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樓?沒想到你還能成爲玄天宗的客卿長老。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祁震臉上笑容怪異,之前在長生坪上,流光真人並無提及繡玲瓏如今的身份,想必當初這名七彩宮的魔道餘孽驟然出現在玄天宗,也讓流光真人吃驚不少,現在是對祁震稍作報復。
繡玲瓏、或者叫蘇月樓眉目流轉,說道:“妾身俗家蘇姓,小道友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祁震說道:“得了,在我面前就不必再裝了。看你如今修爲,得紅粉骷髏之助,能可共修仙魔兩道,放眼天下也是罕見。”
蘇月樓如今的修爲很難判斷是魔道根基或者仙道境界,但祁震能夠感覺到,若非蘇月樓鮮有出手,加上這百年來遠避西野之域,恐怕當今仙道高手行列之中,她也能名列其中。
倒不是說祁震還是不如蘇月樓,元神境界圓滿、統攬三道煉形之法的祁震,有把握在面對面的當下擊敗蘇月樓,但這只是戰力的對比,非修士境界之差別。
蘇月樓的臉色總是在柔媚和冷淡之間隨意變幻,讓人捉摸不定,看着祁震說道:“你也不差,短短几年,重修元神境界,這下可算是給玄天宗增添勢力了。”
“你沒有去青丘山?”祁震突然問道。
蘇月樓的眼神飄向遠方,說道:“罷了罷了,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涉足其中,不是自找麻煩嗎?”
“那我也不多問。”祁震定住了心神,嚴肅說道:“我現在來就是問正事的,既然你在大羅洞天作爲玄天宗的客卿長老,也應該知曉目前光明道和萬寶閣的矛盾吧?你怎麼看?”
“是流光那個傢伙叫你來的?”蘇月樓立刻明白過來,說道:“也對,以你的身份和實力,最適合來處理這些事情了……那幫趁勢攪局的散修和小門派的螻蟻且不說,光明道內部目前可以說是與萬寶閣徹底對立仇視了。
洪立秋重傷閉關,未來還能否有再進之機都難說,這對於光明道來說影響深遠,你不要想着去做和事佬,你的行事風格也不像。”
祁震沉默了一陣,他對光明道的長老洪立秋還有幾分瞭解,據說那是當年擎燈尚在玄天宗作爲昭明洞府首座的時候,在門外招攬的一些散修,並且毫不藏私地將《光明神籙》傳授於他們,洪立秋與闋白都是其中佼佼者,更是在暗中爲光明道後來創建積累勢力的人。
這樣的人物,想來修爲絕對不差,加上備受擎燈信任,若是重傷閉關,肯定對光明道是一大打擊。
“擎燈沒有反應嗎?他這幾年都在幹什麼?”祁震問道。
“這纔是我要問你們玄天宗的!”蘇月樓嬌小的面孔上有些嗔怒之色,說道:“擎燈這三年每每預測到天魔降臨的位置,都快成爲世上推演之道第一人了,你們玄天宗什麼時候有這般能耐了?”
祁震笑了笑說道:“我們玄天宗的雲笙長老能被成爲當今推演之道第一人並非是靠料事如神,而擎燈掌門能夠預料天魔降臨的位置,也絕非是靠推演之道。”
蘇月樓兩眼眯成細線,聲音低沉地說道:“擎燈該不會是和橫傲江一樣吧?”
瞭解橫傲江根底的繡玲瓏,心中對那段過去記憶頗深。
祁震說道:“擎燈着實跟天魔有那麼一絲牽連,但是具體有多深,我也無法言明,這一點在玄天宗內向來猜測不斷。當初擎燈背門而出,就曾經發生過天魔攻襲宗門的事情,但結果門中卻無損傷,所以我們也無法斷定擎燈本人跟天魔的聯繫……至少如今看來,光明聖衛的確在翦除天魔,不至於天魔禍害廣泛。”
“擎燈這麼做是引火燒身。”蘇月樓一下就判斷分明,說道:“即便是橫傲江,當年拿到逆神杖之後也不敢以此將天魔召喚過來,擎燈能夠預判天魔降臨位置,絕對不是他真的能夠預料準確,而是他向天魔傳達降臨的具體位置,另外一方面又派出光明聖衛進行阻截……如果真是這樣,那萬寶閣……”
祁震皺眉說道:“要真按你這麼猜想,萬寶閣的舉動無疑是在破壞擎燈的安排,讓光明聖衛近段時間以來無法輕鬆翦除天魔,而且造成天下仙道動盪,如果真是不滅災星的謀劃,哼……”
祁震臉色浮現出一陣怒意,蘇月樓揮揮手說道:“你這小子,倒是被玄天宗調教得好,但眼下情形,要麼不滅災星真的蠢蠢欲動、挑起浩土仙道紛爭,要麼就是擎燈有所大謀,藉此機會將玄天宗拖下泥潭,你可別忘了,擎燈終究是玄天宗出身,他說不定也瞭解玄天宗如今的舉動。”
祁震說道:“玄天宗收縮勢力,在仙道各方高層看來,估計都猜到幾分,但他們終究不瞭解玄天宗的深淺,恐怕你也不瞭解。”
蘇月樓神情一派毫不在意,說道:“反正天塌下來,你們玄天宗會挺身而出去擋着,我當然用不着瞭解。”
“嗯。”祁震毫不避忌地應承下來,對他來說,面對天魔,自然是沒有任何遲疑地出面迎擊,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擎燈那矛盾舉動的原因。
“看來還是有必要前往紅棉城一趟。”祁震說道:“在此之前,光明道和萬寶閣的人有過會面嗎?”
蘇月樓說道:“沒有,不管是擎燈還是迦樓羅,這段時間都很少現身,不過你現在回來了,我相信他們也會出來吧。”
祁震鼻子出氣,周圍氣流急促,似乎心中有些焦亂。
“先去大羅城看看,他們兩個不願意現身,那是他們的事。”祁震把定心念,因爲他與太上對談過後得知,玄天三聖修煉證道,擎燈、不滅災星以及自己都代表着一方意志和求證,沒有必要這麼快就面對面。
冥冥之中,祁震能夠感覺得到,三人見面的那一刻,恐怕會是改變天下仙道格局的重大轉折,而祁震現在也自覺沒有完全準備好。
雖然祁震目前已經是元神境界圓滿,但說到底,他還不過是邁入仙道門檻僅僅十年的晚輩修士,若非《霸仙真解》的傳承讓他擁有足夠強大的戰力,否則根本不能與當世高人相提並論。
很多元神修士具備的玄妙手段,祁震其實沒有多少,而這些都需要歲月的積累跟磨練,更別提駐世長久,自然機緣要比後生晚輩多得多。
至於迦樓羅、或者說不滅災星,祁震至今都沒有真正地將他當作自己父親看待。如果祁震尚未邁入仙道門檻,那或許真的是會把祁剛當作自己的父親。
然而站在煉虛境之前,祁震一點都不敢小瞧曾經有過煉虛境修爲、而且輪轉人間三千年的不滅災星。尤其是橫傲江當年就有化轉一身魔道修爲成仙道根基的奇異之法,即便迦樓羅掌門真是毫無仙道修爲,祁震保持着高度的戒備和謹慎。
祁震與蘇月樓緩步進入大羅城中,即便已經時值夜晚,但是各種天材地寶打造而成的路燈,即便沒有燭火也能照亮街道。
“大羅城建造如此,料想耗費不少吧?這都快接近玄天宗長門的景象了。”祁震一路走來十分驚異。
蘇月樓笑道:“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世間散修的手段,逆神杖釘在地上,地脈靈氣如同山嶽高峰融雪流水,大羅城近在咫尺,只要是稍加打造的寶器靈器,都能發揮十足的妙用。很多來到大羅城的散修,未必修爲境界多麼高超,但只要每個人貢獻出些許的想法和創意,沿用全城,很快就能打造出浩土最爲鼎盛的仙道之城。”
“我聽說光明道的紅棉城也是浩土雄城,不知跟大羅城比較起來怎麼樣?”祁震問道。
“不同不同!”蘇月樓解釋道:“紅棉城終究只是世俗城池,光明道不過是將本山道場設立其中,而大羅城卻不同,內中並無一絲世俗煙火之氣,比你們玄天宗那幾個外門道場好多了。”
“確實,大羅城氣象乃是創仙道之先。”祁震點頭道。
祁震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初開闢大羅洞天,只是爲阻緩仙道紛爭,後來看似起效不顯,但大羅城的出現還是讓祁震恢復了信心。
跟各個宗門自守門戶、光明道與萬寶閣對峙激烈,大羅城絕對算得上是一片仙道淨土。而且跟天南之地的仙道聯盟不同,兩地終究有着地理隔閡,天南之地只能算是謹守一隅之地,但大羅城卻是穩立中州仙道,即便是光明道與萬寶閣的衝突,有意無意都避開大羅城這個地方。
而且和向大宗門投靠依附不同,來到大羅城的仙道修士不管身份高低、修爲深淺,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很多修爲淺薄的修士來到此地,也能一展才華,縱然未必能夠開創傳承,但也能在世間留下一些屬於自己的風光。
一路上,大羅城中不少修士都聽說了祁震的到來,祁震跟蘇月樓走在路上,很多修士都是站在遠處行禮致敬,甚至有些人直接跪在地上。
“你看看,大羅城中不少人可是把你奉若神明的。”蘇月樓以神識傳音而來。
祁震沉默不語,有過遠古紀元的那番定境經歷,祁震說不上這樣崇拜的舉動是好是壞。當然這些修士是否真的有精誠願力,那恐怕還不好說,自然,這些人的心念意志也不可能動搖祁震的元神。
“能夠創造大羅城的,從一開始就不是我。”祁震說道:“我開闢大羅洞天,阻緩仙道紛爭,至於大羅城的光輝成就,是屬於城中修士的。我只是一個將虛無中的機緣引至世間的人,不值得他們的膜拜,而且這樣的崇敬,不出幾年就會慢慢消失。”
“真是冷淡啊,沒意思。”蘇月樓輕輕撩撥發梢,渾然不將周圍路人放在眼裡,卻是不住地打量祁震那較之過去更加偉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