日影衛傳來消息,說白慈安復活了,但是人卻並不是在皇帝那裡。
這當然不可能,因爲白慈安已經被他埋葬,此時怕是隻剩下一堆白骨,但是之後就又有人稟告,說白慈安的墳墓被人給挖了,而且屍骨也不見了。
影衛三分之一的力量集中在了皇宮附近,皇帝情報系統不會比靖蠻王府差,白慈安復活的消息不可能逃脫他的耳目,對此,龍佔天絕對不可能繼續保持冷靜。監視好皇宮的一舉一動比動用自己的勢力尋找要方便的多。
按道理來講,此時的齊蠻淵完全沒必要 花太多心思在白慈安身上,畢竟白慈安是死是活對他來講沒有任何影響,但是齊蠻淵還是放不下,原因無他,只是那具身體是曾經熟悉的,即使靈魂完全沒有任何聯繫。這是人性的一種本能,對於相似事物之間的情感轉移,更何況…更何況不管是張桐北還是裝神弄鬼的季川。
齊蠻淵心裡總有一種恐慌,甚至是一種忌憚,他與這兩人之間保持着關係,但內裡卻是在保持距離,不敢碰觸,就像拼命壓制着正在不斷髮酵的麪糰。
齊蠻淵想轉移這部分注意力,此時如果在靜待事實逐漸浮出水面的同時還能去惹惱一下皇帝,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但是事情並沒有幾人所想象的那麼簡單,白慈安復活原本只是個荒謬的猜測,但是在以訛傳訛中變成了所謂的“事實”,白慈安生前的影響力也不過侷限這京城之內,死了之後消息也只是傳到了親朋好友的耳朵裡,但是這次“死而復生”簡直就是得到了太多人的關注,比如已經脫去了官職在各地遊走的完顏域,再比如原本呆在西曼山上中日與毒爲伍的秦洛歌,還有就是大毒物的弟弟小毒物,幾方人馬已經開始往京城的方向彙集。
原本的一個傳言正在逐漸演化成一場陰謀,而參與其中的這些人明明知道,卻還是選擇了義無反顧。
此時的念久是不知道這些的,他現在每天固定半個時辰去張桐北那裡報道,到了那裡之後什麼也不做就是軟磨硬泡,附帶着散佈各種由他自己杜撰的卻又和現實相差無幾的流言蜚語,比如“我今天在外面聽說當初靖蠻王大張旗鼓的找大夫就是爲了給你治病?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靖蠻王是斷袖,他看上張御史家的小少爺了,於是才百般巴結萬般討好,就是不想這小少爺自此香消玉殞留下他一人孤獨終老……”
再比如:“你知道外面怎麼傳你看遍天下所有名醫,可最後還是趴在牀上爬不起來的麼?因爲你其實根本就不是張桐北不是張家的小少爺,你是張御史安排用來騙靖蠻王的,還有人說其實真正的張桐北已經死了,因爲有個道士說他做法事的時候親眼看到張家少爺被勾去的魂~”
念久說的那些多半都是不靠譜的,但是再怎麼天馬行空不靠譜也經不住他天天說,更何況說的對象還是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甚至沒有任何記憶的現任張桐北,這些話的分量就已經發生了變化,並且由量變很快轉化成了質變。
眼看着張桐北的臉色越來越白,念久還在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那邊量變終於達到了質變,“你別說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正的張桐北,我真的不知道……”
念久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都不記得,真的什麼都不記得。”張桐北依舊躺在牀上,雙眼空洞無神的望着牀頂,“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了,但是那些人我都不認識,還有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啊!”
“我不敢出門,我害怕,他們都對我笑,我也只能對他們笑,其實我根本就沒病,但是我害怕嗚嗚……”說完乾脆裹在被子裡哭起來了。
念久看到張桐北這副樣子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想到前幾天對自己甩出來的冰山臉愛理不理模樣感情還都是出來的啊。不想再聽這少爺玩自怨自艾轉身出了房間,外面陽光大好,這院子裡又有不少花草,一眼望過去滿是爭奇鬥豔,煞是好看。
念久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眉毛一挑,感情這齊蠻淵根本就是單相思,這張桐北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他啊!
這要是齊蠻淵知道了事情真相會是什麼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