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樑皓和豬頭濤大談後者的的時候,公司的前臺那裡發生了一點小摩擦,當事人是陳黛和前臺接待張芊芊。
新員工到崗後,樑皓啓用了過去一直塵封的董事長辦公室,然後把門房改造了一下,拆除了面向公寓入口的玻璃,變成開放式房間。這樣就消除了內外兩邊的隔閡,可以同時當做前臺使用。此外,樑皓還在裡面做了幾個隔斷,並多配備了幾臺電腦,可以同時容納幾個人辦公。
陳夢瑤現在這裡就有了屬於自己的位子和電腦,閒暇之餘可以盡情的偷菜。由於公司的工作人員越來越多,原本屬於她的工作就越來越少。雖然名義上她還是樑皓的秘書,真正的秘書工作卻更多是由前臺接待張芊芊承擔的,所以她的閒暇時間越來越多。
“我這是完成創業,可以開始享受了!”每當陳夢瑤開始偷菜的時候,心裡就會如是感慨。
那位前臺接待張芊芊,是與程麗麗等人一起應聘而來的,剛從某大學的秘書專業畢業。
這個女孩身高一米七左右,長得非常的漂亮,標準的瓜子臉,平常總是畫着略有些濃的妝。長髮染成淺栗色,梳理得整整齊齊的,披在肩膀上。身材略有些瘦,有着修長筆直的雙腿,平常總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總體而言是標準的白領美女。
當她坐在門房那裡的時候,很是吸引男性的目光。就連從公寓外經過的人,如果注意到她在裡面,也會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兩眼。
豬頭濤現在已經不再念叨蘿莉了,而是經常看着張芊芊那凹凸有致的背影,近似於呻吟的自言自語道:“OL啊,這就是傳說中的OL啊”
其實以張芊芊的條件,完全有資格去大企業去工作,但豬頭濤在人才市場負責招聘時,第一眼就被她的資料給吸引住了,於是揹着樑皓開出高價招攬了過來。
對於張芊芊來說,就算到大企業去也是做類似工作,既然能夠拿到的薪水還要略高一些,這裡相對還清閒許多,便很高興的來上班了。
樑皓也很被張芊芊吸引,同時覺得張芊芊的工作位置,實在是公司的門面所在。就算是從提升公司形象這個角度出發,也應該有個漂亮的花瓶擺在那裡,所以就同意了豬頭濤做的這個決定。
只不過,張芊芊很快就用口才證明了自己不是普通的花瓶,至少是一個很扎手的花瓶。
被張芊芊扎到的人是陳黛,這位大記者剛走進公寓,就被張芊芊喊住了:“請問你找誰?”
“我是《都市資訊報》的記者,想要採訪你們的董事長,這是我的名片。”
張芊芊本來帶着迷人的微笑,看到這張名片之後,一張俏臉立即陰沉了下來:“有預約嗎?”
陳黛認爲樑皓肯定會對自己冷言冷語,但這個擺在這裡的花瓶也就起個傳達作用,不能擅自做出什麼決定。何況記者這個身份多少有些唬人,張芊芊看到名片之後就算不是滿面賠笑,也會立即把自己領去見樑皓。因此她對張芊芊的這種變化感到有些費解,甚至懷疑張芊芊曾做過什麼醜事被曝光了,才本能的討厭記者:“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每次都沒有預約!”
“那麼我們樑總允許你採訪了嗎?”
陳黛看到公寓這裡已經越來越像是一家成規模企業的辦公室,而且好像還多了不少工作人員,多少已經有些出乎意料,此時聽到張芊芊的話更是嚇了一跳。因爲在她看來樑皓根本就是個商業騙子,現在搖身一變也帶上了“總”這個稱呼。儘管樑皓說出的話聽起來有那麼些道理,可騙子終歸不會變成真正的企業家,就像年畫虎不可能變成真正的野生華南虎。
不過陳黛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可理解的,因爲當今社會上的商業騙子大多帶着“總”這個頭銜。
陳黛一直都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有着很強的信心,在網上鬧華南虎照片那段時間裡,她寧可相信華南地區發現了野生薩達姆,也不相信周正龍的那些照片是真的。現在周正龍認罪了,雖然和她沒有直接關係,卻畢竟還有樑皓等着她去揭穿。
在記者職業精神的驅使之下,陳黛決定就算強闖,也一定要見到樑皓:“他當然允許了!”
陳黛說這些話的時候感到慚愧,因爲樑皓多數時候是決絕採訪的,唯一接受的那次還是爲了自己上課講道理。
“那好吧,你先登記一下,然後我進去報告一聲。”
“沒必要吧,我過去來,可沒這麼麻煩。”
“你小時候還穿開襠褲呢,現在也穿嗎?”
陳黛把眉頭擰到了一起:“你怎麼說話呢?”
“我就這麼說話,你可以不聽,老實告訴你,本公司不歡迎記者。我剛上班的時候,樑總就已經交代了防火防盜防記者!”
“要是沒做虧心事,防記者幹嘛”陳黛嘀咕了一句,見樑皓的決心更加強烈了,衝着張芊芊一伸手:“登記簿給我!”
公司根本就沒有什麼登記簿,不過張芊芊懂得隨機應變,隨手拿過了一張已經揉皺的廢紙:“喏!把你的姓名、職業和工作單位,全部登記上去!”
“這是什麼破公司”陳黛恨恨不已的嘀咕着,不得不在那廢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芳名。
張芊芊極力維護公司的利益,是因爲熱愛這家公司,所以堅決不能認同“破公司”這個評價。
雖然公司的規模仍然不大,但現在已經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張芊芊在來到這裡工作之前,也曾經去過兩家企業,覺得皓月地產這裡最有發展前途。不僅收入高,工作餐好吃,董事長爲人還很風趣。只可惜,這位風趣的董事長有點不修邊幅,而且似乎不怎麼敬業,大量的時間用來玩連連看或對對碰之類的遊戲,再就是坐在那裡打盹。
雖然張芊芊對加班沒有加班費這件事,多少有些腹誹,不過聽說在這裡工作有灰色收入,好像是從股市來的,而且收入不菲。至於這灰色收入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還無從知道,她打算等到混熟了,摸清了情況,再想辦法加入進去。
總體而言,在這裡工作的樂趣性、刺激性和特殊性,恐怕放眼整個濱海市都體會不到。
但張芊芊沒興趣向陳黛解釋,這裡不是破公司而是未來的世界五百強企業之一,只是催促道:“你快點寫吧,別說那些沒用的。”
“寫好了。”
張芊芊拿回那張廢紙,撕成兩半,將其中一半交給陳黛:“回來的時候交還給我!”
陳黛拿着那半張廢紙哭笑不得:“沒必要吧?”
“當然有必要,爲了不上廁所,難道還不吃飯了嗎?”張芊芊本來就討厭陳黛,此時突然發現陳黛穿的也是職業裝,料子卻比自己的好,於是敵意更濃了。
“現在可以採訪了吧?”陳黛搞不明白吃飯和上廁所之間的關係,與眼前這張廢紙究竟有什麼可比性,不過她倒知道,這張廢紙就算是拿來當手紙,都是很不衛生的。
“稍等”張芊芊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像模像樣的對着那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放下電話說出了一句讓陳黛頗爲鬱悶的話:“你是陳黛大記者吧,我們樑總說了,你來採訪是不需要登記的!”
“沒事,沒事。”陳黛覺得自己和這個牙尖嘴利的前臺接待糾纏不起,於是決定忘記對方剛纔不敬的語言,很大方的展示起自己的幽默:“我的簽名又不值錢。”
“你值錢不值錢我不知道”張芊芊顯然不打算放過陳黛,前一句話就讓陳黛很犯忌,因爲有點像是嫖客對的說法,而後面的一句話更是差點讓陳黛吐血:“雖然不用登記,但預約是必須的。”
“是不是不預約就見不到?”陳黛氣壞了,恨不得手中筆化成小李飛刀,給樑皓來個對穿。
“這個我沒辦法!”張芊芊無奈的攤攤手,示意自己不過是個打工的:“就像你在報社,稿子應該交給總編,而不能直接送到經理那裡,對吧,這是規矩,不能破滴。”
“要剋制,不能生氣,樑皓顯然是怕了我了”陳黛在心裡這樣對自己唸叨着,認定自己若是輕易被樑皓氣走,那就是中了圈套:“請問,那麼預約採訪,最早要今天什麼時候?”
張芊芊隨手找出個記事薄翻了一下,雖然上面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她卻一竿子給陳黛推遲得沒邊沒際:“這周是不行了,下週好像也沒有,大下週也不行陳記者,你乾脆等明年再來看看,到時候先給我們打電話問一聲,以免白跑一趟!”
陳黛現在的感覺,與樑皓當初剛見到她的時候是完全一樣的,那就是有一種把人活活掐死的衝動,對象包括樑皓本人和這個張芊芊在內:“看來樑總真的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