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如今有着煉氣境二階的修爲,而面前的胡騰也有着不亞於自己的能爲,更何況對方浸淫劍道的歲月明顯長久,而自己卻是憑着各種機緣巧合纔有着如今成就,所以祁震內心已經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m首發)
“可惜,你不是用劍的。”胡騰面容陰翳依舊,緩緩抽出身後所背之劍,一陣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傳來。
胡騰所負之劍並非什麼名貴寶劍,明顯只是一柄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鐵劍,而且鑄造工藝一般,甚至連刃口都已經卷起,讓人感覺出鞘都十分困難。
祁震站在擂臺之上,高大強壯的身子巍然不動,略微皺眉看着胡騰拔劍,他深知對方欲求劍道的決心,這種人一旦出劍,殺伐攻勢全然不會停止。
當
銅鑼聲響,如今擂臺下的仲裁都已經是煉氣境的人物,想必大多都是仙道七宗的弟子,一邊輔佐着比武大會的仲裁,一邊近距離地考覈參展之人。
祁震反手握上背後刀柄,卻見胡騰率先攻來,手中鐵劍詭異難測,伴隨着極快的身法,竟然在空氣中刮出絲絲聲響。
鐵劍如同江河中的礁石,破開千重巨浪,斬斷眼前一切阻礙,剎那間,劍尖就遞到祁震眼前,祁震內心一驚,“劈道”尚在身後,不及拔出,體內武鬥真氣自然升騰,從周身穴竅噴出,一股無形磅礴的真氣駭然轟出,竟然連成一道屏障,將胡騰攻勢擋住。
《霸仙真解》中絕大多數武功招式,皆是以進攻爲主,幾乎不存在防禦的招式,而運使真氣連綿成屏障,乃是祁震自己獨創招式,根據當初與麻袍之人對戰之時,模仿其身上的護身法器所修煉而成,只是真氣有枯竭耗盡之時,這一招講究的就是在剎那之間真氣散於體外,對真氣容量以及運使的熟練程度,要求非常之高。
也就是身懷武鬥真氣的祁震,能夠想出、做出這樣的行爲,真氣護罩一張,胡騰手中鐵劍就好像刺在銅牆鐵壁之上,無法再進分毫。
眼見對方真氣龐然,胡騰抽身一退,旋身踏足,同樣運使起體內真氣,頓時佈滿手上鐵劍,原本樸質無華的鐵劍覆蓋上一層淡青色光輝,雖然黯淡,卻讓人心生幾分警惕。
祁震雖然體內真氣連綿不息,可是真氣護罩畢竟消耗甚巨,當胡騰抽身離開的一刻,祁震立刻收回真氣,拔出背上“劈道”,迎面而來的,乃是胡騰奮足真氣的一擊。
胡騰如今修爲與祁震不相上下,都是煉氣境二階,雖然兩人同樣身懷真氣,都有着引入靈氣的能耐,可是對其中的熟練程度,只有自己明瞭,更何況擂臺之上,瞬息萬變,想要遁入空無之境、吸納靈氣,無疑是讓對手發現破綻,而且爲了珍惜體內真氣,兩人都不敢輕易使用真氣過激之招,一旦使出,就必須儘快將對手打敗。
而這一點,胡騰比祁震更是焦急,第一擊之後,他就發現祁震真氣之綿長,自己恐怕遠有不及,所以乾脆將真氣一股集中,化作攻擊所用。
鐵劍之上青光熠熠,每每揮動,便化作彎月似的劍芒,直直斬向祁震,劍芒迅捷無倫,以祁震腳力竟然來不及閃避,於是一橫“劈道”,硬生生扛下一擊。
轟!!!
青色劍芒看上去又細又利,卻暗含着山崩一樣的驚人力量,祁震自負根基雄厚,被這劍芒一擊,竟然雙足下沉,全身受不住驚人力量,登時後退兩步。
祁震後撤的情形自然落在擂臺下衆人眼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驚訝不已的議論之聲
“哇!竟然連祁震先生都能擊退,這胡騰好是強大!”
“對啊對啊,這劍芒威力竟然這麼強大,若換作是我,別說擋下,就連身子都會被劈成兩段!”
“別小看祁震先生,這幾日觀察下來,我就發現祁震先生氣息最是悠久綿長,胡騰的劍芒能發幾道還是一說呢!估計還熬不過祁震先生。”
……
僅僅兩次交鋒,祁震就瞭解到對方的劍上修爲,剛纔自己拿“劈道”一擋,勉強抵擋住兩分力量,劍芒威勢不息,更是企圖沁入祁震體內,卻不料武鬥真氣主動消弭,只是沒想到劍芒蔓延的速度還是比想象中更快,武鬥真氣來不及將其散於周身,祁震只好後退兩步,消去力道。
衆人還在議論之際,胡騰下一擊就已經來到,而這一次的劍芒更是龐大,青光滿布的鐵劍揮動之間,竟然發出一陣鳴響,如同怪鳥啼叫,青色劍芒頓時直撲祁震而來,映入眼簾的是宛若光柱一樣高大的青芒。
不過祁震有了第一次的教訓,自然也能應對第二次,只見他體內武鬥真氣爆發,繚繞周身,下盤如同紮根於地,“劈道”高舉,往下怒劈。
“劈道”斬落,足可開山裂石,毫無其他花哨行爲,鋒芒聚集一點,直撼驚天劍芒。
轟隆!!!
這次的巨響,並不是來自交擊之處,而是祁震立足之地,劍芒與“劈道”交接,武鬥真氣瞬間攀沿刀身,一陣銀光閃過,青色劍芒瞬間崩碎,可是蘊含其中的力量卻沒有完全消失,順着祁震肉身散於地面,竟然將巨石壘砌而成的擂臺,壓成拳頭大小不大的碎石地,而擂臺之下的觀衆,更是嚇得跑遠。
煙塵散去,原本平整的擂臺,如今竟然變得一高一低,胡騰所站之處,完好無損,而祁震卻是站在一頓碎石泥濘之中,低了半尺。
“呼”胡騰臉上微微抽搐,長長吐出一股濁氣,氣息中暗含鋒利劍意,汗毛之間已經微微見汗,足見他前面兩劍已經消耗不少。
反觀祁震,雖然劈碎了劍芒,但外觀卻不太雅觀,流散的劍芒撕碎手足衣衫,其他人看着,就覺得祁震像是一名下地勞作的農民,若不是手中仍舊握着長刀,恐怕都要趕他下擂臺了。
“你若是累了,便換我來攻擊了!”祁震感知敏銳,察覺到胡騰身上散發出的絲絲熱氣,分明就是氣血沸騰到極點,內息已然浮動,可以看出消耗甚巨。
剛纔兩道劍芒,祁震以武鬥真氣硬接,體內武脈自然也要承受擴張,陣陣切割之力,讓祁震心生體悟,然後將雙足從泥石中拔起,舉着“劈道”,撲向胡騰,當頭便是一刀。
胡騰向來陰沉,不喜歡對戰時與人口舌交鋒,但他也完全沒料到祁震能恢復得這麼快,竟然在半息之間,將真氣調運起來,絲毫不見消耗似的。
其實剛纔擂臺下的衆人討論不無道理,祁震這幾日的比武之中,都是體現其氣息綿長的特性,雖然祁震比武的經驗、與招式的熟練,恐怕不如一些天資優越、訓練長久之人,可惟獨真氣容量上,祁震有着絕對的自信。
面臨當頭一道,胡騰還打算斬出一道劍芒阻擋,但在催谷體內真氣時,卻發覺經脈陣陣疼痛,分明已是真氣枯竭之兆,情形如此,胡騰不得不選擇避讓鋒芒。
但祁震的刀卻不是這般容易避開的,鋒芒鋪面瞬間,胡騰竟然心頭升起一股滄桑意味,頓時手足一陣乏力。
“怎會?!”胡騰內心一震,修煉劍法多年、心智早已枯死如灰的他,竟然扭曲般地活泛起來。
這一刀,祁震便是將“劈道”本身的特殊材質上所發揮的妙用,“劈道”在祁震眼中,不僅僅是神兵利刃,同時也是神妙法寶,一刀劈下,連對方心神都能受到干擾,當初張家子弟來騷擾自己的時候,就是用這一招將其“劈”暈。
可如今面對的畢竟是煉氣境二階的人物,胡騰心智雖然受到侵擾,可是他瞬間反應過來,猛地一咬舌尖,靠着痛楚帶來的清醒,舉劍一刺。
本來混沌意識的一劍,竟然帶着幾分玄妙,劍尖直刺“劈道”鋒芒。
叮
本該落下的“劈道”,竟然被輕盈一劍挑飛,祁震受到一股莫名巨力,身形不受影響,竟然被挑飛數丈。
“嗯?”安然落地的祁震依舊站在擂臺之上,他側眼觀瞧胡騰,發現對方眼簾低垂,鐵劍卻是高舉指天,動作奇異。
祁震剛纔那刀,爲了保證干擾對方心智,自己卻沒法運使真氣在“劈道”之上,本意就是“斬心”,並不會傷害對方身體,只是以祁震的速度,要變招攻擊,只是瞬間之事。
可沒想到胡騰反擊異常玄妙,帶着一股濁世不染的高潔氣息,輕然破解祁震此招。
胡騰身形不動,可週圍環境氣息一變,祁震竟然察覺到周圍靈氣爲之一聚,被胡騰吸取容納。
這分明就是引靈化真之舉,祁震沒想到,胡騰竟然選擇在自己面前引入靈氣、提化真氣,若是平時,祁震自然不會打擾,可這是在擂臺之上,難不成還放任對方繼續進攻嗎。
祁震橫起“劈道”,雙足一蹬,擂臺石板頓時凹陷碎裂,祁震身形如同箭矢,直衝胡騰。
祁震不像胡騰那般,使用劍芒攻敵,而是運起武鬥真氣,人刀合一,渾然一體,如同天墜隕星一樣,毫無保留地一擊。
此時此刻,祁震全身穴竅大張,武鬥真氣如同大壩開閘放水,銀白色的光芒纏繞周身,就連祁震都變成一顆銀白色的流星,向胡騰方向撲去。
然而就在此時,胡騰雙眼一睜,渾身劍意擴張,高舉指天的鐵劍往下一壓,直至祁震,隨之向前一遞、一送,鐵劍竟然脫手而出。
飛劍!
早已雙足離地掠飛的祁震眼神一緊,視線之中就看見一柄脫手飛劍飽含持劍者的意志,直直刺來,而胡騰卻是雙眼失神,向後倒去。
若是眼尖之人,此刻就明白,胡騰已經輸了,昏闕的他一旦倒地,就可以宣佈祁震的勝利,但是飛劍離手,依舊如同有靈之物,在祁震眼前,真正的難題現在纔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