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聖盃戰爭最後一頓午餐,雲雀和吉爾伽美什就離開了。已經和K哥交代完畢的雲雀沒有迴風紀委員分會,和吉爾伽美什分道揚鑣後,他尋了一處清靜之地,等待決戰之夜的到來。
而短短的一下午,外面依然暗流涌動。
言峰綺禮指使Berserker幻化成Archer的模樣擄走了愛麗絲菲爾,衛宮切嗣用令咒將外出尋找Rider組的Saber召了回去,留下一口氣的舞彌給趕來的Saber留下了訊息,而大怒的Saber在舞彌的勸說下衝出去追尋Archer。
衛宮切嗣又一次見證了重要之人的死亡,臂彎裡逐漸冰冷的身體告訴他,這個他從戰場上救回來的女子已經喪失了利用價值,可以永久地擺脫痛苦,把一切都放手了,但衛宮切嗣這個裝置仍然要毫無障礙地繼續運轉下去。
他在早晨之後就放棄了對雲雀的監視,雖然感到事情的蹊蹺,可不管敵人到底是誰他都要找到愛麗絲菲爾,然而幾乎沒有阻礙地尋遍任何可能的地方,包括間桐府,遠阪府甚至教會,竟然都是人去樓空。無奈的衛宮切嗣不得不斷了找到愛麗絲菲爾的念頭,如果繼續執着下去,可能會更深地陷入敵人的計謀中。爲了抓住勝機,他不能成爲一個爲妻子着想的丈夫,而是一個追求聖盃的Master。
衛宮切嗣來到了冬木市的第四個靈脈所在地——市民會館,這個最有可能進行召喚聖盃儀式的地方,失去了舞彌的他只能獨自面對最後之戰,無論敵人是言峰綺禮還是雲雀恭彌,而Saber——拖住其他的Servant就足夠。
……
在冰冷水汽沉澱的黑暗中,言峰綺禮帶着“聖盃之器”愛麗絲菲爾來到了Caster的工房——這個沒人會留意的隱秘性最佳的地方。比起Archer,相對來說身爲人類的雲雀更容易對付,而以雲雀的個性,對上Saber必然是不死不休。至於Archer,不是有Rider嗎?拖不住的話還有Berserker,而衛宮切嗣——言峰綺禮從一開始就對他無比的執着。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着疑問需要解答。
但是,他的期待最終變成了失望,那個女人居然告訴他,衛宮切嗣,這個他以爲和自己是同一類人的卻有着他沒有的東西的男人,他追求聖盃的願望居然是——永恆的世界和平?爲了這種異想天開的、徒勞無用的、愚蠢得不可救藥的願望,衛宮切嗣可以捨棄一切,捨棄所有的喜悅和幸福,而這恰恰是在言峰綺禮眼中值得用生命守護,甚至不惜爲之殉葬的價值。
——那些他所缺失的不能填補的東西被如此貶低和愚弄,怎麼能容忍?怎能不憎恨?
衛宮切嗣或許能看穿言峰綺禮空洞的內心,也會對這種空虛產生畏懼和戒備,但他卻永遠不能理解言峰綺禮所擁有的瘋狂的渴望。
言峰綺禮終於明白了這場戰爭的意義,自己對聖盃毫無興趣,就算沒有願望也無所謂,如果能親手把這個將一切都堵在奇蹟上的男人理想粉碎……他興奮地忍不住雙手顫抖,在腥臭的黑暗中高聲笑着。
……
在韋伯召喚Rider的雜樹林中,他正從睡眠中醒來,此時已是星光朦朧,而他的Servant已恢復了許多魔力實體化在一旁翻閱着荷馬史詩,連續兩次的大規模使用寶具,Rider甚至只能靈體化來減少魔力的消耗,他們不得不在這個最有利恢復魔力的地方待了一天一夜。隨着夜幕的降臨,他們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戰鬥準備。
“那是什麼……?”東北方位的天空上出現了狼煙。
“這種形式是……”韋伯沉吟。
“是什麼?某種符號嗎?”
韋伯同樣疑惑,不過還是點點頭,試着解釋道,“色彩不同的光,四和七……是‘Emoeror’(達成)與‘Chariot’(勝利)吧。發出這樣的狼煙,難道……聖盃戰爭已經決出勝負了嗎?”
“這算什麼?當我不存在啊,究竟誰取得勝利了。”
“而且,那個方位也是冬木教會,不是教會發出的信號。”
Rider冷嗤了聲,“一定是某個性急的傢伙擅自發出勝利宣言,挑釁說‘有意見的話就來這裡吧。’也就是說,要把對手引到自己指定的決戰場所。”Rider魁梧的身軀因鬥志和歡喜而戰慄,他盯着天空的狼煙,“很好很好,這樣連尋找的功夫都省了。受到如此挑釁,我想沒有一個Servant會坐得住,還活着的傢伙一定會集中到發出狼煙的地方吧。”
“Rider?”
他招出了神威車輪,對韋伯伸出手,“來吧,小子,讓我們奔赴最後的戰場。”
……
“恭彌。”吉爾伽美什一身黃金甲冑出現在雲雀所在的公園一角,這一片黑暗彷彿都被他燦然生輝的金光給照亮了,金髮如燃燒的火焰倒豎着,紅色的眼中盡是嚴苛和冷酷,行走間盔甲撞擊出冷冽的聲響。
雲雀站起身,肩上的制服外套被夜風微微吹起,他漠然注視着這好似生來就該受人仰視的耀眼王者。
“是時候了,”吉爾伽美什露出肆意而壓迫感十足的笑容,“讓我們去會會那些雜種吧。”
“走吧。”雲雀點點頭,袖間滑落浮萍拐,握緊,步履沉穩地向狼煙發出的地方前行。
“恭彌——”吉爾伽美什喚住即將擦肩而過的雲雀。
雲雀停住腳步,“有什麼事。”
“本王決定了,拿回聖盃後,要去你的世界。”
雲雀身子一頓,再次邁開腳步,什麼話都沒說。
吉爾伽美什側身望着雲雀的背影,笑容加深,剛想跟上時,他突然擡起頭看向空中。
神牛踏着紫色閃電急速奔跑在夜空之中,一道金色的閃光驀然從下方射來,Rider駕着戰車偏離了原來的路線,同時揮劍劃開了那殺氣凜冽的寶具。
韋伯嚇了一大跳,這是戰鬥開始了嗎?他同Rider一樣向下方看去,那是——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有如實質的壓迫感突破重重防禦狠狠撞擊在他的心底,韋伯不禁顫抖起來。
“害怕嗎?小子。”
“恩,害怕。”韋伯老實地點頭,“或者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歡欣雀躍’?”
“說的沒錯,”Rider得意地笑起來,“敵人越是強大,渴望勝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激昂。小子,你變機靈了啊。”
他控制戰車到了地面,“Archer,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可真嚇人啊。”Rider用玩笑的口吻說着,明白之前的攻擊只是提醒。
“哼,看來你沒忘了我的決定,”金色王者血色的雙眸直視着他,“我要在你狀態完全的情況下打敗你。”
Rider拍了拍韋伯的頭,“誰叫我的Master白白浪費了三個令咒呢。”臨行前韋伯將三個令咒全全使用以希冀征服王的勝利,魔力不但完全恢復,更是有所提升。“誒?那個是……雲雀?”Rider忽然瞥到了還未走遠的雲雀,“原來他沒死啊。”
吉爾伽美什又想到了那天的事情,不悅地擰起眉,“恭彌現在是我的Master,你廢話說夠了嗎?”
Rider對這變化也不驚訝,他摸摸下巴,“在這之前,Archer你是不是應該把之前的殘酒拿出來一飲而盡呢?”他笑容天真地好像不知道接下來就是殘酷的殊死決鬥,“我可清楚地記得你還剩了點。”
吉爾伽美什無奈地從寶庫中取出酒和酒樽,“還真不愧是篡奪之王,對別人的東西看得那麼緊。”兩個王者莊嚴地舉杯相碰。
“巴比倫尼亞之王,請允許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作爲宴會的結尾。”
“准奏吧。”
“餘的‘王之軍勢’如果有你的‘王之財寶’作爲武裝,一定能成爲一支無敵之師。”Rider一本正經地說,眼中卻流露出頑童般的稚氣,“餘再問一次,你要不要和餘結盟?只要咱倆聯手,一定可以打到星海盡頭。”
吉爾伽美什放聲大笑,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你還是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我已經好久沒爲一介匹夫的妄言而如此開懷大笑了。”雖是笑着,他身上冷酷的殺氣卻絲毫沒有減弱,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殺意和愉悅是同義的,“很遺憾,吾友古今往來只有……兩個,並不需要第三個,而且,這世間也不需要第二個王。”
Rider靜靜地點頭,沒有失望的情緒,“孤高的王道嗎?你那堅定的生存之道,就由余來斗膽驗證吧。”
“很好,你就盡情地展現自己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親自審判的賊人。”
……
身後的戰鬥似乎開始了,雲雀沒有回頭,咬殺一個草食動物並不需要兩個人。
凌晨,冬木市的街頭空無一人,這個城市的市民因爲這些天接二連三不同尋常的怪事都聽從上頭的指令躲在家裡。雲雀走過寂靜的街道來到了市民會館前,騎士王高潔的身影逐漸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雲雀恭彌,Archer在哪裡?”尋了一整天的Saber沒有任何收穫,她亦來到了衛宮切嗣發出狼煙的市民會館,等待敵人。
雲雀露出冷笑,默然不語地拿出了彭格列匣。
“愛麗絲菲爾在哪裡?難道你們想憑這個取得勝利嗎!”Saber怒火燃燒,她舉起了黃金之劍,“我不會認同的!”
“你在說什麼?草食動物,”雲雀不耐煩地瞬身掠了過去,“咬殺你哦!”
戰鬥再一次打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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