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維棉要和張濤去私奔。那個年紀,私奔是多麼大膽而美好的事情,一個私字,一個奔字,都是那麼的讓人嚮往。可是,真正到這個時候,誰願意一段感情是用私奔來維繫。
是不是不私奔,我們的愛就不能再繼續下去。
可維棉她那不是愛,只是一個依靠,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需要的關懷。她渴望被愛,渴望的那種溫暖是家裡面所感觸不到的。
在那個重男輕女極重的年代,維棉的有了新弟弟,她在家裡面更加變得只多不少了。常常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在那裡笑鬧,繼父慈愛的逗着小弟弟,維棉就靠在那棵樹上,一根菸接着一根菸的吸。
所以張濤出現了,他說過,會帶她離開。
維棉伸手撫了一下白槿湖的發,說:他曾說過會帶着我離開的,我一直就想離開這裡,去找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在等着我回去。可是,你也是我的妹妹,我獨獨放心不下的,是你。
白槿湖望着維棉嘴角的傷,她們是同病相憐的兩隻小獸,躲在那棵樹上彼此舔舐着傷口。現在,有人要帶她走,帶她逃離這個舊地,逃離這個無望的時光,無論怎樣,還是要替她歡喜。
維棉,我只是,我只是擔心那個男孩能不能真的對你好。白槿湖拉着維棉的手,就好像生死離別一樣,那一刻,是那麼的害怕離別。
他比我大四歲,他十八了,十八歲就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和一個成年人在一起,你就放心吧。維棉笑笑,她細細長長的眼睛似乎在努力安慰着白槿湖。
兩個少年,是互相的世界。
她們深深擁抱,維棉承諾在外面安定下來一定會寫信來給白槿湖。
維棉走的那些天,白槿湖獨自上課,獨自去圖書館眼,獨自穿過校園的操場去食堂,總是會一閃的錯覺,維棉火紅的頭髮會冒出來,她寬大的喇叭褲像帶着風一樣奔跑着。
我的維棉,你是否已經找到了溫暖。
林流蘇跑來問怎麼好多天沒有見到維棉了,白槿湖應了一聲,說,在家休息吧。不想告訴林流蘇關於維棉私奔的事情,林流蘇是個乖乖女,私奔在她看來,那一定是大逆不道,或者說,是不成體統吧。
白槿湖是喜歡林流蘇的,可是再怎麼喜歡,屬於她和維棉的天空是誰都進不來的。如果說白槿湖的生命裡有兩個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那個一個是母親,一個就是維棉。
她有着那麼強烈的保護欲,想帶着這兩個苦難的女人擺脫這苦海,她只是不夠強大,她還是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現在,有個人可以帶着維棉逃離,那麼,就甚下母親了。
如果不是因爲母親,她可能早就和維棉一起逃走了。
維棉是想依靠男人帶她走,但是白槿湖,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帶着母親一起逃離。
想着正在外私奔的維棉,她過的好不好,身上的錢沒有了該怎麼辦,她才十四歲會找什麼樣的工作,她能否找到妹妹?白槿湖寢食難安。
一天天的往學校門衛室跑,生怕會錯過自己的信,卻一次次的失落而返。維棉已經走了半個月了,似乎沒有人關心她去了哪裡,甚至她的親生母親。
白槿湖看到維棉的媽媽在給小弟弟餵奶,似乎女兒的失蹤她毫不在意。那份母愛的慈祥,她吞了吞口水,她是那麼的缺乏關愛,羨慕着躺在母親懷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