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黎明時分,日軍在春川的三個師團忽然發起全線反攻。(_)
這次反攻是在不宣而戰的情況之下,又是趁着黎明黑暗的掩護進行突襲,同時聲勢好打,幾乎在同一時間內投入了將近一萬人的作戰部隊。
儘管在春川外圍駐守的中國軍隊早有準備,可是卻沒料到日軍的突襲會是如此大規模,並不是所有陣地防線都做出及時反映。很快又幾個小村鎮的陣地就遭到日軍突破,中國守軍死傷慘重。然而交戰進行二十多分鐘後,中國主力部隊全部驚醒過來,炮兵、加強火力以及空軍單位立刻投入作戰,整個局勢一下子緩和下來。
尤其是幾個縣城外圍的主要陣地,即便從一開始遭到突然襲擊,可仍然頑強的守住防線,並且利用搶修的陣地優勢給日軍造成不小的損傷。
等到八點鐘時,中國後續部隊組織緊急反攻,利用重炮火力的壓制,把黎明時丟掉的陣地全部奪了回來。晌午還沒到,日軍的攻勢已經嶄露出疲憊態勢,
朝鮮戰火重燃的消息飛快的沿着朝鮮半島向內陸傳去,北京、南京以及上海最先收到開戰電報,同時也是最快速度做出政治反應。
馮國璋在九點鐘不到的時候召開新會發佈會,向到場的各國記者鄭重宣佈幾個小時前發生在朝鮮的事變,並且聲色俱厲的發出一連串痛斥,說到情緒激動的時候,甚至還忍不住拍案頓足,只嚇得全場記者一聲目瞪口呆。
“什麼樣卑劣的國家纔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什麼樣可恥的民族纔會拿國際外交當兒戲?什麼樣骯髒的政客會用國民信譽來當賭注?看看,諸公擦亮眼睛仔細看看,日本國如此出爾反爾,以求和議約爲藉口,在和約簽訂之後竟又毀約偷襲,簡直是無恥下作!”
“根據我們收到的最新消息,日軍發動突襲之時,原本在我軍駐營區附近有許多無辜的朝鮮老百姓,他們正等着戰爭結束重返家園,而這段時間一直在協助我軍士兵清理戰場廢墟。當日軍毫無徵兆的趁夜突殺過來,甚至連這些無辜的平民都不放過。僅僅一個鐘點,就是一個鐘點的時間,大約六千多名朝鮮老百姓和我軍士兵遭到屠殺。”
“我代表中華民國南京中央政府宣佈,我中華民國與日本國勢不兩立,這次日本國下作之舉,我中華上國必然奉陪到底!”
總統府召開新聞發佈會的內容,在短短几十分鐘的時間裡立刻傳遍整個南京。而在隨後的十幾個小時,又像是病毒似的一發不可收拾,瘋狂的蔓延到全國上下。
所有聽說此事的中國人全部震驚不已,進而這股震驚演變成不可控制的憤怒。
大街小巷到處處都能看到義憤填膺的表情在談論此事,但凡是中國人無不痛批日本言而無信,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企圖贏回戰爭。
在報紙上報道關於日本人黎明時發動突襲,造成許多中國士兵和朝鮮平民傷亡的新聞後,民間的情緒更加躁動起來。人們從義憤填膺上升到咬牙切齒,更有一種“殺光所有日本鬼子”的言論在市井裡漸漸流傳開來。
之前中央政府一直營造的民族主義氛圍很快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一些狂人的民族主義人士大發言論:“中華民族高貴的尊嚴,豈容日本卑劣民族踐踏?”
在民族主義的推動之下,老百姓們愈發支持政府將戰爭堅持到底,一定要徹底打垮日本國和日本民族,不給日本任何翻身的機會。
中午過後,正當全國上下爲日本出爾反爾的偷襲鬧得沸沸騰騰之際,日本第八師團再次向開城發起進攻。不到兩個小時之後,弗倫奇軍官第一戰鬥旅會合第十九師團,快速突進到開城左右兩個側翼,幾乎同時發起夾擊。
不過因爲早上春川的戰鬥打響,已經給開城這邊提前預警,駐守在開城的三十七師和五個海軍陸戰旅嚴陣以待。一開始就遏制住日軍第八師團的進攻,隨後利用空軍、重炮以及列車炮的火力支援,一度將第八師團擊退。
即便後來英軍和第十九師團馳援過來,但利用早先日軍留下的開城陣地,再加上最近連續三天日日夜夜增修防禦工事,哪怕面對三倍於自己的敵軍,同樣在火力上打成平手。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三十七師代理師長徐永昌親自到前線督戰,同時用望遠鏡看到了西南方向的英軍旗幟,雖然通過目測出現在開城這邊的英軍並不算太多,充其量也就是三五千兵力。不過他考慮到英軍畢竟是長途運輸,後續部隊還需要時間才能抵達,這支部隊極有可能只是先鋒而已。
當即,徐永昌命令師部趕緊把這個消息發到平壤和奉天,告知司令部參謀部已經確認英軍的進攻地點。
這段時間蔡鍔依然留在平壤,在接到三十七師發來的消息後,他立刻召集參謀部會議,商討應對英軍和日軍的具體作戰對策。
“現在可以肯定英軍會從朝鮮南部登陸,並且聯手日本軍隊一路北進。當務之急,我們應該調動三十八師和國防軍第四師支援開城,利用陣地戰先挫英軍銳氣。等到英軍和日軍消耗差不多之際,再聚力反擊,直破漢城。”
“既然要調動三十八師和國防軍第四師,那何不直接趁英軍立足未穩之際,一鼓作氣打一場大進攻,直搗黃龍?”
“畢竟我們尚且不知英軍虛實,情報上說大約有十萬兵力,這十萬兵力究竟有多強的戰鬥力?有多少重火力裝備?這些我們一概不知,應付陌生的敵人一定要小心翼翼纔是。相反,英軍與日本聯手,深知我軍的底細,此時還是敵在暗我在明。貿然進攻,多有不妥。”
參謀部會議室內,衆參謀各抒己見,表面聽上去都有道理,一時誰也拿不定主意。
爭論之際,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蔡鍔和吳佩孚身上,這兩位身爲北方第一集團軍總司令和總參謀長,是目前朝鮮戰爭排在前兩位的最高統帥,最終決策自然要落在他們身上。
就在這時,一直沉思不語的蔡鍔轉向坐在一旁的吳佩孚,問道:“子玉兄,你如何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