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燈來到小李寨花卉市場,雖然林角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但是自己卻是在開了心智以後第一次來到這裡。跟着林角的記憶,她很快找到了那個名叫“花顏巧語”的小店。
站在小店前方,看到門口左右兩邊擺放着兩個白色的四層花架,上面錯落着各種小型盆栽,各個都比小多肉和發財樹大很多。
白小燈任靈識掃蕩一圈,撇撇嘴說:「這些花比咱們大又怎樣,沒有一個有仙緣。」
發財樹說:「各個本分得很,哪跟你我這樣。」
「說得也是。」白小燈走進店裡,雖然開着門,但是店裡並沒有一個人。於是,她又往裡走,裡面果然別有洞天,走着走着她眼眶微熱,說:「這,這裡跟西窗的花店好像……」
發財樹又聽到這個名字,不耐煩問:「怎麼像了?」
「前面是花店,後面是存放各種盆栽的倉庫,倉庫很大。」她說着,繼續往裡走,就看到一個精裝修的一居室,包含着一個開放式小廚房、一個狹窄的臥室和客廳。而沙發上赫然躺着一個男人。
白小燈輕聲叫道:“沈何?”
沒有動靜,她調高音量又叫了一遍。這次,躺着的男人擡起胳膊,揉揉眼睛,坐起來,雙眼迷離着疑惑,正要說話。不知怎地,上身又倒下去,貌似休克一般。白小燈詫異,走近了一點,準備去查看男人的情況。
男人卻突然從沙發上彈跳下來,直接衝到白小燈面前,雙手抓住白小燈的肩膀,五官緊湊着,驚喜叫道:“小……小角,你來了!”這就是沈何了,虯鬚濃眉,一臉憔悴,個子中等,倒是兩臂相當有力。
“是,我來了。你別抓着我,疼。”白小燈對於沈何的舉動,滿心抗拒,可是這副身軀卻渴望他的靠近。這應該還是來自林角身體的記憶,她曾經習慣倚靠沈何,最後送了命。
白小燈內心的拒絕和身體的前屈,在沈何看來像是欲拒還迎,抓着小燈的雙手更緊了,彷彿要捏碎一般地疼。
周長宴的靈體從一個多月前就住進了沈何的身體,與沈何的靈魂鬥爭了幾番,就壓倒性地佔領了上風,每天除了夜晚休息時間,基本上都是周長宴在使用這個身體。因爲靈體附身凡人,他鮮少再去白小燈的識海。也就是林角死後,他才得以抽時間去忙天界的事務,任憑沈何的靈魂操縱這個身體。
當他看到自己滿心念着的小多肉白小燈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的亢奮無與倫比,差點喊出“小燈”二字。剛纔沈何第一次起身,周長宴的靈識覺察到白小燈,就趕緊縱靈體附體,才導致沈何的身體出現短暫性休克。不過,他不能讓白小燈知道自己附身沈何,絕對不能。
此時,聽到白小燈的話,沈何也不放手,打量的眼神盯着白小燈,“怎麼好幾天聯繫不上你,你自己出現了?”
白小燈唯恐他的眼睛落入自己的瞳孔,目光躲閃着,也口吃起來:“我,我來這兒,是,是有個事情需要拜託你。”
袋子裡的發財樹聞聲,不禁替白小燈着急。
沈何往前傾了點,瞧她更加緊張了,才鬆開了她,坐到沙發上,“我先聽聽什麼事情?”
白小燈忙不迭將牛皮袋子裡的盆栽拿出來,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一不留神,花盆重重地落在茶几的透明玻璃面上,發出“當”的聲音,“對不起……你這裡不是花店嘛,我想把這兩盆花放在你這裡,但是,你不能賣掉,過段時間我會取走。”她慌忙把兩盆花又往裡推了推,並排放好,然後小心觀察着對面的沈何。
沈何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火,瞟了一眼小盆栽,不以爲然道:“這兩盆小盆栽出自我手,沒想到又回來了。”當初林角買花的情景,周長宴在天界的琉璃千面鏡裡看過,爲了附身,他也是做足了功課。
現在兩人的距離頗有安全感,白小燈說話也大膽了一些,“你天天養花,肯定很有愛心。對吧?那這兩盆花又不佔地兒,你隨便瞟幾眼,也比它們流落外邊強。”
“沒錯。”沈何吐了幾口菸圈,眯着眼看了一眼白小燈。
“那它們,就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