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晚了,秦牧一覺醒來,看看錶已經晚上八點多,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他在心裡惦記着。從桌子上摸過手機來一個電話過去,卻說關機,秦牧心裡立刻浮過一絲烏雲,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再等等,再等等,他在心裡安慰着自己,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可思緒卻已經在不自覺地胡亂紛飛中,陷入了一片胡思亂想裡。難道是加班?他想了想又給她辦公室打電話,從手機搜了半天,終於找到,興奮地撥過去,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
“嗯,您是哪位?”
“您找哪位?”
“李蔥在嗎?”
“哦,她上午離職了。”女孩冷冷地說完,然後掛掉了。
秦牧心一驚,果然!看來這段時間他連累她了,不過離職有什麼了不起,也不至於這麼久不回來啊?她去哪了?他思來想去,無法給自己一個解釋。可是現在自己的身體連下樓都困難,別說去開車找人。
在屋裡盤旋了好久,他終於想出一個法子,隨即給陳墨打了個電話:“喂,幫我個忙!”
“什麼事?”
“李蔥上午去公司可能是被辭了,現在還沒回來,你要是方便幫我去找找她。”
“什麼?她,她,怎麼?”陳墨本來最近受傷很嚴重,一副愛搭不理人的樣子,看見秦牧的電話更是來氣,可是突然卻說李蔥消失了,他卻嚇得不輕。“你等着,我去找。”陳墨二話不說便開車出去了。
陳墨掛完電話忽然覺得自己的承諾好幼稚,偌大的城市,可去哪裡找人?何況他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裡?難道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去了?應該不會吧。他猶豫了下,還是開車出門了。
當陳墨從酒吧街最後一個酒吧出來時,已經是晚上12點,他無奈地坐回車裡然後給秦牧打了個電話。
眼看着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秦牧一直忍着不敢給陳墨電話,這時看到他的電話,心中真是有種喜不自勝的感覺,迅速拿起電話:“怎麼樣?找見了?”
陳墨沉默,有氣無力地道:“沒有。”
秦牧心中一個失落,低低地“哦”了一聲。
“她會去哪呢?”
“我也不清楚,應該說她沒什麼地方可去。”秦牧想了想實在不知道她會去什麼地方,雖然在這短短的接觸裡,並不是完全的瞭解她,但是他卻知道她是一個無家可歸的,無人可依的人,更別說自己會有什麼朋友可以去找。
“那我們報警?”
“先別報,還不到24小時呢,也許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萬一明天回來呢。”
“都這會兒了,還不回來,難保不會出什麼事!”陳墨着急,心裡一萬個擔心,可恨的是自己卻只能像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這樣的時刻回了家也睡不着,於是直接驅車去了秦牧家。
一聽門鈴響,秦牧以爲是李蔥,急忙投一個驚喜的眼神過去,然後挪向門口,貓眼裡一看卻是陳墨,頓時又有些失望。
“還沒回來嗎?”陳墨一見秦牧,便問。
秦牧嗯了一聲,無心再多回答,將他讓到了沙發上。
“你有沒有覺得這事情有些奇怪?”坐在沙發裡的陳墨過了許久,終於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謎。
“怎麼奇怪?”
“聽原野的人說,李蔥是因爲被客戶舉報才被開除的。”
“舉報?舉報什麼?她是會偷,還是會搶?”
“據說上週原野的HRD收到一封來自潤達的一封舉報信,內容嘛,很是那個,當然都是關於你。”
啊?秦牧擡頭一看,陳墨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對中,他似乎明白了幾分。
“你比我更瞭解孫薇,她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舉報只是她的小計謀,我恐怕更厲害的還在後頭,不知道李蔥的失蹤會不會跟她有關係。”
“她敢!”秦牧雖然嘴裡說着,已經氣憤難平,但是心已經在瑟瑟發抖,他的對手究竟是孫薇還是秦荒,他真的不好判斷。但是無論如何,在這盤棋中,他和李蔥都是被動的棋子。
兩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裡。
“要不你還是放手吧!”陳墨試探着秦牧的口氣,“我想孫薇不會善罷甘休的。何況她是那樣的身份。”
秦牧無奈地搖搖頭:“我不能和孫薇結婚!”
“爲什麼?你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在英國是,回國也是,她處處都在爲你着想啊,你要知道她是那麼的愛你,在乎你,你爲什麼非要李蔥呢?”
“是,她是那麼的愛我,我曾經無數次想過要對她好,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找個這樣的女孩簡直是前世休來的福氣,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想讓自己的心忠實於她,愛她,好好對她,可是後來我遇到了李蔥,自從她出現的那一刻,我的心就開始漸漸地偏移了。直到後來,我發現自己根本不能沒有她,於是選擇了離開孫薇。當時我也很煎熬,甚至害怕自己反悔,可是當我知道一個事實之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對我是那麼的殘忍,也許是造化弄人,我和孫薇卻是一點可能也沒有了。”
“什麼事?”
秦牧猶豫了很久,終於告訴了陳墨實情:“秦荒是我的父親。”
啊?陳墨驚訝着,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那你們------?”
“她是孫梅的女兒,不是秦荒的女兒。”
陳墨放心了許多。他終於能夠理解秦牧這段時間以來爲什麼如此痛苦,爲什麼那天跑去喝酒,爲什麼還大發雷霆與人打架,這些都是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今天都發生了。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