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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馮國璋沒有通過擴音器來喊話,但這番話還是讓周邊的議員聽得清楚。議員們知道這是一個信號,於是接二連三站起身來附和馮國璋的話,高聲呼出支持吳紹霆的此項議案。隨後,岑春渲、徐世昌等人也都陸續起身聲援,僅僅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國會兩院的議員大部分全部站了起來,即便有少數人沒站起來,但也被其他人的身軀淹沒。
看到前方席位這麼大的動靜,後方的地方代表當中也有人站起身來響應。最先站起身來自然是北洋公黨、國民共進會籍代表,還有廣州、福建、北京、江蘇等省的代表。受到這麼現場氣勢的影響,其他代表也跟着站起身來,稀裡糊塗的舉起手來吶喊。
“支持吳大總統的決定,中華民國一致對外!”
“不管是元首制還是總統制,只要是吳震之的領導我們就信服!”
“山東代表全部支持吳大總統,打倒小日本,替山東遇難百姓報仇雪恨!”
“絕對效忠吳大總統,絕對效忠元首制。吳大總統萬歲!”
會場的變化就在一個瞬間發生,整個會場彷彿受到了一種狂熱傳染病的襲擊,不管是明白人還是不明白,被周圍的氣氛這樣帶動起來,都覺得吳紹霆的議案是帶領中國走出眼下國際危機的唯一辦法。偌大的大會堂充斥着熱烈的歡呼聲,甚至連旁聽席和記者席都感同身受,這些人也跟着起鬨起來,大聲吶喊着支持吳紹霆。更令人哭笑不得的,在陣陣聲浪中隱隱約約還聽到一句“吳震之,我愛你”。
唯獨坐在主席臺附近的梁啓超額頭青筋暴起,對他而言這每一聲支持吳紹霆的喊叫,都是那麼刺耳、那麼摧殘自己的心臟。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忍不住對坐在身旁的張謇說道:“四先生,這些人都瘋了,他們都喪失理智了。這種個人崇拜只會讓我們國家在極端的路上越走越遠。他們連元首制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連吳紹霆想幹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盲目的支持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張謇其實同樣是持對吳紹霆的支持態度,只不過他年事已高,沒辦法像青壯年那樣站起身來吶喊。在聽了梁啓超的這番發自肺腑的話之後,他同樣也理解梁啓超的心情和想法。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他湊近梁啓超說道:“卓如,其實這也是一種民主的表現,或者說,是一種民主的弊端。我們一路走過來,經歷了許多屆政府,看到的、聽到的、做到的,難道還不能看透中華民國的現狀嗎?在這個時代是無法推行真正的民主,不是極端民主,就是極端獨裁,這兩樣都不好,因爲他們的性質是一樣的。”
梁啓超怔怔的看着張謇,眉宇間凝成一個“川”字,迫切的問道:“四先生,您……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謇意味深遠的說道:“爲什麼所謂的革命一直都是失敗?爲什麼掌握國家真正權力的人都是那些軍閥?因爲我們國家目前的處境就是如此,是這個社會創造了這個事實。如若真的要有一番大作爲,何必要一味心思想着民主政治,你推行民主政治的目的如果是爲了自己的權欲,那就跟這些軍閥一樣了;相反,如果你推行民主政治是爲了國家、爲了社稷,那你爲什麼不能依附這個軍閥,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更實際的利國利民之事呢?”
梁啓超聽完張謇的話,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觸,是啊,就像熊希齡那樣爲了單純的民主信仰而鬥爭,到來頭不僅僅損害了民主本質,更是糟蹋了國家利益;如果真心爲了國家、爲了人民,哪又爲什麼要浪費時間去爲人民不明白的民主而鬥爭?難道不能做一些更實際、更有意義的事嗎?
幾分鐘之後,于右任迫於會場的壓力,不得不上臺來維持秩序,他先讓會場安靜下來,然後再要求國民大會爲剛纔吳紹霆的提案進行表決。不過這次表決顯然情況不同,甚至都沒有進行詳細的統計,因爲剛纔那一番全場的轟動足以證實大部分代表是贊成這項提案。於是整個表決過程根本沒用多場時間,當場宣佈通過元首制的提案。
在確定國家推行元首制的政治體制之後,接下來的會議關於政府結構和其他雜項事務的討論要顯得輕鬆許多。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把國家基本框架該討論的內容都討論結束。規定中華民國爲共和制國家,國旗、國徽等經過複審通過,仍然按照執政府時期爲準,至於國歌則限期從民間徵集,交由國會兩院審覈決定。
此外,會議還討論了國家金融體系,決定由各省聯合銀行出資成立“中華民國共和銀行”,原聯合銀行繼續保留商業銀行性質,“中華民國共和銀行”則爲中華民國中央銀行。提名張直出任第一任中央銀行行長;又表決通過由共和銀行發行全新貨幣,之前各省聯合銀行發行的聯合幣照樣通用,不過限期回收。新發行的貨幣命名爲“共和幣”,幣種的發行方案和數量限中央銀行四十五天之內提交詳細方案。
財政和銀行體系方面,大會還進行了另外一項由財政部部長張謇發出提案的討論。張謇認爲要想最快使“共和幣”流通,並且獲得國際承認,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黃金和白銀購買大量外匯,再按照金銀本位對等共和幣和外匯的匯率,從而確定共和幣在國際的合法性。不僅如此,張謇考慮到即將面臨協約國的訛詐壓力,國家財政應該儘快儲備足夠的資金,採取國家借貸、民間發行國債、整頓國內各項稅政等等的手段,於最短時間充斥國家市場。
這項提案也很快獲得通過,國民大會決定向全國回收銀器和金器,熔鍊成銀幣和金幣,在五年的時間之內陸續向美國兌換八千萬美元的外匯,同時在十年的時間裡向法國兌換五千萬法郎的外匯,以這兩大幣種當作外匯儲備。
其他雜項大大小小,雖然看上去很繁瑣,但對於一個新生的中央政府來說都有必要性。一下午的時間差不多解決了一大半這樣的小問題,對於雜項事務提案的討論,基本全部採用舉手表決,只要看到人數過多甚至連點算都免了,直接算作通過。
這次大會一直進行到晚上六點才結束,散會是天色都黑了,不過議員、代表們一個個神采奕奕,總覺得他們又讓這個國家更完善了一步。
吳紹霆乘車返回總統府,路上還在跟鄧鏗討論關於鐵路國家化的推行政策,只是無奈當初修建鐵路時向民間做出了太多承諾,自己剛剛當權就強收鐵路實在有所不妥。
“霆帥,別忘了今晚還要跟濱口公使見面。”鄧鏗適時的提醒了道。
“你不說,我還差點把這件事忘記了。現在幾點了?”吳紹霆問道。
“已經六點一刻了,霆帥返回總統府之後吃過晚飯,濱口公使差不多就到了。”鄧鏗摸出自己的懷錶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
“嗯,等下通知顧嘉定,到時候我需要他在現場。”吳紹霆吩咐道。
“知道了。”
回到總統府,吳紹霆返回官邸,與張小雅、馮雅楠一起共進了晚餐。這段時間他一直忙碌着國民大會和外交的大事,幾乎很少能顧及到張小雅和馮雅楠的生活,不過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堅持每天至少跟妻子們一起吃一次飯。好在張小雅與馮雅楠相處的很好,張小雅每天教馮雅楠許多西方的文化風俗,馮雅楠則像對待親姐姐一樣照顧張小雅的一切。
晚飯過後,吳紹霆看時間尚早,於是特意跟聽張小雅彈了一支鋼琴曲。
“你可真厲害,”在鋼琴曲演奏完畢時,吳紹霆驚歎的說道,“在梧州時你還只能彈奏一些簡單的曲子,沒想到時至今日你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看來,假以時日你肯定能成爲我們中國首屈一指的鋼琴大師。”
“什麼出神入化呀,你倒真是誇誇其談,我也是閒其無事,每天勤加練習罷了,僅僅是手指頭比以前更熟練,至於對音樂的感悟只怕還差的很遠。所以我現在只能彈別人的曲子,自己可沒辦法創造更有魅力的曲子呢。”張小雅微笑着說道。
“如果連鋼琴都不能熟練駕馭,又怎麼能創造更有魅力的曲子呢?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能有所突破,不僅要成爲鋼琴大師,還會成爲名副其實的音樂家。”吳紹霆走到張小雅身後,伸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
“其實……這不是我的夢想,我彈鋼琴只是爲了陶冶情操而已。”張小雅幽幽的嘆了口氣,擡起一隻手握住了吳紹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吳紹霆一時沉默了起來,他在心裡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張小雅爲了我已經放棄了她很多夢想,這種深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小雅……”他想開口給張小雅一個承諾,比如等國家穩定之後,自己會跟她一起回到廣州,也帶上馮雅楠,大家在海邊一棟小房子住下來,一起過平凡卻幸福的生活。不過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承諾毫無力道,自己已經走上了這條道路,難道真能說離去就離去嗎?
就在這時,張小雅側過臉上微微一笑,說道:“你晚上不是還有要緊的事嗎?你你快去吧。再過一會兒我跟雅楠妹妹要一起包湯圓,雖然今天不是上元節,但春節總不能冷冷清清的嘛,你晚上早點回來嚐嚐哦。”
吳紹霆看着張小雅的臉頰,忍不住伸手去愛撫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說道:“嗯,也不算什麼要緊事,很快就會處理好。到時候我們一起包湯圓好了。”
張小雅笑道:“我可不信你會包湯圓。”
吳紹霆也笑道:“那我就露一手讓你看看。”
《》是作者“閩南愚客”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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