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觀亭的話,齊贊也無話可說,良久才問,“你說想要造反……你有幾分把握?”
“我該有的都已經有了。”觀亭淡淡道,“現在只差一點。”
“什麼?”齊贊問,“你既然想到找我幫忙,那麼我應該能夠做到的吧?”
“沒錯。”觀亭點點頭,道,“你能幫我做到。”
“你想我怎麼做?”齊贊問。
“把蔣青從敖晟手上搶過來。”觀亭回答,“我要敖晟自亂陣腳。”
“呵……”齊贊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將青夫子從敖晟手上搶過來,我算什麼東西?蔣青何時蹭正眼瞧過我一眼?他大概連一刻都不曾想起過我,但是他卻滿腦子都是敖晟,我可沒那能耐。”
蔣青聽後愣了一會兒,有些不悅,這齊贊怎麼這樣講話,敖晟看了看他,問,“青,怎麼辦啊,有人要搶你!”
蔣青瞪了他一眼,“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這究竟怎麼回事?”
敖晟摸了摸下巴,拉了蔣青一把,將掛畫又放上,示意他回去再說!
蔣青聽了一半,還沒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呢,敖晟竟然就要拉他走,趕緊問,“這還沒弄明白呢。”
敖晟挑起嘴角微微一笑,道,“回去再說!”
蔣青無奈,只得跟捉晟從窗戶躍下了客棧,往回走。
“晟兒,你慢些。”蔣青抓住一個勁往回走的敖晟,問,“究竟怎麼回事?”
敖晟挑起嘴角一笑,問,“青,觀契……哦,不是,觀亭剛剛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你信麼?”
蔣青微微皺眉,略微思考了一下,道,“若是說實話,我不是很信,不過呢……我覺得又有些地方像是真的,你不是也說以前看見過那個叫觀契的少年麼?”
敖晟淺淺一笑,微微搖了搖頭,對蔣青道,“青,要不售亭說起,我還真想不起來,不過被他那麼一說麼,我倒是想起來了些事情。”
“嗯?”蔣青吃驚。
敖晟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此時,大街上已然沒有其他行人了,夜色也漸深,兩人只能感覺到四周幾個影衛在暗中跟隨保護。
“我小時候的確遠遠地看到過那個少年。”敖晟道,“不過麼……不太記得清長相了,你也知道,我有一段時間看不見東西,所以對當年的記憶很模糊了。”
蔣青點點頭,有些難過。
“青,你別總是覺得我很可憐似的行麼,我可是皇帝。”敖晟伸手戳戳蔣青的下巴,像是要逗他開心。
蔣青輕輕推開他手,道,“我比你大,少裝大輩兒來哄我。”
敖晟嘴角抽了抽,心裡有些不服氣,蔣青的確比他大了幾歲,仗着從小帶着他,總一副長輩的樣子壓着自己,等哪天一定要在牀上壓回來!
“你又想什麼呢?”蔣青見敖晟一臉想入非非的樣子,就道,“說正經的。”
敖晟聳聳肩,道,“我剛剛仔細想了想,原本的觀契……嗯,比這個觀亭,可好看了不是一點半點啊。”
“嗯?”蔣青略微吃驚,問,“你是說……觀亭長得不如觀契好看?”
“感覺是很像的。”敖晟回憶了一下,“只不過觀契比起這個觀亭,長得似乎是要精緻了好些。”
蔣青聽後,摸了摸下巴,道,“對了晟兒,你剛剛有沒有注意到……”
“他玉佩的位置還是戴錯了!”敖晟認真道。
“這是怎麼回事?”蔣青吃驚。
“所以說,咱倆去一個地方看看。”敖晟挑起嘴角一笑,“說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你是說……觀亭的家?”蔣青問。
“嗯。”敖晟笑,“聰明!”
“可是……現在是回去皇宮的方向啊。”蔣青不解。
“還要帶些人一起去!”敖晟說完,拉着蔣青飛身快速地掠回了皇宮。
片刻之後……
木凌揉着眼睛被秦望天搖醒。
“做什麼呀……睏!”木凌又要抱着枕頭睡覺,秦望天無奈,將他抱起來,道,“凌,蔣青他們說讓咱們跟着跑一趟。”
“嗯~~”木凌用被子矇住頭。
秦望天無奈嘆了口氣,道,“木木,敖晟剛剛說,你若是跟着去了,明日請你吃天下第一鍋,據說是天下第一名菜,御廚纔會做的。”
“嗯?”木凌騰地就坐了起來,問,“天下第一鍋?”
秦望天望天搖了搖頭,伸手捏住木凌的鼻子,道,“木木,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啊,給你吃的你就跟着別人走了!”
木凌排開他手,道,“看在天下第一鍋的面兒上,拿衣裳來!對了,他們讓我們幹嘛去?”
……
很快,木凌和秦望天出了門,就見敖晟和蔣青正等在院子裡頭。
“半夜三更的做什麼去?”木凌問,“做賊呀?”
“路上再說!”敖晟知道時間緊迫,所以帶着衆人先趕往觀契的月王府。
一路上,蔣青將剛剛齊贊從觀亭口中問出來的都說了,木凌聽得雲裡霧裡,問,“啊?有這種事情?”
“嗯。”蔣青點頭,問,“你倆怎麼看?”
秦望天搖搖頭,道,“我覺得這裡頭似乎有些蹊蹺。”
“你也怎麼覺得啊?”木凌看他,“說來聽聽。”
“觀亭如果真的執念那麼深,當年爲什麼不殺了轅珞?”秦望天道,“既然已經能夠潛入了轅珞的寢宮,卻不殺了他……簡直荒謬。”
“的確。”敖晟也點頭。
木凌想了想,問敖晟,“觀亭和觀契是孿生的,這你聽皇后娘娘說起過沒有?”
敖晟搖搖頭,道,“從來沒有。”
“嗯……這個值得懷疑啊。”木凌道,“還有啊,當年的徵兵令,那也是對成了年的人來說的,剛出生的孩子,要十幾年才能到歲數呢……他爹怕什麼?再說了,既然是當兵的,那應該也希望自個兒的兒子當兵纔是……還兩個人共用一個身份,實在誇張了些。”
“也是啊,孿生子xing格完全不同,那鐵定能被人發現,而且當年轅珞從行宮回來之後,也沒有追究,這點最令人生疑。”秦望天表示贊同。
“喂喂,你倆這樣的話也相小?”木凌問兩人。
敖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剛剛光顧着同情觀契的遭遇了……當然,蔣青計較的售契對敖晟的恨意,而敖晟計較的是齊贊對蔣青的愛意,因此很多事情都忽略了,現在想來,的確正如剛剛蔣青說的,觀契的話,半真半假。
“其實是真是假,一入月王府就清清楚楚了。”秦望天道。
“這是爲什麼?”木凌問。
“這倒是。”敖晟接着說,“你想啊,嫩亭愛觀契都愛成狂了,必然將他
的屍體埋在附近,並且房間裡也應該擺滿了和觀亭有關係的東西,另外……說不定還有觀契的畫像呢。”
衆人都表示贊同。
很快,四人來到了月王府的附近……躍上院牆往裡頭一看,就是一皺眉。
“邪門了!”敖晟道,“怎會如此?”
“怎麼了?”木凌和秦望天不解。
“一個王爺府,怎麼晚上燈都沒有?”蔣青道,“王府和皇宮一樣,是有巡邏兵將還有通宵值夜的下人的。”
“大概是那月王小氣吧。”木凌道。
“這都屍裡頭給分派的。”敖晟搖頭,“有古怪,進去看看!”
衆人小心翼翼地潛入了王府,一路往前走,越走越納悶……院子裡荒涼蕭條,彷彿是無人打掃荒蕪了很久了,花草沒有修剪過,藤蔓長得滿牆都是……房屋的窗戶也有好些破了,顯然……長年沒人居住一般。
“怎麼會這樣?”秦望天不解。
“望望。”木凌往秦望天身邊蹭了蹭,小聲道,“鬼宅。”
秦望天無奈,只好將木凌拉到身邊,挨着他走。
敖晟不無羨慕地看了秦望天和木凌一眼,偷偷瞟了眼蔣青,心想,要是青害怕的時候也能往他身邊蹭過來就好了,只可惜……他長那麼大都沒看到蔣青露出過害怕之類的表情來……太不可愛了!
來到了主人住的院子外面,衆人終於是感覺到了一些人氣。
放慢腳步躍上院牆,四人往院中望去,就見偏院的幾件屋子裡頭,似乎是有人居住的。
敖晟等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上,戳破窗戶紙偷看了一下,就見一間屋裡住着一個白鬍子的老頭……正睡着,在打鼾。旁邊幾間屋子裡頭住着幾個精壯的男人,也睡得很熟。
衆人對視了一眼,這便是王府之中的全部家人了麼?!
“怎麼那麼寒酸啊?”木凌忍不住問敖晟,“這月王每月多少俸祿呀?”
敖晟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月王可是皇親國戚,他每月的俸祿別說養幾個家丁了,養幾百個都不成問題。
衆人走到院中最氣派的那間屋前,這應該就售契的臥房了。
“門口並沒有墳,也沒有碑。”秦望天道。
“進去看看吧。”敖晟挑眉,道,“那小子瘋瘋癲癲的,說不定把屍體擱牀上了,每天摟着睡。”
“真噁心!”木凌嘴角抽了抽。
敖晟到了門口,蔣青拉他,“小心啊!”
這時候,兩個影衛落了下來,示意敖晟等衆人先退後,隨後,兩人輕輕推開門……並沒有什麼機關弓弩的……只有門口攔上了一根極細的鐵絲。影衛門對此很有經驗,跨過了鐵絲,進入屋內,沒有觸動任何機關,小心翼翼地點上燈。
敖晟等接着燈光往裡看了一眼,都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彼此對視了一眼——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