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破舊的佛堂後,溫韶華蘇湮嵐二人正要離開秦府,卻在大門遇到了正到處張望的秦沛文,他看到二人後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二位不是早已離開嗎?爲何還在我府內。我還到處在找你們去哪裡了。”
溫韶華說道:“我們二人剛纔在府內到處晃悠了一下才離開的。”
秦沛文會意的點了點頭,急切的問道:“現在你們有沒有查到些什麼線索?能否告訴我。”
查案子口都要循序漸進,哪有一眼就看破真相的人,那不就成神了嗎。
溫韶華差點要翻一個白眼,只好敷衍地說道:“現在還沒有什麼可疑的線索,我們正準備前往梅家探知一二。”
“你們要過梅家一趟,不如我和你們一同前往?”
聽到秦沛文這麼一說,溫韶華二人面面相覷,最後都點頭同意。
“對了,秦公子,我有一個問題。”
溫韶華忽然開口說道,“你爹的衣櫃裡面衣服大多都是深色的,對嗎?”
秦沛文愣了一愣,半晌後纔回道:“我爹的衣櫃裝什麼衣服我不怎麼清晰,但是我大多時候看他都是穿的比較深顏色的衣服。”
“那在新婚典禮當日,她是否穿的是身着硃紅色的禮服呢?”
秦沛文摸了摸腦門兒,“那日傍晚天色昏沉,我看的不大仔細,好像穿的是硃紅色。”
溫韶華點點頭,也沒有繼續發問,一行人朝着梅家的府第走了過去。
從一開始,他們便知道梅家、秦家是在同一條街上,但是沒有想到這兩個門府的距離會如此的接近,不過行走了半刻鐘,就來到了梅府的門前。
比之,秦家的簡樸故舊,眼前這豪華精緻的裝飾讓人眼前一亮,門匾之上有着龍飛鳳舞的梅府二字,只是被那白色的布條給遮擋了一半,四周掛滿了白燈籠,還有許許多多白色的小花點綴一邊兒。許是今日在進行喪禮時候,沒有來得及拆卸,放眼看過去,整個梅府一片白茫茫。
“我可憐的小柔。”看到此情此景,秦沛文不由得觸景生情,發出了一聲重過一聲的哀嘆。
就在這時,接連幾個僕從從大門出現,他們忙不迭的要拆卸那白色的布條。
看到出現的三人,其中一個看上去像管事的,便開口說道:“今日,喪禮已經進行完了。我們的賓客都走光了,你們也快點離開吧。”
“我是秦家公子,和小柔有着婚約的那一位,不知能否通融我進去拜訪一下老丈人?”
秦沛文上前一步,自我介紹說道。
那人聽得他自稱是秦家公子,立刻就變了臉色,指着他的鼻子便是一通臭罵:“原來你便是那個掃帚星,害得咱家小姐英年早逝,還遭人殺害。快給我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而他旁邊的那幾個人也通通圍了上來,形成一個圈子,將三人給圍攏在其中。
溫韶華看情形不太對勁,立刻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把腰間的配槍高高舉起,大聲說:“我是警察特此來查案,這位秦沛文先生,是善意來協助查案的。”
“都幹嘛呢,都幹嘛呢?”
伴隨着一個溫文爾雅的男聲,一個身穿小黑西服的男人,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他梳着一個油光發亮的大背頭,胸前還彆着白色的花朵,伸出雙手,將雙方都給拉扯開去,“進門都是客,今天是小柔的忌日,你們是非要鬧事不成?”
他說着惡狠狠的瞪了剛纔的人一眼,後者立刻不敢出聲,退縮在了一邊。
下一刻,西服男人看向秦沛文的眼神變得十分溫和,“秦公子,是咱們對不起你,這些下人們不懂事,不要將他們說的話放在心裡。來請進。”
他說完又將手伸向了溫韶華,彬彬有禮地說道:“我是這裡的二少爺,梅洛熙。這位警官,有什麼要調查的儘管來吧,梅家上下隨時歡迎,大家都希望得知我小妹被殺的真相。”
梅洛熙是那一種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男人,三下兩下就將困亂不堪的局面,給和稀泥得一派和氣,他帶着秦沛文,在走廊之上談笑風生。
就在一行人前往客廳之時,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高朋滿座的客廳,一個個身穿白色喪服的人沉默無言的靜坐在其上,蘇湮嵐粗略的掃了一眼,大概左右二席坐了三男四女,正宗的主席是一個黑頭髮的中年男人,神色冷峻,猶如磐石。
一看便知道是這梅家掌管人。
“沛文拜見岳父。”秦沛文立刻上前,彬彬有禮的朝着那正中的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一躬。他朝着左右的人也抱了抱拳,聲音低落的說道:“佩文要在這裡向各位抱歉,今日喪禮我沒有準時出席。是因爲我這麼多天以來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接連幾天都閉門在家,不敢外出。現在好不容易調整的心情,才匆匆趕來。”
“世侄不用太過多禮,大家都理解你的心情。”
梅老爺緩緩站起身,聲音柔和,還帶着一些鼻音。“不能嫁給你,是我女兒沒有那個福分。”
他說着舉起手介紹左右兩側的親戚家屬,“這左邊是我的妻子和女兒們,分別是梅如雪,梅茹芸,還有梅若華。右邊這第一位是我大女兒的夫婿,魏連成;後面這位是我的大兒子,梅洛林,相信我的另外一個兒子,你也見到過了。”
與此同時,梅洛熙朝着秦沛文深深的又鞠了一躬,溫文爾雅的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候,梅若華突然從桌上站起身子,她是這裡年齡最小的,身高還不到溫韶華的一半,一張肉呼呼的小臉上帶稚氣,她吸了吸鼻涕,說道:“父親我身體不適,就先行回房了。”
隨着他出聲說要離開,魏連成突然也站了起來。
“怎麼,你也要走嗎?”梅老爺似笑非笑的看着魏連成,語氣裡帶着隱隱的不悅。
“是的.......岳父我也先走了,家裡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魏連成說着就撞開了溫韶華,就像是化成了一道風,消失在了會客廳。
溫韶華注意到他撐起桌子站起身子的那一刻,魏連成的手背青筋暴露,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努力剋制了情緒。
梅如雪立刻站起來,作勢要去追離開的魏連成。
“如雪,你懂不懂分寸?”
這次發話的是一個滿頭珠釵的美麗女子,她生得姿容月貌,身段嫵媚窈窕,彷彿是一條美女蛇,腳踩了一雙時髦的紅色高跟鞋,緩緩的走到了梅老爺的身邊。
一隻塗滿了蔻丹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搭在了梅老爺的肩膀上,“你爹還有我都很擔心你啊。”
說話間,梅老爺握住了她的手,輕聲細語道:“雪琴讓她去吧,你也少操這份心。”
不僅僅是溫韶華一直在仔細觀察,一旁的蘇湮嵐也在暗中揣測這些人。
蘇湮嵐靜靜地注視着這一對男女,他們就是一老一少的組合,看上去非常的不和諧,明明是一個鮮活的像花朵一樣美麗女子卻陪伴在一個已經謝了頂的中年男子身邊。
俗話說,那邊是一朵鮮花,偏偏插在了牛糞上,這讓她想起了在琴家所遇見的九黎還有秦老爺。
這兩家子人還真的有意思呢。
蘇湮嵐慢慢勾起了一抹輕笑,一雙幽深的瞳仁倒映着梅如華離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