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了錢沒多久,林流蘇就來了南京,還有陸澍。
林流蘇和陸澍都在上海復旦,白槿湖望見陸澍,淡淡一笑,那個少年,如今,是翩翩男子了。
三個人吃飯的時候,白槿湖沒有說什麼話,倒是林流蘇話特別的多,說着上海的美食,陸澍只是淺淺的抿一口茶,白槿湖在陸澍的心裡,何嘗不就是那個如茶般的女子。
林流蘇去衛生間的時候,陸澍開了口,說:你過得好嗎?
她點點頭,繼續吃菜,恨不得把臉都埋在碗裡。
陸澍繼續說:你知道嗎?有一個少年,他不愛說話,不和任何人溝通,是一個疊紙飛機的女孩,讓他重新面對這個世界。後來,這個少年找到了當年的女孩,可是女孩,卻不承認她是那個故人。
白槿湖說:也許,也許女孩是真的忘記了多年前年少的事情了呢。
她不會忘記的,陸澍眼神堅定地看着白槿湖說,她不會忘,他們約定,今年的中秋節,薔薇花下見。
哦?是嗎,那祝福他們。白槿湖說。
晚上林流蘇和白槿湖並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說着維棉剛來過南京,林流蘇頓了頓,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白槿湖用肩膀擠了一下林流蘇,說:怎麼了,有什麼話,你就說。
林流蘇粉撲撲的面頰,擠兌了半天,說:你是不是喜歡陸澍?我知道,你是喜歡他的對不對,我也喜歡他,我只是不懂當年的自閉症怪小孩怎麼會變成如此好看的男子。
誰又能想到了,依稀記得當時林流蘇提起陸澍不屑一顧的樣子,現在林流蘇卻喜歡上了陸澍。在白槿湖的記憶裡,始終都是一個薔薇少年,潔淨而又孤獨的少年。
與卿在世一相逢,玉樹臨風一少年。
南京是三大火爐之一,夏天是高溫而多變無常的。
陸澍在南京的那幾天,帶着白槿湖把南京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
他就那樣一副公子的打扮陪着槿湖若無其是地在街攤上吃小吃,穿過馬路時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在煙火綻放地路口停下不說一句話卻彼此都懂,在黃昏並肩聽一個賣藝的女子的用靈魂唱着阿桑的《葉子》。
陸澍以爲,白槿湖,已經是屬於他的女子了。
槿湖以爲,陸澍,已經是屬於她的少年了。
他們之間,只是欠一個約定,那就是中秋節白薔薇院牆下的約定,彼此沒有明說,陸澍早已認定了白槿湖。
如果世間上的情事都可以如我們的初衷認定一般走下去,哪裡會來那麼多的擦身而過。
林流蘇揹着相機跟在他們身後,第一次,林流蘇覺得自己卑微的不像原來的公主了。
中秋節,學校只放了一天的假,白槿湖一大清早就聽見宿舍樓下陸澍的聲音。
陸澍坐了夜班的火車從上海來南京,他拉着白槿湖的手就跑,說了一句:走!跟我回家!
坐在回徽南小山城的火車上,白槿湖看着沿路的風景,想着自己就這麼跟着陸澍一口氣跑到火車站上了火車,而且,是回家。
她有家嗎?母親已經死了,她是不會回那個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