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銘以條件交換任務, 連續兩次請求她出手,還是爲了同一個女人,這可是很不尋常的事情, 在她近五年的認知裡, 這小子還從未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 不過現在看來, 這丫頭五覺敏銳異常, 卻無半點內功……
殷離目光驟冷,腦裡突然一閃。
這丫頭莫不是……
“雀兒……”
老虎抱着靈雀,瞳孔大張, 試圖要穿透那一層門板探向裡面,越是試圖鎮靜, 卻越是冷汗森森。
“嗯~~~~~劉大人, 你可真壞, 這三更半夜的帶奴家來這麼黑的地方……”
“嘿嘿,小美人兒, 本大人可是在你身上下足了血本,今天晚上本大人想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光是房裡玩樂怎麼夠呢……”
“大人真壞,奴家不依~~~”
殷離透過樹葉遮擋看着那頭走來的尋歡男女,再轉眼看向這頭, 卻已經不見了老虎的身影, 不由得心中一震, 這距離普通人可察覺不出, 這丫頭的五感確實非比常人。
“啊, 大人,你別……別在這種地方………”
“小美人兒……我忍不住了……”
“啊, 大人……不要……”正走到殷離所藏的樹下,二人已然忍將不住,竟堂而皇之的靠着樹幹荒唐起來。
殷離斥罵一聲別過眼去,額上青筋直暴,這些朝廷狗官,搜刮百姓聲色犬馬無惡不作,若不是她如今不能露面,早拔劍將之挫骨揚灰。
再看閣樓那頭,老虎始終未露頭,她心下有些不安,若是這事教她給辦砸了,不說她這隱門第一的名聲給砸了,怕是郝二公子也不會輕易放過她,況且那丫頭看來善良單純,若是因她一時疏忽出了意外,她怕也會內疚一輩子。
“雀兒,他們在幹什麼?”
顯然老虎並未出什麼意外,而是摟了靈雀藏在牆角夾縫裡,就着月色能清楚看見那邊樹下的情況。
靈雀跟着風靈山等不良人士,對此早已瞭解於心,真人秀參觀卻還是鳥生第一次,大家可完全根據此鳥此刻通紅的鳥臉看出,此鳥竟乃一雛兒。
對自己已經變成二人一鳥觀演主角的某大人和某女來說,對此情況一一無所知,且yu仙yu死沉欲其中,特別是腦滿腸肥的某大人,動作激烈中忽而不小心露出某重要部分,對此……
殷離:尼瑪!再用你那玩意兒侮辱老孃的眼,老孃分分鐘把你變成太監!
(某後孃:你不是別過眼去了麼?)
老虎:“呀,雀兒,快看!那胖子襠里長了個瘤!”老虎捂着小嘴好似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靈雀默默伸翅捂住某老虎雙眼,鳥眼珠子向上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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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爹襠裡也是這麼回事兒,我也覺得作爲低等生物那玩意兒長得比我還大有點囂張的說……
(後孃:喂喂,打住啊,再說就要被標huang了啊喂!還有你!啥叫低等生物!)
“呼……呼……小美人兒,本大人厲害不厲害?”
某□□強顏歡笑:“大人你真壞,奴家腰都要斷了……”
殷離:噗……
“那是什麼的地方?黑不隆冬的,怎麼一盞燈都不點?”
“哦,那是媽媽的藏金閣,裡面可都是媽媽從我們姐妹手上繳去的寶貝,裡外三層門,都上的是精鋼鎖,是這裡的禁地,我們姐妹不敢去那兒的。”
“哦?那本大人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小小的尋歡院,還把守的這麼嚴密,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的秘密?”
“劉大人,不要,奴家會被打死的,我們還是回去吧,讓奴家好好伺候你。”
“哼,你這模樣倒是更讓本官懷疑,這裡面莫不是真有什麼蹊蹺?”
“劉大人,劉大人,求您跟我回去,這裡面真去不得。”
“放肆!本官乃朝廷命官,要搜查異常閣院本就是分內之事,現在本官懷疑這樓裡私藏案犯,再加阻攔本官定要捉你入牢。”
呵,說來不過是貪圖寶物,果然是人渣中的人渣,殷離冷笑。
“雀兒,他們要過來了。”
“唧!”
“雀兒……”
老虎忽而盯着門不語,靈雀扭頭看她不解。
老虎扭頭看它神色帶着絲異樣。
“我說過有死人,雀兒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靈雀雙眼一亮,對着她使勁撲騰翅膀,我就是想表達這個啊!
老虎低頭,半晌擡頭對它道:
“你發現白瑾的丫鬟有問題,卻不能和公子說是麼?”
老虎頓了頓繼續道:
“你也看出來了,公子……很信任她。”
靈雀收了翅膀,看着她不解。
那胖男人強拉着女子走近,忽而看見那門上鎖竟是打開的,心下一喜,便伸手推開了門,不顧女子掙扎便扯了進去。
“聽話些,本官落了好處,定不會虧待你,走!”
老虎看着那二人進去,身子一探,走出夾縫,伸手捧起靈雀輕輕撫摸它的腦袋:
“雀兒,我白吃公子三個月,從未爲公子做過什麼事,我想公子喜歡白姑娘這麼多年,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肯定會很傷心,公子是個要面子的人,心事總藏在心裡,這樣的人總是要做人上人的,老虎卻只能屬於江湖,老虎想過了,就算做不成公子的妻子,那也怨不得公子,這些話我就是跟你說說,反正你也聽不懂,你回去跟着公子,公子家裡有錢能給你好飯吃,你和殺手好好相處,不要打架,要聽女主人的話,老虎今天進去,如果能出來,就再也不會來京城了,你要記住我的話,聽不懂也要記着。”
老虎說着說着,聲音嗚咽起來,靈雀半懂不懂,只知道眼前的人兒似乎有些傷感,便湊上毛茸茸的鳥頭蹭了蹭她的臉蛋以示安慰。
老虎拍了拍它的身子張開手掌。
“回去吧。”
靈雀一愣,這句它明白了。
“撲騰撲騰!”
你要進去送死?
“快走,你這金毛太扎眼,我不會有事的,快走,有人來了。”
靈雀一聽,果然有腳步聲,飛到半空看了老虎一眼,便呲溜一聲消失在夜空之中。
殷離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這丫頭要進去送死?不行,這樓裡氣氛詭異,絕不是一般之地,那二人進去之後便再無聲息,顯然是個圈套,不能冒險讓這丫頭進去。
正當此時,忽有利箭破空而來,殷離撤身一躍,那箭叮的一聲入木三分,煞是驚險。
殷離瞳孔一縮,忙去看那丫頭位置,卻早已不見那丫頭身影。
“正門處西,閣下尋花問柳的方式是否太無禮了些?”
殷離冷汗直冒,望向發音處猛地一驚,老鴇?
此人呼吸緩沉腳力輕如雪落,功力竟強她三分。
看向那丫頭站立的位置,已經不見人影,看來這招牌是砸定了。
腳步一點,揮手一顆□□丸,趁機縱身飛出院落。
“公子!”
殷離看着那雙捏碎茶杯鮮血淋漓的手,細眼微眯,果然,這丫頭非同一般。
郝銘面色平淡,衛安卻還是從他微抖的右手看出他此時的慌亂,他還是第一次見公子這般,公子向來都是冷靜自若的,卻原來只是未曾有過牽心之人麼,從昨夜老虎姑娘未歸到現在,公子已經一夜未閤眼了。
“公子……”
“流鷹。”
“主子。”
一旁流鷹默默眼觀此景,心中微震,他不在的這幾個月,發生了些什麼?
“南疆有何消息?”
“南疆青堂會老堂主兩個月前死於心疾,新堂主上位不到三日便以叛殺堂主之名大肆捕殺舊黨勢力,於一月前加入南疆靈越國國會,如今已經成爲靈越國王座下爪牙,中原各國已有數名國將名臣死於他們之手,另外,我們懷疑,朝中有人通敵,但證據尚未找到。”
殷離聞言一驚,忽而想起自己剛得到的消息。
“西麗位於南疆邊緣,是朝廷守疆要塞,難不成你早知道他們……”
“她可說過什麼?”
“啊?”
殷離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忽而臉色一暗,有些內疚道:
“抱歉,是我無能。”
“她什麼都沒說麼?”
郝銘扶額,這幾日疲累,他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是那隻鳥帶她去的,她若未進那樓,定也相安無事,但若是去找,怕會打草驚蛇。”
郝銘擡眼,淡淡道:
“無事,這幾日辛苦你了。”
還有幾日,還有幾日便夠了,老虎……
而此時,玉玲香閣……
“噓……”
老虎扒着縫兒看着外面,四周漆黑一片,呼吸都小心翼翼非常。
感覺到胳膊上緊緊攀着的手,老虎嘆氣,扭頭看着旁邊冷汗涔涔的女子,小聲道:
“你不要怕,聽我的,我能帶你出去。”
女子,也就是跟着那位大人的青樓女子,看着老虎重重點了點頭。
她們正躲在一個大箱子裡,老虎透過細縫能清楚的看見橫在箱子外已經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正是那位肖想寶物卻死於非命的劉大人,老虎只來得及拉着女人跳進箱子,然而現在那些蟲專注於享用屍體,隔着胖子屍體,視覺敏銳的老虎還能看到那牆角里堆積着的數量驚人的白骨,她們在地下室。
“我們得趁着它們集中在那具屍體上,得快點逃出去,這些蟲子我見過,是有人養的,待會等那人來了我們就跑不了了。”
這些蟲子,正是奉城之行遇見的螟蟲,記得那時安流風給她的藥粉藥丸,她還剩下不少,正巧這次能用上。
“你跟着我,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衝上去。”
女子點點頭緊抓着她的手。
老虎看了她一眼,打開箱子,螟蟲一聞到生人味兒便涌了過來,老虎低喝一聲,揮手灑下一把藥丸,那些蟲竟真的四散開來。
“跟緊我!”
雙腿灌滿力氣,猛地帶着女人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