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面對白鱗巨蟒便已經全神警惕,此刻背後突來襲擊,讓祁震反應不及,只得將銀魄項鍊的護身之法運轉到極致。
當!!
一陣有如鐘聲的巨響,從祁震周身傳出,祁震只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抽中,銀魄法力將襲來的巨力漸漸消散,可是祁震的身形卻依舊不受控制地被擊飛了。
祁震的身子被銀色光芒包裹着,如同一枚流星劃過森林之中,連連撞倒了好幾棵大樹之後,在地上狠狠砸出一個深坑,刮出了一陣泥石浪潮,方纔停下衝擊的勢頭。
“來者何人?!”
祁震嚇了一跳,自己這段時間好像老被人偷襲似的,如果真的有人要對他不利,在這人煙稀少的玄天山脈深處,的確是一個好地方。
然而當祁震擡頭之後,就看見一名身着紅衣女子臨空而立,體態豐滿卻見修長,手執巨劍,冷眼凜眉,滿帶着惡意看向祁震。
女子手中巨劍比祁震背上的“劈道”還要厚重上幾分的模樣,可是卻被她單手擎握,而剛纔那一陣兇悍的攻擊,想必就是來自這柄巨劍。
“哪裡來的野蠻人?玄天山脈豈是你能夠撒野的地方?”紅衣女子緩緩飛至祁震上空,俯視着呵斥道。
然而女子說話之際,另外一隻手擲出一枚不知什麼材質的寶珠,飛到發狂的白鱗巨蟒上方,散發出一陣定神平氣的光芒,只見巨蟒微微掙扎了幾下,龐大的身軀很快的平靜下來,不再到處扭動撞擊。
祁震沒有說話,保持着警惕之心繼續看着,巨蟒在安定下來之後,緩緩爬行到紅衣女子身旁,高昂起頭顱,靠近女子身邊,紅衣女子望了祁震一眼,然後伸手去撫摸巨蟒,就像是輕撫一隻可愛的小貓一樣。
祁震一直覺得像白鱗巨蟒這樣,在本身族羣之中掙扎着超脫而出的生物,不可能回去臣服任何人,但是眼前一幕卻不得不讓祁震嚇了一跳。
白鱗巨蟒一反剛纔兇狠形象,巨大的頭顱就好似撒嬌一樣,輕柔地頂着紅衣女子的腰腿,而赤紅的眼眸也好像流露出一絲絲人性。
“我的話你還沒有回答。”
紅衣女子帶着幾分欣慰看了看白鱗巨蟒,隨即扭過頭來,眼中流露着殺機,俯瞰着地面上的祁震。
祁震的手從剛纔就一直沒有離開背上的刀柄,他心中閃過了許多念頭,最後還是選擇直接坦白道:
“在下祁震,是玄天宗外門弟子。”
“祁震?”紅衣女子微微蹙眉,好似有些不太信任,說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祁震說道:“我說是修煉……你信嗎?”
紅衣女子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看向一旁的白鱗巨蟒,問道:“他說的是實話嗎?”
白鱗巨蟒自然不會口吐人言,而是警惕地看着祁震,吐了吐蛇信,紅衣女子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望向祁震說道:
“小白說,你是突然襲擊,而且還讓她心性大亂。”
祁震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叫它什麼?等等,這條巨蟒被你馴服了?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紅衣女子臉上略帶傲氣,自豪說道:“小白與我心靈相通,我並沒有將其馴服,今日是她蛻皮之日,我只不過一時耽擱沒有前來護法,來到之後才發現你這個傢伙企圖行兇!”
“行兇?行什麼兇?”祁震反駁道:“我只是在玄天山脈之中修煉,白鱗巨蟒能爲高超,想與之一較高下,以印證自己修爲,這並不違反門規吧?再說了,你即爲將其馴服,則白鱗巨蟒並不屬於任何宗脈所屬,妖獸生於荒野、死於荒野,誰也無法指責。”
“胡說八道!”紅衣女子連帶怒色大喝一聲,舉起巨劍直指祁震,說道:“玄天宗乃是仙道宗門魁首,崇生敬命,你這樣毫無忌憚的殺伐,簡直與魔道無二,我不管你是不是祁震,今天被我碰見了,就要好好地被教訓一番,省得你以後修煉有偏!”
說罷,紅衣女子巨劍揮舞,一陣陣磅礴劍意宛如滔天巨浪襲來,頓時將周遭森林颳得枝葉飛舞。
然而紅衣女子攻勢看似遍佈四周,但根本還是針對祁震,祁震察覺對方劍意強悍,不敢硬碰,旋身躲避。
紅衣女子的劍意法力祁震並不畏懼,畢竟如今身懷護身法器,祁震沒那麼容易受傷,可是除去法力本身,這名女子的巨劍卻另外能夠激盪出一股莫名巨力,能夠像棍棒一樣將人擊飛。
這股巨力並不會直接傷害對方身體,卻又無法以法力真氣消弭,就算是運轉起《霸仙真解》,竟然還是無法抵抗。
祁震法術手段不多,攻勢難以逾越百丈距離,而且最好是與對方互相接近,那樣才能發揮自身武道修爲,所以紅衣女子所發劍意,祁震急忙閃避。
紅衣女子連發數道劍意,相比祁震之前所熟悉的何茗,這名女子的劍意沒有分毫的銳利輕靈可言,要不是巨劍本身還有劍的模樣,祁震幾乎要懷疑那是一根粗長的棒子,劍意法力粗糙野蠻,每每落下,就好似從幾千丈高空摔落的巨大山石,砸地地面隆隆作響。
轟!!轟!!轟!!
祁震連續躲過幾道劍意,內心也是陣陣訝異,這名紅衣女子的修爲完全不亞於自己,而且也是一名對於武道頗爲熟稔的仙道修士。
祁震原本還想多加一番解釋的,不過既然對方聽不進去,那正好藉此機會一試自己實力如何。
祁震向後縱躍,連翻幾個跟頭,身形已經退了十餘丈的距離,就在對方兩道劍意發出的空隙之間,祁震瞬間抽刀而出,刀芒迎天而上,劃出一道新月狀的銀白刀芒。
紅衣女子見狀,臉上也露出幾分詫異神色,沒想到對方與自己的修煉方式也有相似之處,但手中巨劍卻揮舞得更加緊促猛烈。
刀芒鋒利,劍意威武,兩者在半空中彼此交接,頓時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巨大聲浪,將方圓數十丈的樹木全部摧折倒塌,同時也讓林中飛鳥紛紛躲避。
相對於附近森林之中的尋常野獸,祁震與這名紅衣女子的對戰不亞於是一場滅頂天災,祁震刀芒不斷,每一個進身、每一個側步、每一個騰挪動作,都旋劈出強勁刀芒,劃得周圍地面一片銀白璀璨。
相比起在地面上不斷移動的祁震,在半空中的紅衣女子倒是屹立不動,憑着深厚法力在空中連發劍意,將附近空氣扭曲得如水中一般,波紋不斷。
兩人攻勢來回衝擊,在空中炸起了一串強烈的爆炸聲響,然而紅衣女子的真氣畢竟稍遜一籌,如此強橫劍意頻發,終究讓真氣消耗甚巨,後來不得不站立在白鱗巨蟒的頭上來對祁震發起進攻。
“這人根基怎麼這麼深厚,這種刀芒我在玄天宗上下從未見過,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兩儀律》的竅門所在,不讓劍意靠近自身,憑藉刀芒,硬是將我所有攻擊全數阻擋下來。”
紅衣女子臉色漸漸緋紅,明顯就是真氣運轉強烈的象徵,內心卻燃起了一陣好勝之心,雖然經脈之中已經隱隱作痛,可依舊咬着牙不放鬆,非要讓祁震失敗不可。
反觀祁震,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兩人刀芒劍意交接數百次,已經開始摸清對方攻勢來路,若非對方劍意暗藏玄機,祁震早就打算窺破攻勢破綻以作反擊。
不過祁震轉念一想,這名紅衣女子明顯是玄天宗的弟子,而且與白鱗巨蟒多少是有一些關係,不管真實情況如何,對方是不滿自己剛纔行爲了。
祁震一向心寬,兩人這麼鬥過一場,反而是讓祁震內心一些鬱悶盡數散去,也不怪剛纔對方的背後偷襲,於是趁着紅衣女子攻勢明顯減弱的當口,立刻喊道:
“好了好了!我認輸!你要我怎麼樣?!”
這個時候紅衣女子已經是滿頭大汗,鬢角頭髮也被汗水打溼,粘在臉龐之上;臉頰升起兩朵紅暈,與她的一身紅衣相映得彰。
不斷起伏的胸脯,顯得女子身材更加曼妙,微微弓起的身子,卻讓一雙長腿表現得格外誘人。
“你……呼”
紅衣女子有些喘不過氣來,祁震也知道對方內心敵意漸小,乾脆收起刀來,不做任何威脅行爲。
紅衣女子看了祁震一眼,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枚丹藥服下,然後就在白鱗巨蟒的頭上打坐吐納,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祁震慢吞吞地走到巨蟒跟前,白鱗巨蟒對着祁震似乎還有幾分不滿,紅燈一樣的雙眼緊緊盯着祁震,當祁震稍微靠近之後,蛇信吐得更加頻繁。
“好吧,我不靠近。”祁震臉上微帶笑意,後退了幾步。
紅衣女子恢復得差不多之後,輕輕拍了一下巨蟒,巨蟒將頭按下,讓紅衣女子落到地上。
落地之後,紅衣女子一把將巨劍插在地上,很是豪邁的行禮道:
“蘭居洞府,任紅衣!”
祁震聽見蘭居洞府之後,突然記起來,之前曾經在弘法殿門前聽過蘭居洞府首座任龍亭演論法術,於是問道:
“蘭居洞府?你與龍亭真人的關係是……”
“哦,他是我爹!”任紅衣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道。
祁震趕緊行禮道:“原來如此,祁震拜見師姐,我曾經在弘法殿外聽過令尊演論法術,受益匪淺。”
任紅衣眯着眼睛望向祁震,說道:“你真的是祁震?”
祁震臉色一怔,說道:“對啊……怎麼?”
任紅衣走進祁震,上本身貼近過來,仔細敲着祁震說道:“倒是與普通人沒什麼差別嘛,我還以爲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厲害人物。”
祁震摸了摸後腦勺,心裡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時候天上傳來一陣法力波動,然後落下一人,問道:“紅兒,剛纔發生何事了?怎麼打得這附近天翻地覆的模樣?誒,你是祁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