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內部極爲寬敞,這寶庫因爲是在地下,所以不像上京王都內的寶庫一樣分爲兩層。
這個地下寶庫只有一層,但可以看到分有許多的門,其中正對着進入寶庫的通道的對面,有一個與其它房間相比,更大更精緻一些的門,在周寒想來,那應該就如同上京內的寶庫二樓一樣,是放最寶貴的東西的地方了。
寶庫內各處鋪着石磚,牆上也颳得十分平整,沒有一般地下墓穴牆壁的坑坑窪窪,如果不是周寒親眼所見,突然來到這裡,他一定會以爲這是一個地上的房間的。
那些石磚的地板上,還有着十多具骨頭,這些骨頭無一例外的,都是朝着進來的通道方向倒下的。
看到國君看着那些屍骨,塗悅在一旁猜測了一下:“王上,這些可能是管理這寶庫的奴隸吧,在無人爲他們供應食物的情況下,都被餓死在內了。”如同他猜測的,這些屍骨上面的衣服,都是破爛不堪的粗麻布。
這個寶庫裡有些跡象表明,這個寶庫內直到一年前,還是有人進來過的,周寒初步推測,在那個元國國君死前,他是進來過的,畢竟作爲一個國君,得到些較好的寶物,還是應該要放進寶庫中才對,那在元國國君死後,這個寶庫就因爲隱蔽的原因,被徹底隱藏住了,連身爲元國皇后的呂歆都無法知道,自然的,原本在這寶庫內管理寶物的諸多奴隸們,在缺乏吃食的條件下,就被活活餓死了,只是身爲奴隸的他們當然無法逃離這個寶庫,否則出去也是死,而且周寒顧忌,到最後,顧忌他們連逃出去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所有的屍骨都是朝着通道的方向躺下的,他們應該是直到最後一刻,都希望有人能打開這個通道,進來救下他們的,只是這一等,就等了一年多。
當然,在這個寶庫中,最顯眼的,不是那些屍骨,不是那些小門,也不是中間的那些支撐這地下寶庫的粗壯石柱,而是在這些支撐柱中,圍繞的一個巨大的銅鼎,這銅鼎極大,大約有一丈的高度,四五人合抱的寬度,鼎呈圓狀,下有三支腳支撐而起,上有一個蓋子蓋住,這個大鼎是完全無法通過通道的,也不知是如何被擡進寶庫的。
這銅鼎外皮已經全部繡了,但上面的突然仍然清晰分明,除了明顯的一條龍樣圖案外,還有許多花鳥蟲魚,不過,最顯眼的,就是這鼎的圖案中央處,有一個‘乾’字,雖然鼎極大,但是周寒也是見過不少大鼎的,但是,站在這個鼎下,他才發現,這個鼎的氣勢非常磅礴,幾乎形成實質一般,讓人無法抗拒的想要跪拜,周寒還好,他只是覺得這鼎氣勢十足,但塗悅、歐陽武,以及隨行的士兵,都在這鼎的氣勢下,向鼎跪拜了,連他們都無法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寒轉頭看了一眼跪拜的衆人,再次看向那鼎,他用起威懾技能。
“叮”的一聲,他的威懾技能就直接升到了4級。
周寒顧不得高興,威懾技能帶來的氣勢,與鼎的氣勢相撞,拼得難解難分,但周寒感覺,其實自己的威懾氣勢,是完全佔下風的,只是不知道這鼎爲什麼不像塗悅他們一樣,讓他也臣服跪下。
兩方氣勢對峙了不知多久,突然間,大鼎的氣勢全部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過一樣,跪下的衆人也突然感覺那股壓力消失了,身體一陣輕鬆,但隨即就感受到了從周寒身上散發出的威勢,又讓他們跪下了。
看着突然站起,又突然跪下的衆人,周寒急忙解除了威懾技能,衆人才能再次站起身。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衆人,對之前渾身散發着王霸之氣的周寒,都敬畏不已,那些白虎軍的士兵,看向周寒的眼神,都如同狂信徒一樣了。
但此刻的周寒卻在思考着這鼎的來歷,這鼎這麼大,除非將寶庫完全拆毀,否則是無法運出這寶庫的,因此,他猜測,這寶庫有可能是原本就在這個地下空間中,是被元國的第一任國君發現,並因此將這裡建爲寶庫,再在上面建起王宮,建起城池。
看着這彷彿是有智慧一般的鼎,周寒眯起了眼,一個想法在他的腦海裡如流星一般飛過。
既然這個世界有神,那爲什麼不能有代表皇權的,傳說中的九鼎呢?即便是在上輩子,無數小說中,都已將這九鼎寫成神器了,但在這個世界,這個鼎還真有可能是神器,剛纔那波威勢對撞,都讓周寒懷疑這鼎裡會不會有個器靈了。
如果真是九鼎之一的話,那也就難怪那元國的國君敢自稱皇帝了,他也許以爲這個鼎證明了他有吞併天下,稱皇稱帝的未來吧。
不過,這個鼎最終沒有保住元國,不僅元國的國君被子民刺殺,就連整個元國,都被周國吞併了,這讓周寒十分懷疑它的效力。
在鼎前站了好一會,塗悅等人都不敢出聲打擾國君的思考。
周寒畢竟是個擁有現代無信仰之人,雖然多種渠道已經證明了這個世界是有神的,但是周寒卻無法相信自己坐擁這鼎後,就能一輩子稱心如意了,他搖了搖頭,他還是覺得,一切還是靠自己算了,這個鼎在他看來,就如同證書一樣,不是擁有鼎就有了問鼎天下的權勢,而是因爲有了問鼎天下的權勢後,才能由這鼎來證明自己。
周寒不再想太多,他回過神來,看到看着自己的衆人,就命令道:“查看各個房間,看看都有哪些東西。”他又想了一下,向歐陽武說道:“去將顧子瞻、沈家言叫來,嗯,還有諸葛司吧,也一起叫來。”顧子瞻與沈家言都是能人大家,必定會了解一些寶物的來龍去脈和價值的,而諸葛司嘛,周寒想到他的身世,想借此來看看他的底蘊,和諸葛司家中的深淺。
歐陽武急忙讓幾名白虎軍的士兵,去通知三人。
而周寒則帶着衆人在這寶庫內轉了起來。
每一個房間,都比較寬敞,只是因爲通風不順的原因,各個房間裡都非常沉悶,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與周寒在上京的寶庫差不多,琴棋書畫,金銀財寶,珍奇之物,各式各樣的寶物都堆滿了房間,只是大概因爲一年沒有護理過,有些看起來比較名貴的字畫,已經生蟲,被蟲咬得破破爛爛了,即便沒有生蟲的字畫,也因爲沒有護理,有些腐朽了,讓周寒看着可惜。
在與通道相對的那一間門裡,是相對於其它房間最大的一間庫房了,一走進這間房間,周寒可以明顯感覺到空氣比其它房間,要順暢許多,看來這一間房間的通風系統,是整個寶庫裡最好的了,想來裡面的寶物也是最好的。
房間內,最吸引人的一樣東西,卻是周寒最熟悉最瞭解的異樣東西。
那是一面鏡子,一面一人高的長方形鏡子,這個鏡子的支架和鏡框都是用純黃金打造的,樣式十分高貴華麗,與這個世界其它的鏡子不同,這面在寶庫中的鏡子,是玻璃制的,站在它的面前,周寒可以清晰的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身形,甚至是下巴上的那幾根鬍鬚,都能清晰可見,這是周寒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這面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樣子,比起從銅鏡中,從水的倒影中,從刀劍的反光中,最爲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樣子,讓周寒很是激動,比起見到那些寶物還要激動。
除了這個鏡子外,這個房間裡,還有一樣讓周寒詫異的東西,那是一本書,這本書是紙質的,上面寫着《通氣錄》三字,光看書名,周寒還以爲這是寫怎樣放屁的書呢。
不過小心的打開看了一下,周寒發現,這本書裡,寫的是如何學會氣勁的功法。
只是看了一下,他無法看懂,本能的,周寒合上書,右手往書封面上一拍。
“啪”【國君無法學習此技能書。】
一道聲音在周寒耳邊響起,這條說明,讓周寒知道了,這技能書也是分職業的,他身爲國君,居然無法學習這種好似武俠小說中的內力的技能,這讓周寒一時有些沮喪,畢竟只要是個男人,都多少幻想過自己學會內力後,飛沙走石,排山倒海,英雄救美的事情。
好在做了國君也有一年多了,他很快就恢復過來,然後將這本書拿在了手裡,既然這本書他不能使用,他想給那些將軍們試試,最重要的是,他想試試能不能讓人將這本書抄錄複製,然後再分發下去,這樣就可以大幅提高將軍們的戰鬥力,甚至可以向西方小說中的,讓士兵們都學會氣勁,大大提高軍隊的戰鬥力。
在周寒幻想之時,顧子瞻三人都來到了寶庫內,他們被寶庫的內部給震驚了,他們也是第一次知道,在王宮裡,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座寶庫,特別是寶庫中的那個巨鼎,三人都不是普通人,都猜測出了這鼎的身份,又聽到歐陽武在一旁爲他們講述的,國君與這鼎的威勢對抗的事情。
當他們看到從裡間房間出來的周寒時,那眼神都變了許多,特別是沈家言,他突然爲自己當初被國君強制任命爲宛城城守一事,再沒了抗拒,反而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答應了下來。
三人看周寒的眼神裡,有了一絲敬畏。
看到三人,周寒則很高興:“快,你們快看看,這裡的東西都是些什麼來歷,有些字畫都帶出去,能修復的修復。”
三人趕緊收拾了心情,跟隨周寒去各個房間閒逛。
“啊,這是奇峰散人的畫,是真品啊。”
“這是孔大家的字,怎麼爛成這樣了。”
“這是萬元先生的畫,太慘了,居然只有一半了。”
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在房間內響起。
他們看着那些曾經名貴的字畫,如今都朽爛蟲蛀,心痛不已。
讓周寒都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是他弄的。
這三人不愧是學識淵博之人,隨着他們的檢查,許多東西都被他們說出了來歷,即便是他們看不出來的,也能猜測個大概,塗悅在一旁手拿布筆,忙碌的記錄着,生怕記漏了某樣東西的名字。
一直忙碌了一個多時辰,三人才堪堪將寶庫內的東西辨認完。
周寒讓他們講可以維護的寶物,主要是那些字畫,都搬了出去,反正放在這裡也沒有人能維護,至於那些不易損壞的寶物則仍然放在寶庫內。
那本《通氣錄》,自然也被周寒拿在手裡,一起帶出去了。
在出去之前,周寒吩咐塗悅道:“將那鏡子搬去永和殿內。”他不知道那個元國國君爲什麼不將那鏡子搬到住處,畢竟按理說,那個元國國君也是穿越者,對於這個鏡子是不會太稀罕的,應該拿出來用纔是,只是現在已經無法知道了。
在衆人都出去後,周寒命令歐陽武關閉封鎖了寶庫大門,並派遣士兵日夜看守着,水塘裡的水也不再增加,任由這水塘就這麼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