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蘇長寧的小親兵玉城正跟莫聞人還有周策的親兵吵得不亦樂乎,吵着吵着就賭起來,一個要押三錢,一個要押五錢,還有一個底氣不足的從褲兜裡掏出僅有的一個銅板,嘴硬說以一敵八。三人挾着親兵身份,大大方方站在帳外偷聽。莫聞人抹抹嘴大嘆好吃,吃完還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倒也不負衆望,向蘇長寧問起爲什麼當初她會認定那些個逃難的百姓,就是他北燕的先頭兵?
蘇長寧伸出自己的手,又讓莫聞人和周策都伸出手來,放在一起比,“你們,看清楚了嗎?”
“一般百姓因爲勞作,雙手都會長滿老繭,而當兵的手,一般是左右手的虎口處,或是食指處長滿老繭,這是因爲長期握不同的兵器所致,而且這些人入了瀾滄城,並沒有表現出與逃亡百姓這般的慌張惶惶逃往問天府,而是瞅準了一戶人家悄無聲息的住下來,可見其居心不良。便猜測其可能有軍命在身,想趁夜打開城門,引北燕軍進來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蘇長寧又道。
“你們看,我們都尉好一個將計就計,將那些人抓獲,又派自己人徉裝開了城門,結果就是被我們南陵打了個措手不及。好了,你們輸了,乖乖給錢。”玉城把自己的一個小錢揣兜裡,說着就要過去把另外二個小親兵的錢沒收過來,哪料小孩子賭氣,竄通好了不給錢,三個人就鬧僵扭打在一塊兒了。
蘇長寧拍拍商誼和雷點的肩膀,又在桌上排排放了三隻碗,倒滿酒,道:“兩位校尉抗敵有功,這杯酒,聊表敬意,先乾爲敬。”
“即便明日馬革裹屍,都慰大人這碗酒,也是要喝的。”商誼的說話的語氣又自動調節到‘太監’模式,不冷不熱的來上一句,又不急不緩的一口飲盡。
“哎,你們這些人啊。”莫聞人輕輕呡了口酒,“整日死字不離口,就不能說點好話麼,好歹也取個好兆頭。”
“將軍,我們是粗人,只是做得了好事,就是說不了好話兒。”雷點豪爽的一口飲盡,也不當莫聞人是個將軍,給自己又倒滿酒,喝了兩口,道,“管他呢,外面十多萬北燕軍壓境,我們一萬多人,反正橫豎是死,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