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我喂那顏苓吃了幾斤辣椒,這幾日嘴脣腫得是沒法說話了,然後又將他與那匹馬捆綁一處,在馬腹上捆綁了白石灰,就在你們去追那紫衣人的時候,我就在石灰袋子上剪了一個小口子。”
“大哥,原來你早有防範啊。”池晏說了這麼一句便沒有開口,他心中暗暗有些猜測此去一行的目的,怕是這一二日就該有個結果了。
甯越卻是淡淡道,“我這防範又算得了什麼?與闕連安的防範比起得怕是小巫見大巫啊,他必是料到了我們要對他動手,所以纔會借神算子的口讓太后改道,這會兒該是他在半道上某處設了伏兵,要將送殯的百官殯妃公子們一網捉盡了。”
一言即出,大家的心頭都涼了下來,本來要在雨花亭布了局的現在卻要走入別人設好的局裡,一時就覺得連五月的空氣都是冰冷冷的涼入心骨,但在這冰涼冷漠的盡處覺得一切似乎都穿了、破了……如此也好,要等的結果就要出來再也不必掛着念着不安着了……
一行人往前追去,幾乎都過了晌午了誰也沒有要填肚子的想法,池晏跑得最快卻突然勒馬停住,“大哥,白線到此沒有了……大概是被他們發現了。”
池晏指着地上,他們一路緊趕緊的,也不知過了幾個村過了幾個城,只知道線到這兒斷了也就意味着又陷入絕境。
“這裡不說遠的,光是這方圓十里,就有十多個村城郡府,若然一個個去找這時間可就耽誤了。”龐即也道。
甯越沉默了片刻,問池晏道:“按着改變後的路線,這裡有幾個地方是去往皇山皇陵的必經之地?”
“大概有三個,陀螺郡,佩鎮,墨子府。”
“如果是你,要選一個地方設伏,你會選擇哪個地方?”
池晏低頭略作沉思,他本就是行軍打仗之人,對周圍的地形都極爲熟悉,不由道,“墨子府,這墨子府又稱格子村,是個迷宮般易守難攻之地,當年七王攻打天祁王朝之時,在這裡可是損耗了大量的兵力,而且這些年來村子裡青壯年又日益減少,是個可以輕易佔據之地。”
“好,我們就去墨子府。”甯越看了池晏一眼兩人似是心意相通,當此危局問題只有具體該怎麼做而非做與不做,所以站在這裡說什麼都是假的,唯有去上一趟方能定論。
格子村的地容裡空氣沉悶隱隱還有股腥臭味,但內裡都是心繫大局的人,當然這些也就全不以爲意,這些日子以來他們想了好幾套逃跑的方案但都被敵方一一窺破,所以這會兒都沉默着。
須臾坐在蘇長寧的旁邊,他的口角卻微微含笑,他看了看蘇長寧雖然在暗色裡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知她是一個有着太多心事的女子,可這一刻她卻似終於迴歸了平靜,那表面的平靜之下該是掩蓋了多少內心裡的百轉千回。
許久蘇長寧動了動低聲道,“大家想了那麼多辦法又都一一否決了,如此下去時間上就來不及了,我看不如由我先出去,然後再搬援兵過來。”
“你怎麼出去?有辦法了?”池壁問道。蘇長寧似乎搖了搖頭,“要走出這地窖還不簡單,難的是從這格子村裡出去,但是我們對格子村都不太熟悉,所以就算有了什麼計劃都會因實際情況的改變而得不到完美的實施,也就是說計劃在這裡根本行不通。只能先出了這地窖再看情況而行。”
“好。就這麼辦,我陪你一起出去。”人羣中有人附合,細聽之下原是須臾,長寧置於腿上的手被他輕輕握住,似是在這黑暗之中給予她勇氣,然而長寧卻是懦弱得多了想要抽出手來卻是抽不出來,場中空氣一時凝靜下來再沒有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