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一下吧。”
樓下,鬆哥看向祁淵,說道。
祁淵點點頭:“首先,受害人一家昨晚去見的人相當關鍵,可惜,劉海心也不知道他們去誰家做客了,接下來的調查重點,應該是這個;
其次,如果劉海心沒撒謊的話,朱偉兵、許雲一家,確實不會與人有什麼根深蒂固的矛盾,這樁案子,我認爲更可能是由許雲‘低情商’的性格而引起的衝動作案,那就又回到了上一點,他們昨天去誰家了。”
鬆哥點點頭,跟着又發現祁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怎麼,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祁淵搖搖頭:“可能是我有點想多了吧,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去想當然。”
“噢?”鬆哥雖然有些不以爲意,但還是笑道:“雖然太過主觀的臆測確實不太可取,但想都想了,不妨說說看。”
祁淵哦一聲,組織了下語言,便說:“他們一家子,會不會是去賠禮道歉的呢?”
“嗯?”
“許雲不是低情商嗎,不知不覺間可能得罪了不少人,但入獄這四年,這點小矛盾應該早就給消弭了,朱偉兵又是生意人,講究以和爲貴的話,說不定會想着借這個機會,帶着老婆去一一登門道歉。
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又吵起來了,對方便一怒之下,把他們都給殺害了。”
鬆哥若有所思:“以朱偉兵的性子,不是沒可能幹出這種事兒來。但既然時隔多年,當年的口角矛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恐怕更不可查,確實沒有實際意義。
倒不如還是單純從人際關係入手,與朱偉兵一家認識且住在金宏小區的,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則納入重點調查對象範圍中。
相信,這個範圍應該也不太大了,不會太難差,沒必要再想七想八,節外生枝,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
頓了頓,鬆哥又繼續說:“當然,你熱衷於去思考,去解謎,雖然有點想當然,但仍舊是好事兒,荀隊蘇隊也和你一樣,喜歡去多觀察、多想、多驗證。可他們不會爲了去解謎,而拖累整個偵查組的調查進度。
而且,他們許多想法,看似也很想當然,但那是依託於經驗與現有線索得出來的合理猜測,而不是天馬行空、漫無目的的瞎猜,我覺得你要真喜歡,可以試着王者一塊去發展。”
“嗯嗯。”祁淵連連點頭。
他看得出來,鬆哥對於他腦子裡的那些想法,已經從一開始的不認可,到現在慢慢去接受且鼓勵自己往這個方向去走了。
這當然不是鬆哥的想法改變了,而是他確實認可了祁淵在這方面的潛力,才讓他繼續往這個方向走,並給出合理的建議。
畢竟新人都愛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走上這條路,大多數刑警,還是隻適合去實事求是的一步步推理,因此對於新人,鬆哥都建議他們別想太多。
……
傍晚,鬆哥直接掏出手機,整了個多人視頻,直接開會,讓衆人彙報下調查進展。
意外的是,各刑警基本都一無所獲,沒查到實質性的線索。
死者一家的人際關係也大概篩查了一遍,結果發現,目前查到的這些人當中,沒誰住在金宏小區。
小區內的監控,也只拍到他們一家進了單元樓,電梯監控則顯示他們到了九樓,而樓道中並沒有監控,不清楚他們去了哪一間。
倒是方常提供了一條線索。
“我查到國慶假期前,朱玉雯與她舍友鬧了矛盾。”方常說:“當時就在宿舍裡頭,大概原因是,她舍友外放開麥與人打遊戲,聲音很大,朱玉雯說了她幾句,兩人便發生爭執,打了起來。
兩人都受了點傷,朱玉雯頭皮輕微撕脫,她舍友汪曉曉則是眼底充血。說起來都是看着嚇人,實際並不嚴重的輕微傷,兩人被校方各打五十大板,通報批評並記小過處分。
值得一提的是,汪曉曉正好住在金宏小區,具體哪一棟目前還沒有查到,再給我點時間吧。”
“噢?”鬆哥看了祁淵一眼,隨後嘀咕道:“竟然還真是上門賠禮道歉的麼……”
接着他又對方常說:“老方,這條線索相當關鍵,目前唯一能查到的,住在金宏小區且與朱偉兵一家有關係的,僅此一戶了,得繼續跟進。”
“我知道,等會吃個飯我就繼續查。”方常說道:“不過我建議啊,再晚些時候大家應該都下班了,再走訪一遍那棟樓吧。哦對了,你早上已經走訪過的房號給我下,免得走重複了。”
“成,沒問題。”鬆哥說:“小祁都記着,等會我讓他拍張照片發你。其他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就先散會去吃飯吧,等會我去問問柴姐他們有沒有新發現,再給你們安排任務。”
見大家都沒有要補充的了,鬆哥便結束這次多人視頻電話,看向祁淵等幾人,問:“怎樣,晚上吃點啥?”
“下碗麪條吃吃吧。”有老刑警提議:“最近事情多,比較忙,作息太混亂了,腸胃也不大好,吃點麪條養養胃。”
幾人連連點頭,顯然都贊同他說的。
“那好,吃麪條去,”鬆哥說:“你們搜搜附近哪家麪館評價好些,我給柴姐打個電話。”
“我來打吧。”祁淵掏出手機。
鬆哥看他一眼,輕輕點頭。
很快掛斷電話,祁淵抿抿嘴,說:“不出意料,死者家裡沒發現特別的線索,技術隊那邊,她也幫我們問了下,電腦各個記錄也都導出來了,目前同樣沒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聊天記錄,也沒說昨晚去了誰誰誰家。”
“行吧。”鬆哥擺擺手:“先吃東西去,回頭再說。嗯,這家山城小面看着不錯,咱們就去那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