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堯愁眉苦臉地回到了病房,癱坐在醫院的沙發上,心裡不是滋味。剛剛他嘗試說服妻子同意林角做配型,結果萬萬沒想到,與糖糖一同送到醫院的林角,被醫生診斷爲死亡!
李青把報告甩給他時,滿臉猙獰中帶着幾分隱忍的笑意,那是陰謀得逞的開心。如果不是她剛剛從外地回來,他都要懷疑糖糖墜樓跟她有關了。等會兒李理回來了,他要把手裡的報告交給李理,順便讓這小子斷了心思。
李理先去了主治醫生辦公室,“醫生,我姐姐怎麼樣了?只顧着看我妹妹,還沒來得及問您。”
醫生一聽這話,忙起身去把辦公室門關上了,才坐回自己的診療桌後,“請坐。”
李理坐在旁邊凳子上,滿心狐疑,“怎麼了?”
“你那個姐姐啊……唉,咋說呢?死了……”
聽到這話,李理難以置信:“醫生,你搞錯了吧?”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急問道:“她要是死了的話,怎麼到現在你們都沒人告訴我們?”
“你們怎麼沒收到診療報告呢?我讓護士拿過去了。”
李理聽不下去了,他不信醫生的話,踉踉蹌蹌地來到另一個病房,看到牀上躺着的女孩身形消瘦,心抽抽地疼惜。
他坐在牀邊,無聲的眼淚滑落,一雙暗淡無光的眼睛注視着那張慘白的臉,聲音不自覺地低啞:“姐姐,你不能就這麼死了呀。糖糖在等着你,你那麼喜歡她,怎麼忍心她和你一起走呢?”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起來,繼續說:“姐姐,你三番兩次地退出我的生命,每一次都沒有跟我預約。我不允許你就這麼走了!你下次能不能跟我說一聲再走,曾經對我最好的爺爺也是突然就走了。我受不了愛着的人不吭一聲就走。你們跟我說一聲,我會……會讓你們走的……”
他說不下去了,男孩子的尊嚴使他低下頭嗚咽着,眼淚猶如穿了線的珠子,一串串地往牀邊的被褥上落,頃刻間就洇溼了一大片。
“下次,我會預約的。”病牀上的人幽幽道。
他以爲是幻聽,低着頭吼道:“我不信!”
白小燈已經擡起右手,撫摸着他的頭髮,“真的。”
李理擡起頭就看到慘白的臉上掛着一抹牽強的笑,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上去就抱住白小燈的肩膀。
白小燈在識海里並沒有調整好身體,就着急忙慌着出來附身了上來,說話氣息不穩,“糖糖怎麼樣了?”
李理放開她,幫她把病牀枕頭那裡搖高,說:“血止住了,但是需要輸血,我和爸媽都配對失敗了。”
這邊,白小燈還在琢磨,是不是得用自己的葉子去救糖糖。
那邊,護士站發現了這個病房裡又跳動起來的電波,驚動了主治醫師。
不一會兒,醫生護士來了一病房,又是聽診,又是提問,直到所有疑惑被“奇蹟”二字解釋了,才感嘆着走出去。
他們前腳剛走,得知消息的譚堯難掩內心的焦灼,後腳就來到這個病房。
譚堯思忖地看了看小臉同樣沒有血色的白小燈,心裡反覆權衡後,才張嘴道:“小角,我知道,我說這話很過分。但是,如今,只有你還能給糖糖一絲希望。”
這話讓白小燈不禁懷疑,剛纔自己琢磨的事兒是不是被他知道了,小心翼翼道:“怎麼給?”
譚堯艱難道:“你去做一下血型配對吧?”
白小燈滿腦子問號,身體打了個寒顫,顧不得舌頭打結,“我?”
她覺得跟那些問號匹配的答案,這個身體知道,而且,馬上就呼之欲出——
李理和譚堯互相看了看,都把期待的目光投給被問號壓得喘不過來氣的白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