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嘯東本來是想刁難樑皓,結果樑皓這樣一說,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得老老實實繼續說了下去:“你不瞭解情況,根本沒辦法準確”頓了頓,劉嘯東把事情的原委如實道來:“十幾年前,我在新加坡談一筆生意,那場舉世震驚的排華暴亂恰好剛結束。新加坡與印尼隔海相望,又都是華人,所以社會上一直是輿情洶涌。我記得,曾在電視上見丁慕晴發表過很多次演說,她非常激動的譴責印尼ZF暗中指使暴徒進行種族屠殺。當時有人向我介紹過,這個女孩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僑界的領袖但我當時非常忙,沒怎麼關注這些事,所以不知道她究竟屬於新加坡還是印尼僑界。”
“原來是這樣”思忖片刻,樑皓想起一個問題:“可是丁慕晴看起來和我應該是同齡,既然她在十幾年前就成爲僑界領袖,那麼現在的年紀不是很大了嗎?”
“她當時好像才十七八歲,那麼現在應該三十左右。”頓了頓,劉嘯東不無感慨的說:“這個女人保養得真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外貌沒太大變化。”
“你確定是同一個人?”
“絕不會錯的,老夫這把歲數了,從沒認錯過人。而且”咳嗽了兩聲,劉嘯東十分肯定的告訴樑皓:“雖然人的聲音在電視裡會有變化,但大體上相差不會太多,當年電視裡那個丫頭根本就是丁慕晴。”
“說到聲音,我記得在印尼和新加坡華人當中,好像很少有人會把普通話說得很好。”
“對,那個丫頭就是講一口非常流利標準的普通話,相貌與那邊的人也不太一樣。整體而言,她更像是國內的華北人,所以纔給我留下了印象。”
“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能統領僑界,她的能力也應給你留下印象吧?”
“這你就不懂了,南洋僑界和其他地方的華社不一樣,他們的領袖不僅要依靠個人能力,更要依靠家世。”
“這麼說,丁慕晴必然有着非常雄厚的家世。”出聲的笑了笑,樑皓又搖搖頭:“那麼問題就來了,這樣一個人,爲什麼到我這裡來當秘書?”
樑皓聽到這一番介紹,對丁慕晴的好奇心更勝,只是短時間內恐怕沒機會揭穿這個神秘女人的真實面目了。
雖然樑皓想到過繼續採用跟蹤之類的方法,但在丁慕晴已經覺察的情況下,很難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此外,樑皓也擔心自己可能按捺不住,做出一些衝動的行爲。這也就是在那兩次之後,樑皓沒有做出類似舉動的原因。
“這個問題,你就要自己弄清楚了。”劉嘯東打量了一下樑皓,戲謔道:“也許人家是相中你了,到這裡來是追駙馬爺的。”
“他追佟繼武的結果,是丁明晟收購了帝京建設。如果他也想追我,估計皓月集團就會被另外一個姓丁的霸佔。”說到這裡,樑皓突然又想起件事:“對了,你對丁明晟這個人有印象嗎?”
“沒有!”劉嘯東搖搖頭,告訴樑皓:“不過我在新加坡那邊還有些朋友,可以讓他們幫忙調查一下這兩個姓丁的。”
“那就謝謝劉叔叔了。”
“不用謝,這沒什麼。”深吸了一口氣,劉嘯東提醒道:“丁慕晴的事情先放一下,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儘快給資本管理公司找一個負責人。”
一個公司的負責人,通常都是搞兩項工作,一是日常管理,二是制定經營策略和發展規劃。
兄弟資本管理公司的整體管理有現行制度可循,是劉嘯東從泛亞金融那裡搬過來,根據實際情況進行了一定修改的。這整套制度經過二三十年的運行,已經被證明科學合理和有效,所以公司管理上並沒有太大難度。真正難的是這個負責人必須在證券方面有相當的才華,能夠精準的發現投資機會。
樑皓思忖片刻後,反問道:“你的意見呢?”
“我那邊倒是有幾個人才,但手頭全都有工作,一時不能調過來。如果進行公開招聘,又難以對其才幹有直觀的瞭解,尤其人品方面更是難以放心。所以我決定尋覓現成的”
“從其他公司發掘相關人才,然後通過獵頭招聘過來?”思忖片刻,樑皓搖了搖頭:“我想啓用新人!”
商場如戰場,也就是說任何應用於戰場的方法,都可以用到商場上來。劉嘯東這些年沒少幹挖牆腳的事,卻從來沒有做過伯樂,因此聽到這句話後很有興趣:“你有合適的人選了?”
“恩!”樑皓點點頭:“我給你介紹一下!”
樑皓想要介紹的人是何悅,一般情況下,何悅這個時間應該在打掃衛生,或站在前臺那接待來訪者。於是樑皓帶着劉嘯東來到走廊裡,結果嚇了一大跳。
“衝啊!”林依楠興奮的大喊大叫,頭上頂着報紙折的帽子,手裡舉着笤帚,正在追趕陳夢瑤。
何悅被林依楠騎在,正手腳並用的奔跑着。他氣喘吁吁,大汗淋漓,一臉痛苦不堪的表情,顯然不怎麼享受這種被騎的感覺。但儘管如此,他的速度還是很快的,雖然和真正的馬沒法比,但肯定比很多人用兩條腿跑要快得多。
樑皓對林依楠的胡鬧已經習慣了,卻沒有想到陳夢瑤也參與了進來。
一直以來,樑皓都覺得陳夢瑤純潔、天真、可愛、美麗且有愛心,背後只要插上一對翅膀就是天使。陳夢瑤本來還比較穩重,此刻竟然也跟着林依楠胡鬧起來,而且玩得十分開心。樑皓現在認爲,陳夢瑤就算真的是天使下凡,也是臉先着地的那一種。
陳夢瑤穿衣服的風格很蘿莉,最近受到丁慕晴和張芊芊的影響,上班的時候也開始穿職業套裝了。她那張稚嫩的臉蛋和這種衣服本就不太協調,此時腦袋上也頂着報紙糊的頭盔,手裡也捧着笤帚,樣子看起來更是有些搞笑。
但陳夢瑤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衝在前面裝作逃跑的樣子。突然間,她猛一回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個彈弓子,衝着林依楠就發射了一顆石子。
這顆石子沒打到林依楠,卻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何悅的額角。樑皓在旁邊目瞪口呆的看着,懷疑陳夢瑤根本就是瞄準的何悅。再看何悅,只聽“哎呦”的一聲,額頭頃刻腫起雞蛋大小的一個包。但他片刻不敢耽誤,奮力的向陳夢瑤繼續追趕去。
劉嘯東看着這個場景,重重的哼了一聲:“你是打算向我介紹哪一個?逃的那個?被騎的那個?那是騎別人追別人的那個?”
樑皓微微搖搖頭,無奈的反問:“你能接受哪一個?”
“逃走的那個,懂得殺個回馬槍,說明很有謀略。騎人追人的那個,能把別人當馬騎,還追趕其他人,說明很有領導才華,且具備進攻性。至於那個被騎的”劉嘯東說到這裡,額頭青筋跳動了兩下:“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女人當馬騎,我真不知道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
“我”樑皓愁眉苦臉的說:“就是想把他介紹給你!”
“還是免了吧,這樣的人,我用不起!”劉嘯東滿臉的鄙夷,聲音也不由自主的高了八度:“你看看,被騎還那麼開心,而且竟還跑得那麼快!”
從日常接觸當中,樑皓能夠感覺到劉嘯東多少有些大男子主義,所以劉嘯東說出這樣一番話並不稀奇。只是他認爲何悅被騎得很開心,卻實實在在是屈枉了何悅,不過可能這也是因爲他被氣糊塗了。
何悅雙眼射出憤恨的光芒,怕是恨不得一個翻身把林依楠壓在身下,接着殺人,然後姦屍,再奸再殺。但另一方面,他的速度確實夠快的,按理說人類自從學會直立行走之後,爬行能力基本上就已經退化了,而他此時的速度簡直可以用飛奔來形容。
當然,何悅也不敢不快,因爲如果不讓林依楠滿意,這個自稱商人的小魔女會用更多方法折磨他,甚至可能還會餓上他幾天。
只可惜,三個人這麼一鬧,何悅在劉嘯東心裡的形象就大打折扣了。樑皓現在不得不想辦法,讓劉嘯東不把何悅看做女人的玩物。
“這個”樑皓咳嗽了兩聲,一邊思索着,一邊緩緩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何悅欠那兩個女孩的錢,沒辦法只能錢債肉嘗。他也不想這樣,可是沒辦法。他現在還上着學,沒有經濟來源,自然也就沒有能力償還債務”
這番話不說倒還好,劉嘯東聽到其中“錢債肉嘗”這個措辭,已經篤定何悅是個鴨子了:“我們需要的是證券人才,不是風流場上的急先鋒!我們需要會買股票的,而不是會賣豆漿的!”
“他的豆漿賣得怎麼樣我不知道,但他真的很快會買股票!”
“用賣豆漿的錢買股票?”劉嘯東又哼了一聲,聲調比之剛纔還要高:“還是讓他當中小股民吧,兄弟公司的錢不是賣豆漿來的,所以他根本管不了。”
“你再考慮一下”
劉嘯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樑皓的話:“雖然你是大股東,而且我一直都很尊重你的意見。但是想啓用這個人,一千一萬個不行。”劉嘯東要回辦公室,在轉身的同時丟下了一句:“女人的玩物,沒出息!”
陳夢瑤和林依楠本來在興頭上,根本沒注意到樑皓和劉嘯東,聽到這句話才反應過來,一起傻傻的看向樑皓。
樑皓嘆了一口氣:“你們玩得很開心啊”
林依楠發覺樑皓的情緒有些不太對,馬上從何悅的身上下來,訕訕的笑着問:“你也來玩玩”
“我老了,落伍了,和你們這幫腦殘的九零後玩不到一起去。”樑皓說着,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將林依楠攆走,因爲壞點子基本上都是林依楠出的。而且林依楠還能把陳夢瑤拉下水,顯見得能力不容小覷,很難說今後還會搞出什麼來。
“你不也就是八零後嗎”林依楠噘起小嘴,低聲的抱怨了一句,用笤帚無意識的抽打着何悅的。
樑皓懶得和林依楠計較,指了指何悅說:“你,站起來,馬上!我不得不很悲哀的告訴你,你剛剛錯過了人生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既然劉嘯東堅決不肯接受何悅,樑皓只能另外想辦法了。反正兄弟公司總裁的位子並不着急找到合適人選,不妨暫時擱置,樑皓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把開業慶典搞好。
很遺憾的是,在典禮舉辦之前,原織繪啓程回國了。事實上她也不走不行了,不僅整個假期都已經過去,還賠進去了不少正常工作時間。而她到了國內之後,除弄清製毒是多年前的舊案之外,可以說是毫無收穫。
原織繪給大家留下的印象非常好,所以整個公寓的人都到機場送行,彼此難免有許多惆悵。讓樑皓頗爲意外的是,何悅主動要求前往。當原織繪消失在關檢那裡,何悅的眼眶竟然紅腫起來,看樣子隨時都可能哭出來。
其實細細分析起來,這也不難理解,除了瘋狂虐待何悅的林依楠和協從的陳夢瑤,公寓裡的其他人大多忽視何悅的存在,只有原織繪對何悅非常的好。
樑皓拍了拍何悅的肩膀,笑着寬慰道:“放心吧,你也聽到了,她說有空就回來看大家。”
兄弟資本管理公司的開業,與帝王閣投入使用的時間趕在了一起,於是樑皓就將兩件事並在一起舉行了典禮。
典禮非常隆重,很多商場和政界要人前來捧場,包括樑皓、劉嘯東和陳芷菁在各方面的朋友。樑皓爲了避嫌,沒有邀請殷雨晨,但陳芷菁以其個人名義把這位千金小姐給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