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不知怎麼想起了,樑皓曾在遊艇上偷偷擺弄蔣希怡的,頓時一個飛腿踢了過來。
樑皓趕緊側過身子一閃,大喊道:“哎呀,走光了……哎,你今天的底褲也很性感哦……”
如此打鬧了一陣之後,樑皓終於被夏婧制服,一五一十地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聽樑皓說完之後,夏婧讚歎地搖着頭,說道:“樑皓啊樑皓,你真是流氓到骨子裡去了!”
樑皓雙手一抱拳:“多謝讚賞。”
“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男人!”
“你保證不會後悔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公寓,樑皓把夏婧安頓好了之後,從嵇紹輝那裡要到了紫衣的電話,立即給紫衣把電話打了過去,想把褲還回去。
哪知道紫衣一聽到樑皓的聲音,罵了一聲臭流氓,就把電話給掛了。樑皓靜下心來想想,覺得搶了人家的褲又主動送回去,確實有點貓哭耗子的意思,紫衣這樣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樑皓只能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不發生都發生了,也就隨它去吧。反正她是同性戀,自己也沒有再改造同性戀的願望了,所以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是最好的。
唯一有點麻煩的,電話號是從嵇紹輝那裡得到的,嵇紹輝當時雖然沒問,卻也能料到肯定是發生了點什麼事,而且那一千萬的賭約也畢竟還在。
樑皓轉念想想,覺得只要自己不提這件事,大家肯定也不好意思提。不過地球可不是圍着樑皓轉的,無論樑皓怎麼想,事情都會繼續發展。樑皓以爲偶遇只能發生一次,下次看到紫衣,只有在嵇紹輝的辦公室裡,實際上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地方。
“紀老……”紀偉宏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低着頭輕聲說道:“爲什麼要回馬來西亞呢?”
“你懂什麼!”紀老咳嗽了兩聲,隨後緩緩的說:“那天在會所,樑皓已經看到我了,我事後想了一想,覺得當時咱們把情緒流露的太明顯。樑皓這個人跟猴精似的,肯定會察覺到什麼,然後暗中追查。所以,咱們應該回去一段時間,躲過了這個風頭再說!”
紀偉宏不太服氣的咕噥了一句:“咱們沒必要這麼怕他吧”
“強龍難壓地頭蛇,不管咱們在馬來西亞如何,濱海市畢竟是人家的天下!咱們唯一的優勢,就是躲在暗處,如果放到明處公開鬥,咱們未必是人家的對手!”這也就是面對自己的侄子,紀老纔會這麼耐心的解釋:“凡事小心爲好,不要還沒把樑皓怎麼樣,就先把咱們自己給賠進去了!”
“可是,爲什麼前些天不走,非要等到現在呢?”
“樑皓在公安系統有很多關係,肯定會通過官方渠道調查咱們。所以咱們當時就走,難免會引起注意。”紀老無力的擺了擺手,接着說道:“不過,咱們在官方那裡沒留任何檔案,就算有也是假的。過去了這幾天,官方那裡的盤查肯定鬆懈了,這個時候正合適。”
如果樑皓此時聽到這番話,肯定要佩服紀老心思縝密,因爲把一切都給言中了。
孟憲同看到紀老的人像草圖後,要求各個基層派出所詳查外來人口,並要求出入境管理部門嚴密把關,找出這個紀老。但因爲對方畢竟沒有明確的犯罪證據,所以這個工作不可能持續太久,幾天下來沒有什麼消息,孟憲同就把命令撤了。
“紀老高見!”紀偉宏聽到這番話,長嘆了一聲:“可這樣一來,就便宜了樑皓那小子了!”
“不會的!”紀老轉動了一下輪椅,看着外面闌珊的夜色,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等到老夫回來,哼哼,樑皓”
董雪怡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都沒和樑皓聯繫,因爲在忙着拍戲。現在她的銀幕作終於殺青,她給自己放了一個假,第一時間就把樑皓請到家裡來吃飯。
董昊去外地談生意了,家裡只有董雪怡一個人,爲了避免誤會,董雪怡讓樑皓和殷雨晨一起來。
樑皓和殷雨晨到了之後,三個人坐在一起聊了起來,談的無外乎都是這段時間各自的生活。董雪怡沒什麼可說的,無外乎就是拍戲的辛苦,殷雨晨的生活很簡單,更是缺乏素材。唯獨樑皓,這段時間過得多姿多彩,說出來都夠寫一本小說的了。
不過樑皓的這些事情,都與女人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所以樑皓剛開始不想說。但是不知道爲了什麼,大概是爲了讓董雪怡更加直觀的瞭解樑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殷雨晨採用各種方法慫恿乃至BI迫樑皓講出來。
就在樑皓頗感頭痛,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殷雨晨的時候,外面響起停車的聲音,隨後門鈴也響了。
“有客人,我去看看。”董雪怡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就回來了,對樑皓揶揄道:“你這個大蘿蔔,今天運氣實在不錯,我這就給你介紹一個大美女。”
“大美女?”樑皓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說道,隨後擡眼向殷雨晨看去。
殷雨晨喝了一口飲料,然後揚着頭看天花板,面無表情,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過了一會,董雪怡帶着一個滿面微笑、穿着一身灰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走了進來,樑皓這才知道,原來董雪怡所說的大美女,就是剛把褲輸給自己的紫衣。
由此樑皓的心裡想起自己經常說的一句話:“這個世界實在太小了”
後來樑皓才知道,原來紫衣的家庭自從祖父開始,就給嵇家當家族律師。時間長了,嵇家的重要成員幾乎都與紫家有來往,並且建立起了個人友誼。慢慢的,雙方也就把各自圈子裡的朋友介紹給了對方,而這其中就包括鄔養浩。
鄔養浩認識了紫衣之後,又引薦給了自己的乾姐殷雨晨,殷雨晨與董雪怡是閨中好友,所以紫衣與董雪怡很自然的就認識了。
說起來,殷雨晨與紫衣關係一般,只能說是認識而已,而這樣的關係在兩個人的社交圈中都有無數。可紫衣是董雪怡的歌迷,認識了之後,就主動接近董雪怡,結果兩個人結下了不錯的友誼。
說來說去,其實都是一個小圈子裡的事情,只不過樑皓今天是第一次才知道。
紫衣走進來,先看到了殷雨晨,立即滿是笑容的打起了招呼。但當她看到殷雨晨身後的樑皓,燦爛的笑容頃刻不見,臉色馬上黑了下來。這表情的一切變化都只是在片刻之間,其迅速之程度,簡直可以跟四川變臉大師相媲美。
這個時候,董雪怡正要給樑皓和自已彼此介紹,當看到紫衣這幅表情,再轉過臉看看樑皓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微微嘟了嘟嘴,不是很確定地問樑皓:“你們兩個認識?”
樑皓點點頭,打趣着說道:“小生萬幸,確實曾經跟紫大律師見過幾次面。”
紫衣聽了這句話,臉上越發地不好看,一坐在了沙發上,一聲不吭。董雪怡見她這樣子,便又轉過臉問道:“老實交待,你對紫衣怎麼了?怎麼把她氣成這樣?”
“這個大蘿蔔還能幹什麼好事”殷雨晨瞪了一眼樑皓,陰陽怪氣的說:“只怕哼哼看紫衣氣成這樣,難道你還不明白”
董雪怡不愧經多了風浪,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仍帶着微笑,一絲變化沒有。不過她附到樑皓耳旁,保持嘴型不動,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早聽說你有好幾個女朋友,沒想到竟然打主意到我朋友頭上了!”
樑皓裝作沒聽到兩個女人的話,一本正經的說道:“紫大律師給嵇大少做事,而我和嵇大少是朋友。前不久,大家因爲生意上的事起了點爭執,我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很注意,隨口說了幾句輕薄話。本來只是幾句玩笑話而已,誰知道紫大律師居然當真了。這已經是好多天前的事了,我都差不多已經不記得了。沒想到,紫大律師原來還記在心上。”
樑皓的這段話是標準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亦幻亦真、真假難辨。要說樑皓說了真話,那實在是有點扯。但要說樑皓撒謊了,當晚在酒吧的事其實真就可以這麼理解,這也就是所謂講話的藝術了。
不要說別人,就算是身爲當事人之一的紫衣也反駁不得。
聽到樑皓這麼說,董雪怡笑着坐在了紫衣身邊,搭着肩膀問道:“紫衣,是這麼回事麼?”
“是倒是這麼回事,但是”紫衣說着,恨恨地看了樑皓一眼,究竟是說不出口。
樑皓板着臉,一字一頓的說:“那天我玩笑確實是開得過份了些。”說着,樑皓從桌上倒了杯茶,遞了上去:“我在這裡給你斟茶認錯,好嗎?”
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樑皓這就是,明明是把紫衣的便宜佔光了,現在卻偏偏還擺個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態。紫衣要是不認帳,倒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董雪怡見樑皓做出這麼低的姿態,便輕輕拍了拍紫衣的肩膀,說道:“樑皓這個人我知道,嘴上總是缺德的,但是心地還是好的,你就不要給他一般見識了。”
殷雨晨雖然覺得這裡面肯定有文章,心中痛恨樑皓實在太過好色,但這個時候還是要幫自己男人的。於是她努力微微笑了笑,在一旁幫腔道:“是啊,紫衣,樑皓平時傲得很,這麼低聲下氣給人賠禮道歉,還是第一次。你又何必爲了公事,傷了大家的和氣呢。”
紫衣這時在心裡,恨樑皓恨得想把連皮帶骨吞下去了,但是看着好言相勸的董雪怡和殷雨晨兩個人,卻又偏偏不能把全部的事實說出來,更不能當場發作。於是她只能咬牙切齒地,強顏歡笑地把樑皓的杯子接了過去,像喝毒酒一樣把茶水一飲而盡。
不過董雪怡沒看出什麼不對來,見到紫衣把茶喝乾了,便以爲真是盡棄前嫌了,笑着鼓起掌來。殷雨晨捧場,也鼓了幾下掌。樑皓爲了表示誠意,同樣鼓了起來,搞得紫衣也不好意思不鼓兩下。
樑皓這麼做是爲了趕潮流,但當看到紫衣竟然也跟着鼓掌,甚至於跟着一起笑容滿面的時候,卻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因爲在紫衣的笑容裡隱藏着一股殺氣,殷雨晨的笑容當中同樣有。不過兩者倒有點區別,殷雨晨是因愛而生恨,紫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如果說董雪怡和殷雨晨的笑容和鼓掌,只讓紫衣感到無奈,那麼樑皓的笑容和鼓掌,就激起了她的無限鬥志。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此刻,樑皓情不自禁地想起,《少林足球》裡醬爆那句經典臺詞:“在這個moment,我感覺到,我要爆了。”
事實證明,一切果然不對勁到了極點。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紫衣一改剛開始對樑皓視若仇眥的樣子,變得異常寬容和熱情。一起吃完飯的時候,她甚至還笑着給樑皓夾了幾塊雞頭,說這種雞肉最好吃。
紫衣的這種轉變,董雪怡依然沒有看出有什麼問題,因爲她心目中的董雪怡就是這樣一個人直來直去的直性子,從不在心裡藏事,有什麼都會直接說出來,然後就風平浪靜了。
然而在樑皓的眼裡,紫衣的這種轉變就太可怕了,尤其是她看着自己笑的時候,樑皓感到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炸開了。這是貨真價實的毛骨悚然,此時此刻,樑皓只盼飯局趕緊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