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裡默默的說,陸澍,你等我考上好的大學,在我們最後約定的重逢時間,我還會回到這裡來找你。白槿湖心裡想着心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馬路中間。
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走在馬路上,聽着歌,捧本書看或者想心事,慢慢就會偏離安全的地方,走到了馬路中央。被汽車鳴笛聲拉回現實,看到自己站在馬路中央,唏噓不已。
白槿湖就是這樣的,騎自行車總是一想心事就騎到了機動車道上,兩邊都是龐大的四個輪子鐵傢伙,站在馬路中央不敢動。
這是怎樣的一個愚鈍而膽小女子。
她聽到刺耳的騎車喇叭聲,一個司機頭伸出窗戶罵到:你找死啊!
雖然有些沮喪,卻還是從心底裡感謝這個罵她的司機,不然她的思緒還在神遊飄蕩不知所蹤。
緊張的黑色七月快要到來的時候,整個學校因爲一個人變得沸騰了起來。
班上的女生都傳聞學校要轉來一個帥的無敵的男生,白槿湖笑笑,想,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直到這個男生被班主任安排坐在白槿湖後面的座位上時,白槿湖才發現,有關係,實在是太有關係了。
他不是別人,他是陸澍。
一下課就有一大堆來自各個年級的女生扒在窗戶上,陸澍絲毫不聞不問,看他自己的書,白槿湖一到下課,就會被各個女生拉着討好換座位。
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坐在白槿湖的座位上,扭過頭和陸澍找話說,可是陸澍永遠都是淡淡的一句:你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要麼就是,看也不看一眼,說:好,我知道了,再見吧。說完拿着書離開。
這時白槿湖就靠在教室最左邊的牆上,安靜的看這一幕幕,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少年,雖然他長高了,成熟了,更加帥氣了,可他,還是有那麼股味道。
是遺世而獨立的味道嗎?
白槿湖開始梳自己那一頭原來像雜草般瘋長繁盛的亂髮,她注意到,自己的臉在不經意中變得柔和而細膩,除了依舊蒼白。她有雙桃花眼,眼窩很深,專注看人的時候,很迷人,像極了赫本的眼睛。
她梳着麻花辮,穿着亞麻色的襯衣,衣角打了個結,藍色的牛仔褲。她的腰極細,有着美好的腰臀曲線,這是亞洲女子少有的。
每次坐在陸澍前面,她總感覺背上有雙眼睛盯着,她總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把自己投入在學習裡,她不能想他,她只有順利考完試纔可以去想這些。
後來有天,她很早就到了教室,她想多背點書。剛走到教室門口,一個東西一下朝她面前飛了過來,她躲閃不及,眼睛被撞疼了,她蹲下身子,捂住了眼睛。
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你進來。一個聲音繞了過來。
陸澍的聲音。
她起身,鬆開手,說:沒事。她看了一眼地上,是一個藍色的紙飛機,原來,他還記得,白槿湖心裡柔柔的盪開了湖水。
她撿起紙飛機放在他桌子上,輕輕地說:疊的很好,紙飛機,很漂亮,會承載着祝願,會實現的。
陸澍淺笑,望見白槿湖課本封面上的字跡,說:你的字,很不錯,很像我一個故人的字跡。
哦,是嗎?白槿湖說。
我在等我的故人歸。陸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