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寂黑夜,朱府外圍有森森樹影婆娑起舞,如同鬼魅在飄動,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前來取證調查的警官都走的一乾二淨,畢竟沒有人願意在深更半夜待在這麼個陰森鬼宅。
一男一女站在朱府緊閉的大門前,女子掃了眼朱府的外牆,黑漆漆的就形似棺材板,將裡面的一切都蓋棺定論。
“風水那麼差,難怪會出事。”蘇湮嵐嘖嘖了幾聲,就推開了大門。
溫韶華緊隨她身後,只覺得此時的朱府比之白日就像是換了個模樣,兩眼一抹黑,彷彿四面八方都隨時會有鬼魅跳出來置他於死地。
蘇湮嵐卻像是會透視,領着溫韶華往裡面走。
“阿蘇,阿蘇。”他兩腿直打顫,緊緊拽住了蘇湮嵐的袖口,“你不要走這麼快,我什麼都看不清。”
蘇湮嵐嘴角一揚,怎麼前世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如今這麼病嬌?不過,心裡卻是十分暖和。她放緩了腳步,二人來到後院。
今夜有月亮懸空,眼前的景象也從一片黑茫茫倏地開闊明亮幾分。
蘇湮嵐放開了檀木盒子裡的怨束靈,人頭漂浮着往前走,最後停在了一棵槐樹的樹皮上,下一刻居然就融進了樹幹,消失不見。
緊接着更讓溫韶華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一個渾身血色嫁衣的女人從樹幹上走了出來,她滿頭青絲覆蓋住整顆頭,看不清楚容貌長相。
“你是誰?是怎麼找到我的?”
出乎二人意料,這個女鬼有一副溫柔的嗓音,就如同泉水叮咚,帶着少女纔有的淳稚。如果不是看到她這副打扮,還真會以爲是一個妙齡少女站在二人面前。
“相思茶館,蘇湮嵐。”蘇湮嵐擡手將身後的瑟瑟發抖的溫韶華一拉,站在他身前,厲聲問道,“你爲何要害死朱府那麼多人?是心中怨氣未消要報仇雪恨嗎?”
紅衣服的鬼,也就是傳聞中的厲鬼,都是含冤而死。
女鬼卻搖頭,用她那副溫柔的嗓音輕聲說着:“蘇姑娘,恐怕你找錯人了。我雖然是厲鬼,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心生歹意要去傷害任何人。我不過是困在這棵槐樹裡面不能出去。”
背後的溫韶華突然打斷了女鬼的敘述,憤怒地說:“明明是你的怨束靈附身了黎綺鳶,把她變成人面鬼身的怪物!朱家其餘人都死的不明不白,難道不是你害的?”
蘇湮嵐聽着耳邊有些暴躁的聲音,一時間有些想笑,這個膽小鬼,竟還有這樣大膽的時候。
在沒有親眼見到鬼之前,溫韶華是不會如此篤定。
但是在親眼看到這個紅衣女鬼後,那些難以解釋的死因也都可以用鬼神之力解釋清楚了。
女鬼面對溫韶華的指控,仍是不疾不徐地解釋:“這位警官,我沒有殺人,我也不能夠殺人。不然你可以讓你身邊這位姑娘來看看這棵槐樹就好了。”
蘇湮嵐輕輕拍了拍溫韶華的肩膀,壓低聲音說:“別激動,聽聽她怎麼講。”
說罷她便去到了女鬼身後,但見那棵槐樹竟是伸出好幾條鎖鏈,把女鬼的腳踝給結結實實地綁在了距離槐樹不到三步之內。
蘇湮嵐蹲下身子朝這些鎖鏈定睛一看,上面刻畫着驅鬼除魔的天師法印,有了這層束縛,這個女鬼的確是不能夠離開這棵槐樹半步。
“她不能離開這裡,人不是她殺的。”蘇湮嵐回到了溫韶華身側。
事情竟然不是他們所想,那麼朱府命案又是怎麼回事?
溫韶華皺起眉頭,他看着眼前女子,遲疑了一陣問道:“你是被朱暮淵鎖在這裡的?”
女子緩緩擡頭,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提問。
她伸出一隻慘白的手,將自己滿臉的青絲都掀開,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坑坑窪窪佈滿了她的兩邊臉頰,還有兩顆駭人不完整的眼球。
“你們可知道,這些傷口是如何形成的?”
女子的聲音還是那般輕柔動人,恍若是在問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蘇湮嵐和溫韶華對視了一眼,彼此之間心意相通。
這個女子的臉皮想來就是放置在密室裡的那一張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就是被種生根禁錮多年的可憐人。
“這些年好久沒人看我了,我就和你們二人講一個故事吧,我曾經,也是這個朱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