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回頭,快步上了中巴的車。
中巴勾脣一笑,一踩油門就把車開走了。
六萬塊很快衝進房間,停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我看見六萬塊亦開着車追了過來。
中巴在後視鏡裡看到,冷冷一笑,綠燈亮時對我說了一聲:“坐穩了。”就猛踩一腳油門開到前面去了。
六萬塊緊追不捨,同時,我的手機也瘋狂的響了起來,摁掉,再響,摁掉,再響,最後,我乾脆調成靜音扔進了包裡。
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操。”我聽見中巴低低的罵了一聲,六萬塊已經快要追上來了,他的車速很快,幾乎是在飄移,靈活而敏捷的超過與我們間隔的幾輛車,直逼我們而來,下一步,估計就是要逼停中巴的車了。
離綠城大學還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六萬塊的車終於超了上來,橫在中巴的車前,中巴被迫猛踩一腳剎車,我們的身體都急速的往前衝去。
車剛停穩,六萬塊就衝了下來,一把拉開了我們的車門,拽下我,說:“杜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現在,還不夠清楚麼?”中巴走下車,悠悠的說,“她現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開什麼玩笑,你沒睡醒麼?!”六萬塊一臉好笑的說,拽過我,問:“莎莎,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
“那,是他威脅你了對不對,你不要怕他,他……”
中巴打斷他,似笑非笑的說:“杜蘅,我威脅你了麼?”
我搖了搖頭。
六萬塊難以理解的看着我,我擡頭看他,忽然笑了起來,對他說:“桑子陌,你真的對我動心了是麼?看來這一場,是我贏了啊!”
“你……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明白。”六萬塊一臉好笑道。
“我說,這段時間,我都是在玩你的,看不出來吧,跟你在一起,只爲讓你愛上我,然後,再狠狠的甩掉你。這一招,本來就是你打算碾壓我的吧,所以,你纔會追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對我動了心,中招的是你自己。”
六萬塊還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把我拽過來笑着說:“別鬧了,愚人節也不是這樣玩的啊,好,我上當了,我信了,我服你了行了吧。”
呵,真巧啊,今天就是愚人節。我不由得覺得有幾分諷刺。
中巴推開他,一把把我拉在他身後,冷冷對她說:“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的!”
六萬塊冷笑道:“她是我未婚妻,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中巴攬住我說:“她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啊,只不過,前段時間,她跟我說,她想整一個她一直很討厭的人,爲了讓她開心,我就同意了,所以,我們就假裝分手咯!”中巴聳聳肩說。
“她和你在一起一直都是在玩你的,現在,game-over了,她也該回到我身邊了,you-are,-loser!現在,你可以走了。”
六萬塊搖着頭,定定的望着我說:“我不相信,莎莎你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淡淡的說。
“不,不可能!”六萬塊大喊着。路人紛紛都朝這邊看來。
正在此時,中巴忽然扳過我的臉,在我的脣上吻了下去,我想要推開他,腦袋卻被他的手頗爲暗示的用力摁住。我強忍住噁心,在六萬塊面前和中巴表演完這個吻,我看見六萬塊的臉色青的嚇人。
“看見了麼?”中巴得意洋洋的說,六萬塊的拳頭驟然握緊,正朝中巴打去的時候,我擋在了他面前,他的拳頭在離我咫尺前停住。
我淡淡的說:“別胡鬧了,回去吧,你這樣,只會更讓更多的人看你的笑話。”
六萬塊雙目發紅,狠狠的瞪着我,最後,將那一拳狠狠擊在車上,頓時砸得警報器爆響,車上的鐵皮幾乎要凹下去。
“草,這是我的車!”我聽見中巴罵了一聲,“瘋子!再不走我報警了哦!”
我的心在那一瞬狠狠的疼了起來。我看見六萬塊頹然轉身,緩緩的挪步離開了。
中巴得意洋洋的上車,對我說:“我們走吧。”
上了車後,中巴讚道:“剛纔你的表現不錯啊。”
我無力的說:“都按你說的去做了。拜託你能不能想一些有心意的臺詞,這都是n年前偶像劇裡的老梗了。”
他說:“重要的,是他相信了不是麼,你看見他剛纔那樣了麼,真爽啊!”
我闔上眼睛,胸口疼得我快要窒息了。我知道,這是我的報應。是我要贖的罪。我已讓佛祖將一切的罪惡轉嫁在我身上,所以,我就應該去承受。
子陌他無論怎樣恨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認。
下車之後,中巴笑嘻嘻的在我手裡塞了一條德芙。
“別再給我送這個了。”我蹙了蹙眉說,“我已經不喜歡吃這個了。”
他說:“沒有女孩子不喜歡吃巧克力的。”
我把巧克力還給他,說:“如果你想讓我喜歡你,就不要強迫我做不喜歡的事情。”
他微微一楞,說:“好。”
他牽着我,大搖大擺的走進校門,惹得過往的師生紛紛側目。
中巴是有意讓我們的關係昭告天下的,再加上蘇莞爾的不遺餘力的煽風點火,一天之內,我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婊_子。
白藍是最晚知道這件事的,是聽見了傳聞,她把我一把拽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氣得幾乎要打我。
“白青說,你這幾個月跟他分手是假的,你跟底下的那個在一起也是假的?”
我說:“嗯。”
她說:“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一定是白青那王八蛋又威脅你了是吧,我找他去!”
“別!”我慌忙拉住他,“求求你,這件事你別管了好麼?這是我罪有應得,這是我的報應。中巴沒有威脅我,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的目光瞟過她的肚子,說:“我承認,我就是個賤_人,就是個婊_子……”
我沒有一天不盼望着白藍肚子裡的孩子能早點出來。
可是出來了,她就將知道這一切,如果她知道我和中巴在一起的目的,會與我走到如何?
我不敢去想。
放學之後,六萬塊依舊在校門口等我,穿着白襯衫站在陽光下,那一襲亮眼的白,我不敢去看。
中巴的手臂勾住我的肩膀,徑直從他面前走過。
中巴笑嘻嘻的說:“今天有人要請我們吃飯呢。”
我驚訝道:“誰呀!”
他詭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進餐廳,他說的那個人已經坐在那裡等着了,那人擡頭的那一瞬,我瞬間驚呆了。
“秦陽?”
“杜蘅。”秦陽衝我笑了笑。
我扭頭想走,中巴拉住我,秦陽說:“都過去了,還放不開麼?”
“那爲我過去做的那些錯事,今日我以茶代酒自罰三杯,給你道歉。”秦陽拿起桌上的裝着大麥茶的茶壺,真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倒了三杯茶,當着我的面喝下去。
“好了好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今後大家還是朋友。”中巴推了推我,我只好坐了下來。
“你最近好嗎?”秦陽望着我問道,把菜單遞給了我,“想吃什麼,自己點吧。”
我能說什麼嗎?前男友,現男友,坐一桌,問我要吃什麼,我還吃的下麼?我直接把菜單遞給了中巴。
“就這樣吧,好不好,你,不是可以看到麼。”我看了眼中巴,回答秦陽。
“嘿嘿,菜單到我手上,你就死定了,鐵公雞,這次我非得拔光你的毛!”中巴一邊看着菜單,一邊發出陰險的笑聲。
“爲什麼突然要請我們吃飯?”我奇怪問道。
秦陽聳聳肩說:“沒什麼,打賭輸了唄,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昨晚上白……”秦陽還打算說什麼,中巴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腳。
我發現我自己一下變聰明瞭,原因立馬就意會了,是兩個人打賭,我會不會跟中巴在一起麼?真是,呵呵。
中巴一個響指招來服務員點菜,報了一長串的菜名,點到飲料的時候,他點,來幾杯冰西瓜汁吧,秦陽忽然開口:“莎莎現在不能吃冰的吧,換熱椰奶或玉米汁吧。”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
秦陽笑道:“每個月月初的那幾天,或者月末……”
呵呵。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你知道啊,現在分開那麼久了,你告訴我你還記得,搞笑麼?
中巴點完菜,支着腦袋看戲一樣的看着我們,對秦陽說:“別想了,你和她永遠都不可能了,除非,你還人家一百萬。”
“一百萬又是什麼梗?”
中巴高深莫測的看着我們,秦陽低下了頭。
中巴說:“你還不知道的吧,你知道,你當初和秦陽爲什麼分手麼?”
爲什麼分手?我想了想,不是那小子劈腿麼?
“你以爲真的秦陽劈腿?我去,我告訴你,那倒瓜子臉真的是他表妹!”
我一驚,感覺記憶深處有某根弦被撥動了下,頓時就無語了。
“你還不知道吧,我猜你就不知道!”中巴興致勃勃道:“你當初和秦陽熱戀期分手,你傷心的死去活來的,你知道,其實是誰害的麼?我現在就揭示住你底下那王八蛋的真實嘴臉!”
住我底下的王八蛋……六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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