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玉佩,給了雨雙一個眼色。
雨雙立刻會意,立刻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子,塞給門子。
“我想知道,知府大人在忙什麼,是在忙救災麼?”蕭玉朵含笑雙手環胸,問道。
門子看見銀子,立刻變了面,諂笑低聲道:“別提了,大人前日出去視察災情,看見了一個小美人。大人不能忘懷,就帶了回來,今日這不準備洞房,顧不上會客麼?”
“納妾沒有請幾桌麼?”蕭玉朵有點奇怪,難不成是直接轎子擡進來就可以了?這個知府似乎不是什麼好鳥,看見美人就弄回來?人家答應麼?
門子嘆口氣,道:“這不,美人死去活來不答應,大夫人又是個醋罈子,也正鬧呢,你說大人哪有時間會客?還不是先生米熟飯,將小美人弄成自己的再說……”
蕭玉朵手心緊緊攥了起來,含笑告別門子,和鄭雲清、雨雙立刻離開府邸一段距離後,轉身看着兩人道:“怎麼處理這個人渣?”
雨雙同仇敵愾,低聲道:“我們進去將他收拾了!”
“現在進不去,不能硬闖,”鄭雲清及時插了一句,然後補充道,“我們從牆頭進去吧。”
蕭玉朵聞言,非常贊成,不過她有些爲難,道:“你們兩個輕功好,我飛不上去,你們……”
“我來帶着你好了。”鄭雲清搶在雨雙前面想蕭玉朵拋出橄欖枝,然後又對雨雙解釋道,“我是男人,比你力氣大,王妃金枝鈺體,不能有閃失,對不對?”
雨雙想了想,點點頭,表示同意。
進去的方式商量妥當了,蕭玉朵又考慮了一下,對雨雙低聲囑咐了幾句。
雨雙聞言,立刻抱拳離開。
鄭雲清低聲問道:“雨雙去通知什麼了麼?”
“我們現在進去探一探,兩個人足夠了,我叫她回去通知侍衛立刻飛馬稟告劉青睿,我要將這個知府拿下,不過拿下容易,叫人來接替是個問題,所以我叫他立刻將合適的人選名單或者備選人傳過來--好了,我們進去吧。”
蕭玉朵知道目前鄭雲清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所以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打算。
“我明白了,分頭行動。”鄭雲清笑了笑,隨蕭玉朵來到知府府邸的中間部位。他攬住蕭玉朵的腰肢,低聲道,“注意了,我們要上去了!”
說着話,鄭雲清暗暗一用力,蹭地一下越上了差不多一仗高的院牆。
“這種檔次的地方,不會有暗衛,我們只要別被下面的人發現就可以了。”鄭雲清囑咐完畢,及時鬆開了蕭玉朵。
蕭玉朵知道知府府邸的建造有一定的建制,而且都是典型的四合院,她朝四周看看,低聲道:“那美人肯定不在主院,我們去後院或者跨院這些地方去看看。”
鄭雲清示意她稍安勿躁。
“這裡很隱蔽,你先呆着,我去探一下路,然後再來接應你。”鄭雲清主動請纓要去偵查,叫蕭玉朵休息。
她點點頭,道:“千萬不要打草金蛇,現在我們從牆頭進來,有點不符合身份……”
鄭雲清點點頭,宛如靈鹿一般,快速地在牆頭上奔走,消失在蕭玉朵視野。
蕭玉朵悄悄打量着這知府院落,主人叫謝元慶。這院落最少是五進,除了主院,還有兩個跨院,建築設置都很精緻,亭臺樓閣,青竹大樹掩隱,和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很快,鄭雲清回來了。
“我找到那美人的住處了,此時正由丫鬟們看着呢。謝元慶可能在主院與正妻說話呢,我們去哪裡?”
蕭玉朵幾乎沒有猶豫,揮手道:“去美人那裡。”
兩人一前一後,暗暗到了美人的院落。
誰知剛到,蕭玉朵就聽的屋裡有砸東西的聲音。
“放我出去,難道沒有天理了麼?我的夫君被你們關到哪裡去了,快放出他來……”一個妹子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可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家老爺擡舉你,想要你做個姨娘,你的男人自然就放回去了,你也可以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好好伺候老爺,終身榮華富貴,不比你那茅屋強?”一個嬤嬤蒼老的聲音隨即傳出來。
蕭玉朵一聽就不高興了,對鄭雲清道:“這個混蛋竟然強搶民女,還以人家夫君來威脅,我們要抓現形,當場擄了他的官。”
鄭雲清猶豫了一下,回道:“如果只我們兩個進去,即使有玉佩,難保他不狗急跳牆,這附院裡有府丁近百,我們只怕兩拳難敵四手。”
蕭玉朵氣呼呼地坐在隱蔽處,柳眉緊蹙想着辦法。
“爲今之計,我們先等等,如何?”鄭雲清小心提議,看蕭玉朵沒有什麼變化,又到,“要不我們去看看那老賊此時在做什麼?”
對了,自己先去認識一下這個老色鬼也好。
蕭玉朵立刻同意,叫鄭雲清帶着自己前往老賊的起居場所。
誰知去了主院,老賊不在。
然後鄭雲清與蕭玉朵直接開啓了尋找模式,隨後在一個偏院找見了謝元慶。
鄭雲清朝蕭玉朵招手,表示老傢伙就在此院。
蕭玉朵立馬悄悄竄了過去。
“你現在要看?其實沒什麼可看的……”鄭雲清有些爲難,勸蕭玉朵不要看。
蕭玉朵怎麼會聽他的,立刻悄悄趴到鄭雲清剛纔呆的地方,從那裡掀開的瓦片縫隙看下去。
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了上來。
一個白花花的女人,什麼也沒穿,正銷|魂的叫着,身上的男人也是白花花的,呼哧呼哧正在賣力幹活。
蕭玉朵頓時石化了!
這什麼情況?!蕭玉朵滿腦子的階級鬥爭被眼前出乎意料的場景瞬間攪亂了!
幾乎同時,鄭雲清的修指適時擋在蕭玉朵眼前,阻住了下面的活春||宮。
“怎麼是這個?……”蕭玉朵滿臉通紅,與鄭雲清重新躲進角落,氣急敗壞地白了鄭雲清一眼--這廝也沒說暗示一下,就讓自己和他這樣目睹了亮瞎眼的兩團白肉做活塞運動。
鄭雲清也有些尷尬,搓了搓手,心虛道:“我其實暗示你了,都告訴你沒什麼好看的,你偏要看……”
“我哪知道你暗示的這麼委婉?還以爲你說一個糟老頭沒什麼好看的……”蕭玉朵習慣性地繃着小臉,表達着自己的不高興。
鄭雲清看着蕭玉朵一臉不爽,嘆口氣,道:“那怎麼辦?要不我下去揍他們一頓,白日宣淫,實在可惡,閃了我們王妃的玉眼……”
玉眼?蕭玉朵撲哧又被鄭雲清逗樂了,隨即白了他一眼,道:“不是打不過麼?暴露不是將自己陷入困境?到時候你被打還是其次,本妃騎在牆頭上跑不了纔是最倒黴的……”
鄭雲清看着蕭玉朵笑靨如花,美得不像話,心跳似乎也變得不均勻起來--她那麼美,偏偏不知道她有多讓人離不開視線,毫不掩飾一顰一笑。
他有些招架不住,視線轉到了另一邊,伸手拔了一棵牆頭上的小草,輕聲道:“這個老色鬼有了這一次,那美人姑娘應該暫時安全了吧……”
蕭玉朵不由仔細看了看鄭雲清,不由問道:“你該不會是……是未經人事吧?……”
不過,看對方看到屋裡男女劇烈運動,鄭雲清的反應出奇的淡定,彷彿老手一般,可從男人的活動量來看,他完全不瞭解啊。
屋裡那個老色鬼似乎不過四十多歲,身體健壯,若是有了興致,一次好像不夠吧?
鄭雲清俊臉一窘,不過神色依然溫和,雙眸一彎,看着蕭玉朵道:“你從哪裡看出我是處子?走路,還是外貌?”
這回輪到蕭玉朵尷尬了,她將頭一轉:“算我沒問,你是什麼,與我沒有關係--我們在等等,看看那混蛋要去哪裡吧。”
鄭雲清也點到爲止,他看出蕭玉朵有些尷尬,便笑了笑,沒有再問,安靜地呆在蕭玉朵身邊等着時機。
眼看着過了正午,蕭玉朵餓了。鄭雲清也善解人意,叫她等着,他去找了些吃的拿過來。
看着蕭玉朵不計較什麼吃相地抱着包子啃着,鄭雲清心裡用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似乎這樣的場合在自己夢裡出現過很多次,她就是這個樣子,不矜持,不做作,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有個建議,不知你願不願意聽?”鄭雲清不知不覺將口口聲聲的王妃子哦的那個換成了你,尤其在無人的時候,他就是想這樣喚她,只有這樣,兩人才回到一個平衡平等的層面。
蕭玉朵咬了一口包子,點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鄭雲清不由笑了笑,眼底淡淡含了寵溺,道:“你若再往難走,我建議你帶上幕離,如何?”
“爲什麼?是長得好看麼?”蕭玉朵說到這裡,自己也撲哧笑了一下,然後補充道,“其實我這個人毛毛躁躁的,沒多少人喜歡--不過正好有那麼一個帥哥睡着了不小心被我逮住,還好,他喜歡我……”
鄭雲清滿臉黑線,看着蕭玉朵一臉自得的模樣,不由問道:“平陽王可知道他是被你逮住了麼?”
蕭玉朵做了個鬼臉,沒有回答。
“你沒有忘吧,你和某個人長得很一樣,而偏偏有人要殺她,你若不小心,被人當作了她,不是慘了麼?”鄭雲清煞有其事靠近蕭玉朵耳朵,提醒了一句。
蕭玉朵慢慢轉過臉,幾乎貼上了鄭雲清的俊臉,兩眼平視着對方,低聲問道:“你可知那個和我長得很一樣的女人是何來路?”
鄭雲清看着眼前那黑白分明的靈活眼眸,瞬間有些失去了焦距,隨即他稍稍往後移開半尺,思忖了片刻,回道:“據我所知,這個女人來自大理,殺手也來自大理……”
蕭玉朵正要說什麼,距離最近的院落忽然有了動靜。
鄭雲清眼疾手快,立刻將蕭玉朵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
蕭玉朵一看,是那個活春宮男主角謝元慶出現了,此時當然穿上了衣衫,衣冠楚楚的模樣下了臺階。
“老爺,奴家明日等着您,”一個女聲嬌媚無比,甜度非常高,“老爺,您今日很厲害呢……”
“哈哈……”謝元慶滿是豪情回頭,看着剛剛被自己征服的女人,曖昧道,“寶貝,你今日伺候的也不錯,爺也很爽,下次再用那個方式……”
蕭玉朵與鄭雲清兩人不由對視一眼--此時此景,兩人臉上分明寫着大大的“囧”。
好在蕭玉朵臉皮也厚,看那混蛋走了,立刻對鄭雲清評價道:“劉青睿手下竟然有這樣的廢物禍害,他識人的目光可真不怎麼樣--跟上去看看。”
兩人如影子一般,遠遠跟着謝元慶。
果然,謝元慶左轉右轉,來到了美人院落之外。
蕭玉朵心思一轉,將劉青睿的玉佩拿出來交給鄭雲清,低聲道:“我在這裡盯着,你現在拿着玉佩立刻調端州防務的軍隊過來,不用多,一千人就行--若是劉青睿這個玉佩管用的話,然後……”
她又低聲囑咐了幾句。
“你一個人在這裡?”鄭雲清有些不放心,萬一下面有開始白花花的激情戲碼,她該怎麼辦?
“你不用管,我知道怎麼做,快去快回。”蕭玉朵這回將鄭雲清支得遠遠的,他去做他應該做的,自己做自己可以做的,分工明確。
極快的思忖了一下,鄭雲清點點頭,囑咐蕭玉朵道:“千萬小心。”
蕭玉朵立刻擺擺手,示意他快點去辦事,然後轉頭瞄向了不遠處院落裡的謝元慶。
謝元慶進了屋,將院中所有的丫鬟都支走了,蕭玉朵更放心了,她躡手躡腳再次靠近,發現丫鬟們善解人意,將院門一閂上了--這是默默支持霸王硬上的節奏啊。
蕭玉朵立刻火大了,此時天氣還炎熱,所以窗戶都開着,蕭玉朵不用費力就可以從牆頭一角看進屋裡。
屋裡的女子一身樸素,的確秀美無比,此時宛如受驚小鹿。此時看見謝元慶進來,她驚慌起來,只是屋裡多無可躲。她驚恐萬分看着那男人就像狼一樣緩步進來。
“你,你莫要過來!”女子聲音裡充滿了恐懼,手裡拔下銀簪抵在自己脖子處,“你若敢強迫,我就死在這裡!”
謝元慶冷冷笑着,眼底滿是慾望,看着女子豐滿又苗條的身子,緩緩道:“你若是死了,你的男人也活不成,不信你試試看--乖乖地從了大爺,你也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何樂不爲?跟着那個窮鬼有什麼好的?他不久是年輕點麼?大爺我在牀|上可比他厲害多了--美人,大爺我爲了享用你,可剛剛喝了藥,你會很舒服的……”
男人獰笑着,一步一步走近美人。
“你記住,你若死了,他就死的更慘,你儘可以不聽我的話……”謝元慶不斷威脅着美人,“把簪子乖乖交給出來,不然我斷掉他的手足!”
美人到底害怕自己男人受害,所以在羞憤之下,簪子滑落在地上。
謝元慶的yin笑更濃烈了,伸手就朝女子胸前摸去。
美人無路可退,絕望地閉上了美眸。
就在謝元慶的爪子即將碰觸到目標時,忽然空氣裡發出嘭的一聲!幾乎同時,男人翻了翻白眼,軟軟倒在了地上。
美人忽然看見地上多了一塊瓦片,她一愣,不由朝外看去。
蕭玉朵蹲在牆頭上,手裡還有一塊瓦片在等着隨時出擊。
看色男倒地,蕭玉朵神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看着美人,示意她過來,道:“你可知你的夫君關在哪裡?”
“不知道,大俠是……”美人含淚仰面問道,“求大俠救救我的夫君!”
說着話,美人就要下跪。
蕭玉朵立刻阻止道:“不要客套,一會兒你這樣……”
她低聲囑咐了幾句,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美人。
美人不住點頭,表示明白。
臨了,蕭玉朵還沒有忘記叫對方將瓦片藏起來。
然後,她掩藏起來,等着謝元慶醒來。
美人也暗中踹了男人幾腳,發泄自己的憤怒。
不多時,謝元慶慢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而那美人帶着怯意坐在椅子上。
“怎麼回事?”謝元慶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多了一個大包,四周看看,也沒有什麼異樣,他非常奇怪,想想美人當時在自己前面,不可能有什麼舉動,自己怎麼會有了大包?
美人不說話,只看着他,緩緩道:“這是上天在警示呢,大人,你逼迫我來本事不對,現在我夫君又被你管起來,真是錯誤--若是我能見見我的夫君,確定他安好,便可以考慮大人的提議……”
她最後這句話立刻引起了謝元慶的興趣,他本來是打算要用強,但想要對方做妾,還是對方同意最好。
所以美人的提議他馬上答應,立刻出去了。
就在這時,鄭雲清及時到位了,他看蕭玉朵沒有什麼異樣,放下心來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軍隊我調來了,你要用這把牛刀殺這隻色雞?……”
蕭玉朵趁着色男沒有回來,回頭囑咐道:“等一下謝元慶來了,若是將美人的夫君帶來,你就跑到前面去擊鼓,逼他出去,對了還要將雨雙叫進來,守着美人與她夫君的行蹤,剩下的交給我。”
鄭雲清含笑道:“你手裡還拿着武器,是擔心他對美人用強?”
“什麼擔心?都跟你說了,他滿心就是色,一次是不行的,我給了他一下,讓他睡了一會兒,不然美人早就遭殃了……”
兩人正說着,謝元慶又進來了,身後由兩個侍衛押着一個年輕人,似乎是受了私刑,男子身上有斑斑血跡。
看到這個,別說美人,就連蕭玉朵也火了,本來已經很氣憤了,現在更氣得厲害了,手心的瓦片攥的緊緊的,她真想一瓦片飛出去,打掉那個罪魁禍首的腦袋!
鄭雲清很少有表情,此時嘴脣不由輕輕抿了一下,眼底的冷色漸漸濃烈起來。
蕭玉朵衝他甩甩頭。
鄭雲清立刻葉子一般滑走了。
謝元慶帶着男子進了屋,美人看見男人是,立刻哭了起來,心疼的看着他渾身的傷痕。
男人一進院子就從窗戶看見了美人,眼眸立刻亮了,即使嘴角還帶着血跡,他還是揚起一個安慰的笑容,輕聲道:“雪兒……”
“好了,你看見了,他沒事,現在你是不是該答應我的條件了?”謝元慶正滿懷信心,雙手負後,看着美人,隨即正要招手將男子帶出去。
忽然,咚咚的鼓聲響了起來,急促如雨。
謝元慶臉色一變,罵道:“何人擊鼓,不想要命了?!”
很快,便有師爺從外面跑進來,稟告道:“大人,外面有人擊鼓鳴冤,敲的是鳴冤鼓,按照大梁律例,您必須馬上出去升堂!”
謝元慶自然也清楚,所以有些不耐地點點頭,擺擺手,道:“知道了,將他帶回監獄。”
說完,帶着人離開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