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筱雲哪裡還有力氣反抗,軟軟地跌坐在了黃沙中鋪好的地毯之上。
東方孝宇從慕容宏偉身邊一掃而過,擰起跌坐在地面的她,滿目布着血絲,陰冷地笑了,“你別腿軟了,好戲還在後頭呢。我讓你看一看,當年你爹是怎麼害死我父王的。你說我是瘋子,你說我最寂寞,我要讓你看看,到時候誰醒着,誰瘋了,誰又真正的孤獨一生。”
她被東方孝宇一把擰起,甩到羅漢牀榻上,整個人頹軟地趴在牀榻邊緣。不是因爲怯弱了,只是見到這血腥的一幕,她周身的力氣散盡,只能任東方孝宇擺佈。
東方孝宇與杜雲君四目一對,下一刻便聽聞一聲口哨聲響。
緊接着,營帳之內不知從哪裡串出來兩個黑衣蒙面人,個個身材魁梧,身手敏捷,黑布蒙蓋住他們的整張臉寵,只露出一對猩紅的瞳仁來。
慕容筱雲凝望着那兩對猩紅的眸子,駭然一驚,見他們單腿跪地,恭恭敬敬地向東方孝宇行禮道:“屬下參見副門主。”
副門主?
慕容筱雲心中一驚,這個東方孝宇到底有多少種身分?而這個副門主,又是什麼組織的頭領?他除了是蕭國之後,還有什麼特殊的身份嗎?不管他還有什麼身份,這兩名黑衣人一定不是軍營中的人,否則不必要打扮成這樣,以掩人耳目。
東方孝宇沉吟片刻,緩緩道:“動手吧。”
兩名黑衣人迅速起身,懸劍空壟,在慕容筱雲來不及看清他們使的什麼招式時,就見半空倏地噴出四道紅彤彤的鮮血來。
“啊……”
一聲慘叫,驚天動地,悲悽刺耳。
慕容筱雲迅速地望向慕容宏偉的方向,只見爹爹整個人已經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四肢已經明顯地與身子血肉模糊地分離開來。她全身一悸,整顆心突地一跳,冷汗直冒,三魂
已失了七魄,完全嚇傻了。
爹爹被砍下的其中一隻胳膊,竟然還在悸悸地顫動,五指似乎想要努力地抓住什麼。
秋氣肅殺,寒氣bi人。
慕容筱雲終不忍心看着爹爹此副模樣,移開視線的時候,熱淚雙雙而落。
東方孝宇嚮慕容筱雲投來一抹狡黠的目光,不溫不熱地審視着她,緩緩擡起薄脣,道:“怎麼,不忍心了?當年你爹就是這麼對待我父王的,而且你爹的手段還不僅如此。你想不想知道,他還做了些什麼?”
慕容筱雲抓緊東方孝宇的手,聲聲哀求道:“別再折磨他了,求你了,給他個痛快吧。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給他個痛快吧。”那雙盈盈的雙目裡充滿了希冀的目光,那裡頭,有痛苦,有絕望,還有恬不知恥的哀求。
地上躺着的慕容宏偉甕聲甕氣地發出嘈雜的聲音,依呀哇啦地叫着,卻又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他失去了四腳,疼痛不堪,那雙幽黑的雙目卻充滿了矍鑠之光,目光烔烔之中,透着他的恥辱,他的痛恨,他的悲憤,他的不甘,化作無數把無形的小劍,直直地向着東方孝宇飛刺而去。
只是,他的目光越是犀利,越讓東方孝宇感到極大的興趣。
東方孝宇挑高劍眉,嘲笑道:“你儘管罵吧,罵完了心裡才能痛快一些。若是你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能如何來奈何於我。”
說罷,他瞥向兩側的黑衣人,一聲令下,“把他丟進酒甕裡去。”
兩名黑衣人迅速地擡起只剩下個身子骨的慕容宏偉,沉沉地往那若大的白瓷甕裡扔去。
頓時,浪花四濺,甘醇的酒香四溢飄散。
慕容宏偉一聲慘叫,悲絕人寰。
慕容筱雲不得不再次轉過頭,不忍心地望過去,只見白瓷甕裡的酒緩緩地滲了出來,已不再清澈甘
醇,紅彤彤的,一股一股地往外滲着。那哪裡還是酒,明明就是酒與血的混合體,估計慕容宏偉的血已經快流乾了,那張年邁的臉寵上蒼白一片,兩片厚脣血色盡失。
是因爲火辣辣的疼着,所以慕容宏偉才顯得目光烔烔,若是疼得麻木了過去,他恐怕就將命喪與此吧。
慕容筱雲看得目瞪口呆,整個人頹軟得沒有絲毫的力氣,連抓緊東方孝宇的手,也緩緩地鬆了開來。
東方孝宇雲清風淡地笑着,俊美得如同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他,讓慕容筱雲一陣發寒。他端起羅漢牀榻茶几上的茶水,輕輕啜了一口,然後緩緩起身,走到白瓷甕前,繞着慕容宏偉轉了一圈,輕輕笑道:“如何?當初你便是這樣折磨我父王的,讓你親身經歷一下,是不是永世難忘?”
甕中的慕容宏偉愕然擡頭,怒瞪着東方孝宇,張開口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你……你殺……殺……”
疼痛刺激着慕容宏偉的腦神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也無法表達出來,只能目露猩紅之光地望着東方孝宇。
如今,東方孝宇如願以償地爲他父王報了仇了,卻仍舊不甘心,繼續說:“慕容宏偉,讓你就這麼死去,簡直就是便宜了你。你可知道,你不僅殺死了我父王,還害得我們兄弟幾人嘗進了人世間的所有苦難。這些年,我賣瘋賣傻,得以苟活,過着畜生一般的生活。你說,你受這一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繞着白瓷甕,復又轉了一圈,輕輕笑說,“所以,你死了,我還得繼續折磨你的兒女。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兒子,讓他繼續活着。如果他有那個能力找我報仇,我隨時歡迎。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在我的折磨下,好好地活下去。到時候,你去了閻王殿,可要好好地爲他們祈福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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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