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湖喝完了幾罐啤酒,連夜上了回南京的火車。坐在火車上,窗外的月亮那麼圓,像是在刺痛離別的人,荒野裡,有羣山林立,有孤墳遙望,她瑟縮在座位上,分外冷冽。
陸澍站在薔薇花下,心中念着那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他堅信,赴約的定是白槿湖,他期期盼盼地守候着,一個身影越走越近。
他忙衝了上去,剛想說什麼。卻一下就定住了,怎麼會是你?陸澍鬆開手。
林流蘇仰面,眨着眼睛說:就是我,和你寫那些信那些詩的都是我,白槿湖是冒名頂替的,你媽媽是知道的,那時你眼睛看不見,可你媽媽看見了,白槿湖不是,她不是,所以她今晚不敢來,你懂了嗎?
你胡說八道什麼,就算不是她,我也不信是你!陸澍說着轉身就走,他現在想立刻打電話問白槿湖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流蘇跺着腳,高跟鞋閃着亮光,她不信,不信那個當年的醜小鴨那個綠葉可以搶走陸澍的心。
只要她林流蘇想要的,誰都搶不走。
陸澍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一遍一遍的撥打着白槿湖的電話,被白槿湖一次次掛掉,他堅持着打,最終白槿湖接了。
你在哪裡,你怎麼沒有來?陸澍說。
我在火車上,我沒有去,是因爲,我根本就不是當年人,我不是你要等的故人歸,我也不知道什麼薔薇約定,我只是感激你們一家給過我的幫助而已。白槿湖說。
你對我,只是有感激嗎?
是的。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
說完白槿湖就掛了電話,她感覺自己昏昏沉沉的靠在車窗邊,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額頭隨着火車的行駛敲撞在車窗上,最後下火車時,一個額頭上都是包。
周萍芬在門外來回踱走,兒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她明白自己這麼做是錯了,可都是爲了陸澍好。周萍芬在門外說:媽媽也很喜歡白槿湖,可是,你們不適合,林家的女兒,纔是當年的女孩,她就住在我們一個小區裡,你難道不相信媽媽的話嗎?
沒有迴音。陸澍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足足三天後纔回了上海。
陸澍之後到南京來找白槿湖,他摟着她就是不撒手,喃喃地說:是你,我知道是你,你是有苦衷所以躲着我的對不對。
她掙扎開,背對着着他說,我一直把你當家人,對你,我沒有絲毫的愛,你別想那些了。
陸澍情緒激動地說:你說的都是什麼話,我聽不懂,你不是都叫我媽爲媽了嗎?
她笑了一下,道:是啊,我是叫媽了,那是因爲她認我作女兒了,你明白了嗎?
陸澍走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不久,白槿湖就在林流蘇的博客裡看到了林流蘇和陸澍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在上海的情人灘。
她望着那照片,突然也覺得,陸澍的身邊,就該依偎着林流蘇這樣的女子,花一般燦爛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