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說:畢加索的很多作品都與女人有關。
槿湖說:不是有的人也是因爲一個女人而成爲攝影師的嗎?
不得不說,女人對男人的事業和創作的影響力,有時也是不可估量的。
離開了畢加索博物館,他們的巴塞羅那之旅也就結束了,在回國的飛機上,槿湖看着巴塞羅那的天空,心想,自己大約是不會再來了。
回到了小樓,慕西說:終於到家了,繞了一大圈,還是家裡好。
槿湖看着這個剛陪着她在地球繞了大半圈的男人,嬰孩般窩在沙發上,笑了。
慕西說:等我們結婚了,我就再也不離開家了,不去工作,不去應酬,就在家和你度過一生,哪兒也不要去。
那你會厭倦的,槿湖說。
慕西說:不想別的,就想把剩餘的幾十年光陰一秒不差的都用來和你共度。從巴塞羅那回來,我就想馬上就和你結婚,耽誤不得了,就怕你要跑了。
槿湖說:我不跑,還要做飯給你吃。
他們那一晚興奮地都睡不着覺,彼此商量着結婚後的生活,槿湖答應慕西,完成目前的一本書後,就嫁給他。
回到南京不久,王煙找到了她。
在一家茶社裡,槿湖見到了王煙。她早已不是當年人,何來淚染春衫袖?
她以前是那種穿着地攤衣服也是高潔如茶的女子,而現在,即使她穿着寶姿,也能把寶姿穿得像幾塊錢的衣服,她的脂粉味讓她俗了起來。
她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說:其實,我不喜歡茶,但我知道,你喜歡。
槿湖說:煙煙,你變了。
王煙說:這些日子,最聽不得的就是說我變了,一聽就要掉淚。
槿湖無意看到王煙的手臂,扎滿了秘密麻麻的針眼,她一下就傻了,煙煙,你在吸毒?
王煙苦澀的點點頭,說:我這個月,已經見了很多以前的朋友,跟每一個人告別,而你,是最後一個,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槿湖說:煙煙,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王煙低頭,許久,纔開始說話。
我是在06年2月遇見他的,在領導的飯局上,他喝得很多。那時剛畢業不久,他是稅務局的,領導讓我帶他去休息。
我扶着他進了酒店房間,準備離開,聽到他在哭。
我就坐在牀邊,看着他,他好像睡着了,卻又在抽泣,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好像是在喊一個女人的名字,喊的我心疼。後來我聽懂了,他喊的是維棉,你說,天下竟有這麼巧的事,我也是認識維棉的。
我望着他喃喃並深情地喊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我知道,他失去了他最心愛的的女人。
那一晚,我就看着他一夜,然後,我愛上了他。
我喜歡納蘭性德那樣的男人,覺得他就是那樣的,吟着“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的乾淨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