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蕭璟其實並沒有和紫鳶說什麼,只是說以她的才貌,只做個小小的侍女確實有些可惜。
紫鳶腦中暈乎乎的,喜悅的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原來他並沒有忽視自己,他也是看得到自己的。
可是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黑衣人拽了出去。
這一晚,紫鳶滿心忐忑。腦中翻來覆去的都是蕭璟對着她微笑的臉龐。
他從來沒有這樣神色溫和的對她說過話,她選擇性的忘記了之前的粗暴對待和他眼中的明晃晃的厭惡。
到了第二日一早,蕭璟就派人過來傳話,分給她一座獨立的院子,並給了她兩個使喚的丫頭,讓全府上下都尊稱她爲紫雲姑娘。
不用明說,這已是府裡半個主子的待遇了。
紫鳶受寵若驚,一時間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身在夢中一般。
沒想到這麼輕易王爺就接受了自己,雖然他昨天晚上並沒有對自己做什麼,但她還是滿心興奮,自己也給他昨天的舉動自動找了理由。
蕭璟是王爺,就算是他的姬妾也馬虎不得,他之所以昨晚沒有要她,大概是看在她是王妃的貼身侍女份上,想正式的將她收進府裡。
只要一想到這個念頭,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悅甜蜜和激動。雖然心裡對顧錦珠還有一絲愧疚。
可是她想,現在王妃懷孕,王爺總不可能一直守着她一個,與其將來納了別人,不如納了自己,至少自己和她一條心,將來有她幫助王妃,這府裡便誰也別想越過王妃去。
因着這樣的心思,那一絲愧疚也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她懷着激動的心情,把自己的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佈置得極爲,雅緻溫馨,她戀慕蕭璟多時,如今驟然夙願得償,一顆心全掛在了他身上,希望他來自己院子時能過得舒舒服服的。
可沒想到蕭璟接着就進宮去了,緊接着一晚上都沒有回來,她等了整整一晚,聽到第二日王爺還沒有回來時,心頭便有些失望。
第二日,她左思右想,絕不能就這樣呆呆的等着了,怎麼也要去先向王妃打個招呼,如果王妃肯原諒自己,替自己說話,那麼王爺對自己就算比不上對王妃一樣的寵愛,至少也會比對別人強。
打着這樣的主意,她立刻坐不住了,給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便向主院而來。
她這一身的衣裝可是用足了心思,既越不過顧錦珠的華貴雍容,又打扮的清麗柔美。頭上更戴了蕭璟派人送過來的首飾,顯出蕭璟對她的重視。
她本以爲自己向王妃誠心求懇,並說明心思,王妃便一定會原諒她的,哪知等了這麼半天,顧錦珠仍然一言不發。
她心裡漸漸有些惴惴不安,微微擡起頭,不安的道,“娘,娘娘……”
她這一開口,顧錦珠纔回過神來,她極力壓下心底的不適和刺痛,輕聲道,“起來吧,”她轉頭向旁邊的椅子一指,“坐吧!”
如今紫鳶身份不同,她便不能拿她當尋常的丫頭對待。
紫鳶臉上露出一絲惶恐,搖了搖頭,微咬了咬脣,突然撲通一聲在顧錦珠面前跪下,沒說話兩行清淚已經奪眶而出。
她哽咽道,“王妃,奴婢對,對不起您,奴婢不是有意的……”
因爲用力,她嬌嫩的脣瓣顯出了一抹嫣紅,越發顯得麗色奪人,兩行淚珠劃過嬌嫩如玉的皮膚,就像盛放的幽谷空蘭。
顧錦珠緊緊咬緊牙,心底像有什麼一波一波涌上,旁邊的素菊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看着紫鳶厲聲道,“一個不要臉的賤婢,虧你還有臉說對不起王妃!王妃對你親如姊妹,你卻,你卻……”
素菊咬緊牙,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她一手撫着顧錦珠的背,一邊咬牙道,“娘娘莫要動氣,跟個下賤坯子不值得!”
連一向性格溫和的芸香,都忍不住了,對着跪在下面哭的梨帶雨的人道,“你既已做出了這種事,就不要再來王妃面前說無辜。你這副樣子,只會讓我們看着噁心!”
紫鳶霍然擡頭,她沒有想到,連一向相處親熱的好姐妹都會這樣的指責她,她咬緊了脣,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連連辯駁道,“我不是這樣的,你們聽我解釋,我只是想……想幫王妃娘娘”。
她話音還沒有落,素菊就怒道,“呸,幫娘娘?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幫說王妃?幫娘娘就是勾引王爺嗎?見過不要臉的,卻沒有見過你這般不要臉的!”
這樣言辭犀利的話,讓紫鳶脣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她渾身顫抖,然而對上芸香素菊痛恨到極致的目光,她知道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乾脆咬緊脣,什麼都不再說。
她垂下頭跪着,瑟瑟發抖的身子就如秋天風中的落葉,看起來讓人不甚堪憐。
總有一天,王妃會明白我的苦心的,她腦中這樣想。
顧錦珠的眼睛閉了又閉,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把心頭的痛恨壓下,她原以爲自己不相信,便能很平靜的面對她。
然而看到紫鳶,她就想起前日晚上她去伺候蕭璟的樣子。
這幾個月來蕭璟有多壓抑沒有人比她更知道了,面對這樣的美色,他真的能忍得住嗎?
她緊緊捏緊紙巾,心口就如同淌血一般。
她定了定神,看着下面跪下的跪着的人道,“罷了,我心口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
紫鳶忽然擡頭焦急的道,“王妃娘娘請你相信,奴婢真的是爲了您好,不論王爺怎麼樣,以後奴婢都會幫您的……”
然而不論她如何說,很快就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進來,將她扔出了門外。
“呸!不要臉的小騷蹄子,虧王妃對你那麼好,居然敢做出背主爬牀的事,老天爺怎麼不降下道雷,劈死你個賤蹄子!”
兩個婆子罵罵咧咧的,另一個更是毫不客氣的一口唾沫就唾在了她的臉上。
紫鳶伸手捂着臉,心滿是屈辱怒意。
她雖然是個丫頭,可是身爲王妃的貼身侍女,這院中裡裡外外誰人看見了她不恭敬,誰人不尊稱她一聲紫鳶姑娘?她哪裡受到過下人如此的對待!
她緊緊咬着脣,心口又是憤怒又是惶惑,正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時,卻聽到院外有人叫道,“見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