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的確喝醉了。
只有十五歲的他平常是很少有機會接觸到酒的,再者爲了保持清醒,他也不會去碰這些液體。但是也是有破例的時候的,比如現下。
吉爾伽美什自寶庫裡拿出的酒釀是清澈透明的,雲雀也就勉爲其難地像和清茶般一口一口地抿掉了,連雲豆也被酒香氣所引誘而好奇啄了一口。
等雲雀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逐漸遲鈍的大腦已將這反應無限期地推延了。雲豆早就臉帶緋紅地呼嚕呼嚕地睡了。可即使如此,對於殺氣的感應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因爲大腦的混沌變得愈發敏感了。
“Archer,這是你乾的?”
Assassin不止一個,Rider和韋伯白天就知道了,而Saber和愛麗絲菲爾也從切嗣那得知。第一天晚上Archer殺死了闖入遠阪府的Assassin,造成Assassin組出局的假象,而其主人言峰綺禮前往教會尋求庇護。此時這超出常理的景象——Servant每個職階應該只有一個人,不得不讓人陰謀論了。
Archer聳聳肩,很是無辜,“誰知道,本王不必去弄懂雜種的想法。”
面對來意不善漸漸包圍他們的Assassin們,韋伯非常不安,他不自覺地靠近自己的已經起身持劍站在愛麗絲菲爾面前,然而這數量多到幾乎讓人絕望的Assassin,一劍下去能阻止幾個?是否真的能護住呢?!雖然他們的力量總和也不過是“一個人”,分裂後更是和其他英靈相去甚遠,但是他們獨一無二的氣息切斷能力,使得他們不光在“監視”方面獨領風騷,要是趁Servant不注意而去偷襲Master的話……Saber不禁打了個冷戰。
Archer和雲雀仍然坐在地上,臉上的神情都無變化。
而Rider的表情雖然淡了,但依舊泰然自若地喝着酒,他向Assassin們招呼道,“我說諸位,你們能不能收斂下你們的鬼氣啊?我的朋友都被你們嚇壞了。”
Archer皺眉看向他,Saber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難不成,你還想邀請他們入座?征服王。”
“當然,王的發言應該讓萬民聽見,既然有人特意來聽,那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都不要緊。”Rider從他帶來的酒桶中舀出一柄紅酒,向Assassin示意,“來,不要客氣,想要共飲的話就自己來取杯子。這酒與你們的血同在——”
“咻”的一聲破空音後,Rider手中只剩了勺柄,勺中的酒液灑落在他的肩上和地上。嘲諷的笑聲從Assassin間傳來。
……靜默。
Rider周身的氣勢瞬間變了,他語調不變,笑容卻收斂了,“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啊,我說過的,這酒和你們的血同在——既然你們讓它隨便灑在地上,那麼……”
一陣帶着魔力的旋風呼嘯而起,愛麗絲菲爾和韋伯不禁被狂熱的風迷了眼,等睜開眼後,卻發現他們已不在城堡的花壇邊,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連溫度都剎那間增高,帶着絲絲屬於沙漠的燥熱之氣。
Rider已換回了征服王的裝飾,斗篷在熱風中飛揚,他也不管雲雀是否能聽見他的話,徑直問道,“那麼,酒宴的最後一個問題——王,是否孤高?”
Saber沒有猶疑,否則則是對她身爲王的一生的否定,“王自然是孤高的。”
Archer只是笑,和雲雀一樣沉默,這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
雲雀有聽到征服王的最後疑問嗎?事實上,酒勁越發上涌的他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了。要是此刻被征服王的固有結界所吸引震撼的衆人能注意一下雲雀,那麼便能發現他那東方古典美顏上是怎樣的動人心魄,淡淡的如朝霞般的紅暈自白皙的臉上透出,好似瑰麗的羊脂,低垂的黑藍鳳眼中是一片瀲灩水波。可惜,包括Archer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征服王的最強寶具,EX級対軍寶具——“王之軍勢”引去了注意力,連雲豆都沉浸在自己的睡夢中。
“王——就要比任何人都活得更真實,要讓衆人仰慕!集合所有勇者的信念,並將其作爲目標開始遠征的人,纔是王。所以——”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跨坐在他的搭檔賽法勒斯上,高聲喊道,“王不是孤高的!因爲他的志願是所有臣民的願望!”
歷史上跟隨征服王征伐一片片疆土,共同馳騁沙場的英靈們敲打着盾牌,齊聲呼喊,“正是!正是!正是!”呼聲中包含的無窮鬥志穿過整個天際,激盪在所有人的心底,只要是見到他的軍隊的人,便沒有人不會爲此震撼驚歎。Saber爲之動搖,因爲征服王得到了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東西——與臣子的羈絆,這至死都沒有終結的忠義甚至破格成爲了征服王的寶具。同樣擁有EX級超寶具的Archer,見此情景再也沒有嗤笑。
此刻寥寥數十人的Assassin在這千軍萬馬的“王之軍勢”前,猶如螻蟻一般渺小。
“開始吧,Assassin。”Rider的微笑猙獰而殘忍。對於無視王的話,拒絕了王賜酒的人,他已不想留什麼情面了。
但是,衆人幾乎可預見的屠殺並沒有發生。
雲雀在其他人關注征服王的時候,忽然動了起來,他先將雲豆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緩緩地撐起身站了起來。
吉爾伽美什由於和他同樣坐着——就他倆還坐在地上,光線的變化使他看向雲雀,雲雀因爲垂着頭而落下的劉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吉爾伽美什卻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極低氣壓。訝異地挑眉,吉爾伽美什聽見他壓着嗓子說,“羣聚……”雲雀拿出指環,點燃死氣,放進了匣子,吉爾伽美什突然知道了他想幹什麼,表情頓時無奈,果然——雲雀猛然擡頭,眼中是一片漠然的殺氣,“咬殺!!!”
Assassin本來已是恐懼之極,有些人早已忍不住後退,就在他們想要轉身逃跑時——固有結界裡不能靈體化,除非打破結界,但是他們顯然沒有這個實力——Archer,Saber和兩個魔術師所在的地方驟然冒起紫色的火焰,刺蝟狀的生物瞬間膨脹充斥了那個空間,幾個人影頓時被包裹在其中消失不見,獨自站在中央身後跟着軍隊的Rider吃驚地望過去——那裡有他的Master!
Assassin們雖不知爲何似乎起了內訌,卻暗自慶幸,然而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周圍的同伴驀然發出慘叫,倒在地上,等魔力消散後消失不見,他們不禁驚疑張望,回頭卻見一個黑影朝着自己襲來,印在意識中的最後情景是一雙冷酷冰寒的黑色眼睛。
輕鬆咬殺完Assassin,雲雀面無表情地朝雲針鼠走去——那裡困着他即將要咬殺的獵物。
Rider不知道該不該生氣,爲雲雀奪了他懲戒踐踏王尊嚴的罪人的權利,也不知道該不該和一個喝醉酒的人計較,因爲明顯他現在是沒有多少理智,沒看見他連Archer也一起困了麼!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將自己的Master給弄出來,否則就烏龍了。
此刻密密麻麻的雲針鼠內部,Saber正用劍砍着不斷拱上來的雲針鼠,愛麗絲菲爾和韋伯用魔術作防禦結界,然而云屬性的“增值”卻使得效果甚微,空間愈來愈小了,韋伯簡直能感受到那堅硬的刺上尖銳的鋒利,他保證再不出去他馬上就要被刺無數個窟窿了。
Saber正猶豫要不要浪費魔力使用她的對城寶具契約勝利之劍(由於倉庫那夜雲雀的介入,她手上的肌腱並未被Lancer破壞,因而能使用Excalibur),卻見Archer仍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頓時怒道,“Archer!你還坐着幹什……”突然想到什麼,她瞪大眼,“這是你們的陰謀嗎?!”
Archer看着她,嗤笑道,“Saber喲,你以爲你值得我和恭彌一起來解決你?”
“你……”Saber只說了一個字,周圍的突刺猛地退去同時縮小,又變成了可愛的小卷。
以爲外面的Rider做了什麼,幾人剛鬆一口氣,卻見一個黑影猛撲而來,目標是——
吉爾伽美什在雲針鼠退去的時候便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從寶庫中抽出一把寶劍,擋住了雲雀的柺子,一擊未成,雲雀並未追擊,站定後冷然地看着他,伸手招呼小卷,小卷鳴叫一聲,在吉爾伽美什訝異的眼神中,和浮萍拐漸漸融合在一起,最後變成了一個手銬樣的武器。
看着對峙的兩人,Rider疑惑了,他不確定地道,”這是……相愛相殺?”
韋伯聞言頓時黑線,這是什麼形容詞啊!不過……那是手銬吧?有這種武器??
Saber和愛麗絲菲爾也不知說什麼好,Saber更是無言,她想她永遠也不能理解暴君們的想法,無論是Rider,還是Archer和雲雀。
兩人再次打起來,近戰不利的Archer看樣子只是在防禦,無奈之下,一次格擋拉開距離後再次祭出“王之財寶”,寶具開始轟炸Rider的固有結界,感到魔力迅速的消耗,Rider一臉無可奈何地解除了結界,衆人再次回到艾因茲貝倫城堡的中庭。
可是這也不是辦法,被破壞的換成了城堡,在其餘人的注視中,甚至連Saber都看向他,Rider不得不再次開口,他朝激鬥中的兩人喊道,“喂——Archer和雲雀!你們兩個要打也別在Saber的地盤!今天已經夠掃興啦!”
雲雀不理他,Archer倒是開口,“Rider,你還真是個礙眼的傢伙。”
Rider用手指颳了刮臉,“Archer,雲雀是喝醉了吧?你乾脆把他打暈了吧,你沒空的話我幫你也行。”他說得正氣凌然,絲毫沒有要偷襲人家的尷尬。
韋伯捂臉不忍看自家Servant,Saber和愛麗絲菲爾也一臉囧然,Archer似乎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想着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便也覺得打暈雲雀是個好辦法——反正已經做過一次了,不過他用不着Rider的幫忙,天之鎖再次被召喚出來,雲雀則再次被捆了正着,未等對方發怒,Archer一個手刀就劈暈了他。
……
Archer帶着雲雀走了,今天的宴會也結束了。
Rider抽出了亞歷山大之劍,伴隨着雷鳴,神威車輪憑空出現,他帶着韋伯踏上戰車,在離開前,最後瞥了一眼Saber,說道,“今晚是王者的宴會,但是Saber,我不承認你是王。”不等Saber發怒,他用真誠的語氣說,“我說小姑娘,你還是趕快從你那個痛苦的夢裡醒來吧。否則有一天,你會連英雄最起碼的自尊都會喪失。你所說的所謂的‘王’,不過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咒語而已。”
“不——我……”
無視了Saber的反駁,神牛奔跑起來,戰車在電光閃耀間升空,最終消失在天際。
作者有話要說:雲雀孤高嗎?這是必然的,他是孤高的浮雲,但是他也有着羈絆,這不是束縛,喜歡自由的他不會被任何東西絆住腳步。然而浮雲卻能在大空下停泊,至少漫畫裡他已經爲之停留了十年之久。【怎麼有2718的趕腳】……恩,以上理解參考百科!向其致敬!
本章依舊參考了許多原著~再次致敬!
閃閃再次綁了&打暈了委員長……恩,作者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
學生黨都已經開學了吧~~我已經上課四周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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