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的雙目睜開,眼中射出一道精光,手在空中迅疾劃過,手中的彎刀好像是有了靈魂一般,直朝着陳三喜飛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強,難以形容。
陳三喜大駭,雙手上下相合,引動自己背後的巨劍出鞘,與之相抗。其實就憑兩人在這時候的動作,就可以見出高下來了。
林蕭是巔峰狀態下的操控武器,而陳三喜卻是迫不得已下的操控武器,兩人的狀態已經差了很多了,兩柄武器還沒有撞擊在一起,夜驚鴻就已經料定了這一戰的戰局了。
陳三喜必敗。
兩柄武器撞在了一塊,火光沖天而起,黑芒遇上了巨劍的青鋒,格格不入。陳三喜的全身都汗落如雨,連衣服都已經汗溼了。
可是林蕭此刻卻人與武器合爲一體,全身不僅沒有冷汗,還面色從容淡定。
其實陳三喜對於真氣的調控若是能夠再快一點的話,那麼也許就不會輸,可是在夜驚鴻說出口訣的時候,林蕭已經到達了巔峰狀態了,而陳三喜卻剛起步,這時間差不想可知了。
陳三喜敗了,他的兵器落在地上,巨劍落在了地上。
陳三喜重重地摔落了下來,林蕭沒有下殺手,因爲這個時候正是他表現的時候,表現出自己的寬宏大量。這裡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殺陳三喜,也完全用不着自己出手的。
陳三喜趴在地上,口中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可是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他在乎的只有不遠處站着的那個新娘。
本來若是正常的陳三喜,也許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將真氣調修完畢的,可是他所受的重傷還沒有完全康復,所以對於真氣的操控的能力就大打折扣了。
“將此人拖出去,喂狗,以示我土神威。”這句話是老君說的,老君說的話向來就是命令,沒有人敢不從的。
夜驚鴻的視線還在林蕭的身上,他忽然覺得林蕭這個少年很可怕,可怕的並不是他的異能,也不是他的修爲,而是他的爲人,夜驚鴻總覺得,林蕭娶老君的女兒爲妻,是有目的的,這目的雖然現在還不明確,但一定不是好的,甚至會危及到老君的社稷。
夜驚鴻不能不擔心這一點。
老君說完了這句話,那彪形大漢就上來抓住了陳三喜,準備將陳三喜拉出去喂狗,可是夜驚鴻身形一閃,擋住了大漢的來路。
大漢濃眉盡軒,道:“夜驚鴻,你做什麼,要違旨不遵嗎?”
夜驚鴻根本不理會他,只是面對着老君,道:“老君,此人不可殺,還往老君能夠手下留情。”
老君這個人,做事向來武斷,從來不聽人言,這是他手下的臣將們都明白的,所以老君說出什麼話來,大家都沒有敢違逆的。
可是這一次,夜驚鴻居然敢違逆。
“你敢違抗我的意思?”老君的嘴巴不動,可是卻發出了聲音。
“臣不敢,只不過此人從人間而來,逃難至此,又是可造之材,若是就這樣殺了他,豈不是枉費了一個人才嗎?還望老君你能夠三思而行。”夜驚鴻繼續道。
“沒有商量的餘地,殺無赦。”老君最後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初衷。老君這人從來也沒有改變過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的,因爲他覺得改變自己的決定就是對於自己威嚴的褻瀆,威嚴不存,則帝業難保,這就是他的處事原則。
夜驚鴻只有嘆了口氣,從大漢的面前讓了出去。大漢像是拎小雞一樣的將陳三喜拎了起來。陳三喜不語,也不動,因爲他的心已經死了,心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老君,求你放過他吧。”這個時候,新娘子摘下了紅頭蓋,撲了過來,陳三喜看過去,這個人可不就是七彩神翎嗎?
“放過他,以後還何以服衆,你切莫多言,做你自己的好事去吧。”老君語氣生硬地道。
“老君,我求求你了,我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依隨你,從未求過你一件事,但求這次,你能夠放過他。”七彩神翎的淚水沿着臉頰掉落下來,將紅衣裳都染溼了一大片。
“休要多言。”老君站起身來,朝着後堂走了進去,看來這事已經不容更改了。
貴娘子走了過來,將癱軟在地上的七彩神翎扶起來,道:“妹妹,你也不用多說了,還是跟林蕭行完夫妻之禮吧。”
七彩神翎不說話,眼淚撲簌簌地直掉。
不遠處的林蕭走了過來,走到了陳三喜的面前,低聲冷笑着,道:“原來你跟我老婆還有點關係,看來這次殺了你,我也算沒有殺錯人了,再見了。”
陳三喜衝着林蕭譏諷地笑了笑,道:“你也莫要得意,我陳三喜死裡逃生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想就這樣除了我,恐怕還沒有這麼容易,咱麼兩人走着瞧吧。”
陳三喜被拖了出去。林蕭看着陳三喜被拖走的身影,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不安,好像自己往後要栽在陳三喜的手裡一樣。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風和日麗的,是個殺頭的好日子。
喂狗之前,當然要先分屍了,不然就連野狗也是不會吃的。大漢將陳三喜帶到了一處柴房裡面,將柴房的門關上,抽出了腰間的一柄鬼頭大刀,道:“陳三喜,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陳三喜身上雖然是萬分的苦痛,可是思維還能夠轉動,不由地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大漢笑了笑,他的臉上有一條刀疤,所以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的詭異,他笑着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陳三喜扭動着脖子,道:“我卻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大漢憨笑着,道:“你想知道什麼事情,說吧。”
陳三喜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把我怎麼處置了。”在這個時候,陳三喜居然還笑了笑,死到臨頭,還能夠笑出來的,恐怕也只有陳三喜一人了。
大漢也在笑,笑而不語。
“你若是真的想將我殺掉喂狗的話,就不會把我帶到柴房裡面來了,出門便動手了,何必走這麼多的冤枉路呢?”陳三喜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很少看錯人。
大漢伸出自己那粗糙的舌頭,圍着自己的嘴村舔舐了一週,然後才笑眯眯地道:“不錯,不錯,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一眼就將我的心思看穿了。”
陳三喜掙扎了兩下,從大漢的手中掙脫了,依靠着牆壁蹭了下來,喘息了兩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直話直說吧,你想叫我怎麼樣?”
大漢沒有回答他,卻反問,道:“你現在口渴沒有,先喝點水。”他說着話,就從身後取出一個水嗉子來,遞給了陳三喜,道:“喝吧,喝完之後,我再好好地跟你說事。”
陳三喜也不客氣,只是瞟了兩眼這個大漢,將水嗉子接在手裡,湊着嘴巴,咕隆咕隆地將一嗉子的水喝去了大半。
喝完之後,陳三喜打了個飽嗝,道:“有什麼話,你就儘管說好了,我只希望是好事。”
大漢攤開手,道:“你現在只有死路一條了,還有什麼事會更壞的呢,肯定是好事。”他在地上蹲了下來,撕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黑黝黝的胸膛來。
他的胸膛十分的壯實,就像是鋼鐵一般堅硬,陳三喜的臉色變了變,幾乎看呆了。
壯實的肌膚並不能讓陳三喜看的癡呆掉,陳三喜以前比較虛弱,可是現在的身體也十分結實了,小腹上面也有很多塊的肌肉,所以他並不羨慕別人的肌肉。
令他臉色變化的,是這個大漢的胸膛上面刺着一塊刺青,這刺青是一個“V”字型的,V字型的刺青在很多拉風的少年或者修煉異能之士的身上都會有的,可是在這個V字型卻完全不同,因爲V字是血紅色的,大部分的刺青都是青色的,但它卻是血紅的,而且這刺青看上去也並不是刺的,而是用一塊V字型的烙鐵烙上去的。
烙鐵烙在皮膚上面,當然很燙,能夠承受住這樣的燙熱的人,並沒有幾個。而真正承受下來的,自然都非泛泛之輩。
看到了這個V字型的刺青,陳三喜想到了一個組織,飛鷹門。因爲飛鷹展翅的時候,從前面看去,就是一個“V”字。
這個門派非常的神秘,相傳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門派的老巢在何處,也很少有人見到他們門派裡的人物。
這個門派,據傳說,是一個殺手組織,專門以殺人爲生意的,只要你有錢,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殺掉你所想要殺的人。
這麼神秘的幫派,幫派中的人物,今天居然讓陳三喜給遇上了。陳三喜打了個哈欠,胸口就疼了起來,他忍住疼痛,道:“原來你是飛鷹門的人,找上了我,怎麼,有事情需要拜託我的嗎?”
大漢冷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叫做陳三喜,你是來自人間的人,我只想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也許臉人間的人都不知道。”
陳三喜道:“哦?那你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