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朵雖不去管沐雲放與劉欣蘭見面會說什麼,但也吩咐春燕道:“你去暗中聽聽,那劉欣蘭會對王爺說些什麼。”
春燕領命,出去聽牆角了。
“主子,您去京城可是遇到了麻煩?”夏槐現在纔有空隙來關心問詢蕭玉朵去京城的事情。
蕭玉朵笑笑:“是有些事,也算解決了,不過需要付出一些時間來。”
“那王爺與嬌蘭公主的事,可解決了?--不瞞您說,自從我們跟着果兒郡主回來,那嬌蘭郡主幾乎日日都來,王爺煩不勝煩,命奴婢與春燕帶着果兒郡主四處躲避,避免與她見面,生怕她對果兒不利,”夏槐說到這裡,眼裡盡是埋怨,“世上的女人各有不同,可像她這樣整日纏着男人的女人真是少見……”
蕭玉朵聽着夏槐的話,自動腦補了劉欣蘭像膏藥一樣纏着沐雲放,而他卻無計可施的場面。
“按說,她應該知道了王爺已經與她退婚的消息,難道她還要死纏爛打麼?”蕭玉朵沉吟着,抱起果兒在屋裡走了幾步,思考這個問題。
夏槐聞言,忙回道:“主子,您有所不知,前幾日可能是得到了王爺退婚的消息,所以劉欣蘭上門來哭鬧,尋死覓活弄得不可開交。王爺因她是公主,無奈離府避開。後聽說您去了信陽,便立刻去接您回來,這不,剛回來,劉欣蘭又得到消息找來了--今日只怕王爺又難離身了……”
蕭玉朵一頓,隨即抱着果兒便出了屋子。
夏槐一看,就知道蕭玉朵要去對付劉欣蘭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有了主子,十個劉欣蘭也不怕。
“主子,果兒交給奴婢好了。”夏槐追出去,想要將果兒抱過來,讓蕭玉朵輕裝上陣去收拾劉欣蘭。
可是果兒看這要抱自己,立刻緊緊抱住蕭玉朵不肯下來,同時嫌棄地撥開夏槐的手,嚷嚷道:“孃親抱,孃親抱……”
“好了,一會兒再說吧。”蕭玉朵示意夏槐不要緊,一面哄着果兒,出了椒蘭院。
遠遠的,看見春燕躲在茂密的灌木從後面,蕭玉朵便知道沐雲放已經與劉欣蘭見了面。
果然,哭泣聲隱隱傳了過來。
安頓果兒不要出聲,蕭玉朵悄悄走到了灌木叢後面,與春燕站到了一處。
“主子,她有開始哭鬧了……”春燕指指灌木另一邊。
“……你對我無禮,難道不要負責了麼?……”劉欣蘭哭喊着抓住沐雲放的衣袖不鬆開,“堂堂大梁忠良,就這樣玩弄皇家女麼?我爹爹雖然不做皇帝了,我也依然是皇家公主……”
“你有話說話,鬆開我衣袖!”沐雲放礙於對方是公主,不好發作,甩了一下,沒有甩開,好看的修眉緊蹙着,呵斥一句--對於無賴的女人,他真的沒有多少對付的經驗,比如之前的趙氏,還有現在的劉欣蘭。
“你還要逃走麼?我告訴你,今生我就賴定你了,你若不娶我,我就死在這裡……”劉欣蘭哭得梨花帶雨,朝沐雲放放話威脅。
此時,蕭玉朵再無法隱忍了,抱着果兒就從灌木叢後面大步邁了出去,出現在劉欣蘭與沐雲放跟前。
“你不想活現在就可以去死,上吊房樑到處是,跳井王府之外處處有,你完全不用擔心死不了!”
她的出現讓劉欣蘭愣了一下,字字清楚的話,更讓對方俏臉紅了紅。
不過,僅僅是一瞬,劉欣蘭便反應過來,指着蕭玉朵罵道:“一定是你不死心,暗中使壞,想讓放不要我,告訴你,做夢!我與放已經議親了,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已經過去了--抱着果兒又如何,不過生了一個女兒,有什麼可囂張的?我可是會給他生兒子的!”
“夠了,希望你顧及自己臉面!”沐雲放這回用力抽回自己的衣袖,憤怒警告劉欣蘭。
如果對方是個男子,早被自己打了不知多少次了。
“果兒,先找爹爹,有壞女人來找爹爹孃親的麻煩了,”蕭玉朵將果兒交給沐雲放,然後攔在沐雲放前面,雙手背在身後,打量着劉欣蘭,冷笑道,“議親怎麼了,議親就有理了?我還和他成了親呢,你算什麼?至於生男生女,你這樣一個還沒有與人家洞房的女子,說出這番話,不覺得沒臉麼?這就是皇家之女的風範?如此不知羞恥,上趕着要給人家生孩子?你問過他可願意?”
“你當初已經退出,現在就不應該來打擾我們,沒有你,放一定會娶我的!”劉欣蘭一口咬定是蕭玉朵暗中搞亂,才讓沐雲放與自己退婚。
對於劉欣蘭一廂情願,蕭玉朵直接掃了沐雲放一眼,問道:“爺,嬌蘭君主說沒有我,你就不會與她退婚呢……”
“這件事不關任何人的事,是我想要解除婚約的--本來我就不同意,現在不過是改正錯誤而已!”沐雲放怎麼可能會向劉欣蘭呢,直接開門見山,毫不留情回敬她。
“你都將我看光了,難道就不準備負責麼?我要回京城去找叔父講清楚原因!”劉欣蘭看沐雲放不給自己一點面子,俏臉氣得煞白,看着沐雲放質問。
蕭玉朵往沐雲放身邊又挪了挪,擋住劉欣蘭的目光,做出一個保護的姿態,不緊不慢道:“你以爲你施詭計讓放看見你的身子,他就得必須負責麼?你以爲你用皇家權利逼迫,我們一家人就得分離,我與放就得離開麼?告訴你,你的自私,只能讓我更加努力來回擊皇權的霸道--你的父親這麼快下了臺,就是我與你叔父一起送給你的禮物。你再逼我,小心你會更倒黴,我會想辦法讓賢王送你去和親,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辦到。”
“你……”劉欣蘭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驚訝地瞪着蕭玉朵,一時說不出話來。
“人貴有自知之明,如今大梁可不是你父親炙手可熱的時候。我幫了你叔父一個大忙,已經讓他另眼相待--我勸你見好就收,不要做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放是我的夫,他是出類拔萃,但名草有主,我們感情甚篤,又養育了孩子。所以你再來糾纏,我只能對你不客氣了,”蕭玉朵稍稍思忖了一下,繼續道,“我聽說不少邊遠的小部落都想與大梁結親,你是公主,身份高貴,正好去做這個差事……”
“你……心思歹毒……”劉欣蘭聽蕭玉朵要使計讓自己去和親,氣得跺腳罵道。
蕭玉朵涼涼一笑:“彼此彼此,比起你污衊我夫君佔你便宜,我這充其量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你若不是那麼無恥,我也不至於這樣對你。新的督軍已經到位,你在平陽沒有任何職位,我勸你回京去吧,不要再糾纏放,我們很快就會複合,他再不是你能想的男人。”
劉欣蘭論口才,哪裡是蕭玉朵的對手,幾番來回,就被蕭玉朵回擊得無話可說了,可是她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所以一甩衣袖,“我去找沐夫人說話!”
“劉欣蘭,你最後不要後悔你的決定,”蕭玉朵看對方要去找周氏,那周氏不用說,一直都像叫沐雲放娶公主,她在自己與劉欣蘭之間,肯定會選劉欣蘭,所以她對着劉欣蘭背影,提高嗓門道,“你回京城若想從沐夫人身上打開豁口,我拭目以待。”
沐雲放此時抱着果兒,對劉欣蘭高聲道:“我勸你不要枉費心機,你害得我妻離子散這筆帳還沒有算清,又要增添新的仇恨了麼?”
劉欣蘭在沐雲放跟前已經沒有了剛纔的優勢,沒有蕭玉朵,她是很主動的,沐雲放對她無可奈何。可現在不行了,有了蕭玉朵,她的哭鬧沒有任何威力,反而被蕭玉朵奚落不堪。
所以,繼續呆下去她討不了好處。所以她狠狠瞪着蕭玉朵,緩緩道:“你破壞了我的幸福,這筆帳我記在你頭上,你等着!”
蕭玉朵冷冷迎着劉欣蘭的視線,繼而淡淡一笑:“你儘可放馬過來。”
沐雲放看劉欣蘭睚眥盡裂,對蕭玉朵恨意濃烈,立刻道:“你有什麼恨儘管朝我來,我就是看不上你,如何?”
在沐雲放的打幾下,劉欣蘭一張臉垮着,哀怨萬分,“我哪裡比她差了,你竟然對我如此無情--之前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因爲我父親不在位了,你就嫌棄我了?……”
“世上還有比你蠢的女人麼?之前你爹爹在位,用權勢壓迫;而現在,他成了階下囚,我們就不可能任命--趕快滾回京城去吧,離開你父親,你什麼也不是!”蕭玉朵真是半眼也看不上劉欣蘭,除了皇家之女的身份,真是要啥沒啥。
劉欣蘭沒有看蕭玉朵,只盯着沐雲放,輕聲問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心疼我的時候?”
“沒有。”沐雲放斬釘截鐵,沒有給劉欣蘭半點希望。
“好,很好,你當着她的面,就是這麼無情……”劉欣蘭說完,轉身慢慢地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蕭玉朵眼角掃了沐雲放一眼,“劉欣蘭什麼意思,我不在場時,爺對她難道與現在不一樣?”
沐雲放看蕭玉朵起了疑惑,立刻解釋道:“我對於耍無賴的女人懶得對付,所以總是避開,懶得和她針鋒相對,哪裡是不一樣了?你莫聽她胡說八道。”
夫妻兩人一路說着話,一面朝明光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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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沐雲放去了軍營,而蕭玉朵自然在家陪果兒,悠閒的日子就這樣又拉開了帷幕。
一連五日,都是如此。
果兒有孃親陪伴了,每日都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在蕭玉朵的帶領下玩耍。這日傍晚,她帶着果兒,與春燕、夏槐、趙嬤嬤等在院子裡撲蝶玩,忽然發現距離府邸不遠的半空出現了一隻煙花。
那是一支求增援的煙花,而且是沐王府的!
“王爺有事了!”她做出這個判斷後,就發覺十幾道人影從自己視線極快的掠過去。
這似乎是王府的暗衛。
她忙對春燕道:“去,拿我弓箭來!”
然後將果兒交給雨珍,道:“你速速回明光院,我去看看何事!”
雨珍神色複雜,但還是遵命,抱着果兒快速撤回明光院。
蕭玉朵帶着弓箭心急火燎地往府外走,而春燕與夏槐因爲擔心她,所以也跟在後面。
誰也不知道沐雲放遇到了怎樣的強敵,所以都是一臉忐忑。
可是,就在她們快要出府時,從府門處忽然殺進幾十個蒙面人--這是第一次,竟然有刺客從大門處攻進來!
他們看見蕭玉朵與兩個丫鬟,兩眼立刻放光,直接殺了過來!
蕭玉朵心思兜轉,忽然想到了剛纔沐雲放那邊,原來敵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幾乎同時,暗處閃出八個灰衣男人,各自手持兵器護在蕭玉朵前後。
這幾個人蕭玉朵曾見過一面,是沐雲放手下八大羅剎,她立刻問道:“王爺那邊如何?”
其中一個回道:“王爺安好,王妃放心!”
殺手已至跟前,兵刃既接,激烈的戰鬥打響了。
八羅剎護着,蕭玉朵手拿長劍也不閒着,並且趁機就放箭,所以想要意圖靠近的敵人沒有佔到什麼便宜。
戰鬥中,時間最寶貴。所以那賊人頭目一看,蕭玉朵這邊人雖少,但自己這方一時佔不到什麼上風,立刻改了注意,將注意也往春燕與夏槐那邊放了放。
因爲戰鬥驟然,夏槐還沒有來得及退回去,而八大羅剎不可能去護她們--這邊人手勉強夠呢。所以,她很快被蒙面人抓住了。
“放開她,你們有本事來抓我!”蕭玉朵一看夏槐被抓了,心裡着急,朝那些人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