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沈何都變着花樣地做,什麼家務活都不讓白小燈插手。
吃飯時,白小燈把發財樹放在餐桌上;去最外間的店裡時,她把它放在收銀臺上;其餘的發呆和睡覺時間,她就捧着它坐在倉庫的小牀上。
沈何對此並不願意多管,反正發財樹苟延殘喘不了兩天,不值得他爲此多費力氣。
他納悶的是,白小燈再也沒有質問過他。
除了走哪兒都帶着發財樹,白小燈都跟平時一樣會跟他早上問好,吃飯道謝,還在門店裡幫忙打理植物。
一切看着很正常,但是就是哪裡不對勁。
白小燈不知道沈何心裡的彎彎繞繞,她選擇住在沈何這裡,主要是爲了繼續挖掘事情真相。現在她心裡的黑名單總共有三個人:李青、沈何、譚堯。譚家已經去過了,能挖的都挖出來了。她想過去譚堯的辦公室,可是政務辦公室怎麼會是她這種小嘍嘍能去的?李青的公司雖然在本市,但是打入內部還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沈何的花店,她來過幾次,比較熟悉,而且調查沈何更節省時間。
然而,現在她無心去觀察沈何,只要視線空閒下來,她都會把視線投放在枯黃的發財樹上。
她也顧不上悲傷,全身心都在等待金雋的出現。
一天,兩天……到了第三天,發財樹每句話都戴着千斤的重量,說完都需要大喘氣,聽着真的讓她心疼。
吃飯時,每一口飯菜都味如嚼蠟,爲了不引起沈何的猜忌,她只得大口大口吃完,就回到倉庫裡。
剛走到倉庫門口,她的手機就響了,接完電話,她走到餐桌邊對沈何說:“李理打電話說有點事兒想跟我聊一會兒,我,能去嗎?”
沈何夾着菜的筷子一頓,看着她說:“都這麼晚了,他來找你什麼事兒?”
電話裡李理並沒有說什麼事兒,但是語氣很急,萬一是關於糖糖的事情呢?她必須去。
打定主意後,白小燈搖搖頭,“不知道,我怕跟糖糖有關。”
“你跟那個小孩子沒有關係,忘了吧。”沈何正在咀嚼飯菜,口齒不清。
白小燈壓抑幾天的怒火想要噴發,她的視線掃過發財樹,又暗暗壓住內心蠢蠢欲動的小火苗,“沈何,我是你的囚犯嗎?”
這句話一出,沈何就委屈地看着她說:“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去吧……”
她看到沈何滿臉的不放心,只好又說道:“這樣吧,我半個小時內肯定回來。”
沈何沒有吭聲,繼續吃着口中的飯菜。
白小燈越過陽臺,順着樓梯往一樓的出口去。
李理就站在花顏巧語的正門口,看到白小燈的身影一出來,就迎了上去。
“姐姐,這兩天還好嗎?我一直都很擔心你的身體。”
白小燈笑了笑,“你看,我特別好。糖糖怎麼樣?”
“我媽這兩天都在家裡照顧着,雖然比不上姐姐你那麼細心,但是比以前好多了。奶奶過段時間也就會來了。”
李理不希望她惦念譚家,既然離開了,就讓心也離得遠遠的最好。
他只要能像現在這樣看到她好好的就行。
“我剛纔在電話裡聽到你挺急的,是有什麼事情嗎?”一陣涼風吹過,順便帶走了她心頭的悶熱。
“姐姐,你能不能離開沈何?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不要跟沈何住在一起。”
“我和他的事情,總會有個結果的,你不要操心了。”說起沈何,剛剛消失的悶熱,又涌上腦門,白小燈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
“我做不到。姐姐,你還記得你跟譚堯在一起那幾年,你幸福嗎?”
白小燈不用回憶,那些片段式的回憶隨時閃現,“幸福。”
“那你跟沈何這幾個月,幸福嗎?”
幸福?如果幸福,她就不會剛剛開了心智就總是看到林角默默地在牀邊流淚。
她苦笑道:“幸福。”
即使不幸福,此時她也要說幸福,因爲靈識清楚地看到沈何他就站在花店的卷閘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