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看着蘇淺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公主此來丞相府,想必不會是單單爲了看老夫。”
聽到左丞相的話,蘇淺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回答已讓左丞相滿意,而左丞相既然滿意了,自然這也是準備回答蘇淺的問題了。
“丞相大人明鑑,蘇淺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丞相大人應該知道我同林家綢緞鋪的事情。”
蘇淺說着話的同時還不時的看向左丞相,注意左丞相聽到她說的這些事情的反應:“我同那林家綢緞鋪的掌櫃林音情同姐妹,便是林家綢緞鋪也因此又幾分我的投入,本來綢緞鋪發展的好好,卻不想人在家中,這禍卻從天來。”
“也不知道是誰嫉妒綢緞鋪生意太好,竟下狠手陷害林音,說其同圖謀造反的右丞相有關,還報了官,而林音姐姐自認光明磊落,自然也不怕人搜查,卻不想綢緞鋪中竟真有這麼一封信,也不知道哪家對手利用的誰將這信件放進去的,害得林音姐姐如今入了大獄。”
蘇淺說到這裡一頓,低下頭,做那傷心的狀態,眼睛卻是看向左丞相。
她此刻只將陷害的人說是商家對手,卻也是明白文斐能做到對付右丞相點滴不漏,那便絕不簡單,左丞相是不會爲了她同文斐出手的,而她的目的只是想讓林音從大牢裡出來,並不想做其它,至於文斐如此多次在背後做這些小動作,她自然記在心底,只要有機會,她定會加倍奉換,而今,卻是隻能先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左右手。
左丞相眉頭一皺:“公主應該知道老夫如今臥病在家,這外面的事情,卻是無力去管。”
蘇淺看了一眼左丞相,只見左丞相精神奕奕的坐在這書房之間,心中不禁誹謗,就這般精神,比她還身強體壯的模樣,也叫臥病在家?
不過蘇淺也知道這官場的人都是油滑,而越是大官自然是越懂得油滑之道。林音這次的事情又牽扯到如今隨朝最大的事情,左丞相身份敏感,絕不會沾染這些事情,所以在她說這些話,本就不奢求左丞相幫她去救出林音。
只不過是獅子大開口,給自己討價還價的機會罷了。
所以左丞相的話才下,蘇淺便跟着開口:“丞相大人,蘇淺也知道您身體不好,所以並不奢求丞相大人幫忙說項,令人放出林音,畢竟這牽扯謀反之事,若是連累丞相大人蘇淺也擔待不起。只是……”
蘇淺做出微微遲疑模樣:“只是獄卒下手不知輕重,雖然我曾讓人懇求那些獄卒好生待着林音,可我依舊擔心我那好友在獄中受苦,而我對這隨城衙門又不瞭解,所以希望丞相大人能派交代一下,也讓林音再獄中好過一些。”
左丞相聽到蘇淺的話眉頭蹙起,之前獅子大開口,這會又求這等壓根不需要他便能做到的事情,這樑國公主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左丞相才這麼一想,眼中同時便閃過一絲明悟,看着蘇淺的眼中更閃過一絲讚賞。
蘇淺仔細想過了,隨城士師抓了林音,卻怎麼都不審林音,也使得這件事情一直沒有牽扯到她,這就說明隨國並不想這件事情升級到國家之間的對抗,畢竟突然失去一個右丞相,又那麼多的文武官,可以說現在是隨國這麼多年來最弱的一刻,隨國絕對不想節外生枝。
偏偏右丞相這件事情的爆發處處透着詭異,所以隨國定是想要控制住她,而要緊緊控制,自然要先將她的手臂砍掉,這手臂便是林音。
隨城士師不會審林音,卻不代表不會爲了讓她徹底沒手臂對林音下狠手,也許她一個不注意,林音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她今天的真正目的並非爲林音脫罪,而是想讓左丞相出一絲力,幫她暫時保護林音的性命。
這也是她剛聽到徐嬤嬤他們說起這件事情便趕出來的原因,林音雖然是隨國人,但是相對來說,是同她關係不錯的幾個人之一。如今又是因爲她才生出這禍事,她暫時不能救出林音,卻要保住林音的性命先。
而左丞相會對蘇淺流露出一抹讚賞也是因爲蘇淺看的明白,看的通透。
只是蘇淺這明白也不過霧裡看花終隔一層,她想到了能想到的,卻還有許多東西她未能想到的,畢竟許多事情發生的原因最終有些如同她想的緣故,卻也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糾纏在一起,才變得如今情況。
“大人難道連這樣一個小小要求都不願意幫蘇淺嗎?”蘇淺見左丞相沉吟一直沒有回答,不禁看着左丞相問道,說來她次次到丞相府稱呼上也是極爲自我,從不因爲自己是七大國中最弱的一國出來,而少一絲驕傲之處,而今爲了林音,卻是也對左丞相做出嬌弱之態。
左丞相對蘇淺讚賞是一回事,可這維護林音卻是另一回事,畢竟真要是有人要殺掉林音,絕對是隨王,他如今處事本就微妙,自然不願意爲蘇淺做這些事情,致使自身處境生出什麼事端變化。
蘇淺見左丞相蹙眉,知道左丞相的顧忌,便又開口說道:“蘇淺只是希望在獄卒出手沒輕重的情況下,能護一下林音不受太重的傷。”
蘇淺這卻是在暗示自己並不要左丞相明着做什麼,只是真當有人想要林音性命的時候,救林音一命。
雖然這同讓左丞相救出林音也沒什麼區別,但一個是光明正大的想辦法讓林音出來,而後者卻是當有人出手要害林音時暗中出手救下林音性命,而這樣的情況下,要想一直保住林音的性命,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想辦法讓林音金蟬脫殼,暗*林音弄出大牢。
“公主應該知道老夫如今的處境,一件小事情都可能成爲隨國亂的源頭。”左丞相終於看着蘇淺開口說道。
蘇淺一聽左丞相的話,明白左丞相心中的想法是有些鬆動,心中一喜,這一激動竟是心臟又突然跳快,臉色也瞬間蒼白。
只是這次同上次不一樣,雖然也是疼的她全身冰涼,她卻能勉強忍住。
“我也知道這樣有些爲難左丞相,不過丞相若是答應此時,我可以給左丞相一個承諾,無論任何時候,我那封地都歡迎左丞相來做客。”蘇淺看着左丞相定定的說道,她這一句話卻是給左丞相一個最後的去處,萬一隨王真就容不下左丞相,左丞相依舊有一個去處。
她那封地雖然不大,可她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只要隱秘,便是六大卿家也沒辦法隨便對她做什麼。
聽到蘇淺的話,左丞相雖然自認爲不會出現自己在隨國呆不下去的情況,卻也將此當做一個退路,如此卻也值得他出手一次,畢竟這般事情,對他既不是什麼大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左丞相笑起:“公主說笑了,公主既然要求,只是照看一個人而已,又並非什麼大事,老夫怎麼會不幫忙照看。”
聽到左丞相的話,蘇淺的心放鬆下,她知道這般不隨便答應人事情的人,一旦答應便肯定會將交代的事情做好。
只是這樣一來,她胸口被她強行壓制的疼痛也蔓延上來,隨着那疼痛,蘇淺的臉色越加蒼白,額間更是沁出汗水來,卻是連謝過左丞相的客套話也說不出來。
如此模樣,便是左丞相也看出蘇淺不對勁的地方,馬上對着蘇淺詢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蘇淺對着左丞相搖搖手,踉蹌着幾步走到書房中的桌子旁扶着,喘着呼吸,努力緩着胸口的疼痛:“我沒事,這是老毛病了,只要稍稍休息一會便好了。”
左丞相看着蘇淺眉頭皺起,雖然並不想讓人知道蘇淺到過丞相府,可看蘇淺這般模樣,卻知道蘇淺若在左丞相府出事,對於左丞相府絕對是雪上加霜。
“呂燦進來!”左丞相對着外面喚道。
呂燦聽了左丞相的叫喚,立馬從書房外走進,而這一走進來,也就看到蘇淺扶着桌子臉色蒼白的模樣。
“快去喚夫人來,讓夫人帶淺公主到後院,然後去喚陳大夫。”還不等蘇淺開口說什麼,左丞相已經對着呂燦一連串的吩咐。
呂燦領了命令,便快速向外跑,這書房想來離後院也是不遠,不久便見一四十左右的雍容的婦人快步走進。
想來是呂燦將蘇淺的身份說與這丞相夫人聽了,丞相夫人進了書房,便對着蘇淺小聲說了幾句,待得蘇淺因聲,便令了身邊的丫環扶着臉色依舊蒼白的蘇淺離開。
待得她被扶到後院,這一陣折騰令她留了許多汗的同時,也不知道是這疼痛勁過去了還是其它,她竟是覺得終於恢復,不再呼吸都疼痛。
而這片刻,那呂燦也已經領着左丞相提及的陳大夫到這後院中。
“姑娘,請將手伸出,老夫好替姑娘把脈。”
————————————————————————————————————————————————
今天是中秋節,瑾瑾米月餅分給大家,便在這裡祝大家中秋節快樂!(*^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