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若兒有些想不通,錦黛才苦笑道:“若兒姑娘可是覺得糟蹋了這些花。”錦黛房中的那幾株金盞花也是枝葉翠綠,花苞常年飄香,看着也是精心養育。
她將那幾盆花送給了下頭的婢女,娓娓說起了金盞花和金盞銀臺的典故。金盞城的第一人城中,名爲凌波,最愛金盞銀臺之冰清玉潔,自認世上無人可以媲美。她道術通達,最精祈福之術,後得遇一男子,傾心不已,可惜神女有心,襄王無意。男子離開之後,凌波後*水鏡一面,日日攬鏡,自憐自艾,更修築銀臺一座,登高而亡。最終卻紙盤得男子噩耗,凌波心死,投水而亡,更留下遺訓:金盞城歷任城主,只能爲女,且生生世世,只能爲水域王祈福,至死方休。
聽到這裡,若兒“哎呀”一句,“又是水域王。”她記起了那日的紅衣男子抱着懷中的那名麗人,悲傷悸動,這人可真是四處留情,惹了一地的情債,她想到這裡就覺得心中不快。
錦黛看着房中已經搬空了的金盞水壇,“凌波投水而亡的地方,後開了滿池的金盞銀臺,凌波水上,對影成雙,也不知是不是如此的緣故,從此以後,每任新仙織誕下,都是雙胞胎。但銀臺祈福,只得一人,也唯獨一人能繼承上任仙織靈力,所以...另外一人,從來都是被驅逐出城。”
若兒還有些不明,爲何城中男女都是青春不老,這一任的仙織爲何又亡故了。
“仙織乃天命祈福之體。爲城中民衆祈福,可鄰近之人,容顏不老,青春永駐,但爲他人祈福過多,自身也會日漸衰弱,只怕上一任仙織和這一任的仙織心裡都是有了牽掛之人,心裡憔悴,纔會如此。”錦黛淡淡說道。
“若兒又問道:“那這一任仙織又是何人,她如何學得那祈福之力。”
“天命天授,每一任仙織都會承載上一任仙織的靈力,這點無需若兒姑娘操心,你只用和和*的每一天,姑娘還是早些去休息吧。”錦黛轉過身去,請了若兒出門,等到腳步聲走遠之後,錦黛嘆道:“二小姐,你的恩情,錦黛只能來生銜草結環再做回報了,若兒姑娘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會讓她安然回到冰原。”
原本以爲商頭整頓了這邊的事物,就要離城,也不知爲何錦黛卻改變了主意:“千郎一時功夫只怕也不能將傾商行的事都理順當了,若兒姑娘這邊,我也聽千郎說你爲了那萬枚母幣的事情很是頭疼。”
商頭聽了也是笑說:“說起來,若兒一個半吊子的生手,能在短時期內籌了千枚母幣已是不易,只是這剩下來的數目也是不小,我就借給你,如何?”
這回,甭說秋膘就是若兒都不肯同意,這弄虛作假的事情,還是少做爲妙,更何況,借錢容易,還錢難。錦黛也知千原是有心試探,幫口道:“你也是老前輩了,怎麼戲耍起了後輩來了,只是照着姑娘你這般的小打小鬧,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了師門,完成了任務。”
若兒心中也是明白,自己前些日子賒出去的錢,要費上一段時間,就算全收了回來,也還短上不少錢數。”
千原夫妻倆雖想離開小西城了,但原本手下的買賣全部盤點一遍,還要耽擱上時間。
錦黛見衆人都是有戲猶豫,也是出了個主意:“我看還是讓千郎你帶着他們再四處走動下,找些見識,這裡的買賣,交由我來處理就好了。”
錦黛也是有幾分本事,平日商頭不在的時候,都是由她來料理商行的大小事務。
四下無人之時,商頭數落着錦黛:“你可是得了別人什麼好處,讓你家相公我連壓箱底的招數都使出來了。”
錦黛苦笑道:“得人恩情,千世記,你這些年積累下的生財之道也是不少,就教給這些小輩,也是剛好。”
千原擺手道:“也罷,也罷,爲夫只能遵命,賣力找找快速的斂財法子。城中的二小姐她可是適應了新承的靈力,”
“當年出生時,她和大小姐一般,都是副弱身子,城主夫人等她身子好些了,纔將她偷偷託給了在外的冰裁,以爲在那冰原的環境下,學些本事,避開世俗,也能快活一生。金盞銀臺伴了倒影而生,她和大小姐,究竟誰纔是影,誰纔是真身,現在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這會兒,我們只能順了她的心意,幫助若兒姑娘回冰原就是了。”錦黛黯笑着,突問道:“千郎,你當真能離開小西城?傾商行那頭,只怕?”
千原安慰道:“莫怕,上頭已經傳了話過來,再過幾年,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他摟過錦黛安慰着。
趁着若兒在房裡收拾着行囊,秋膘踱回了房裡,寫了一封信,信上寫着:“殤師長,許久未見,不知你這些年在了外頭可好,我用彩雀給你捎上這封信,是想告訴你,你和紅窈師長的女兒已經成人。這丫頭性格和你更相像些,你見了也是會很喜歡得,秋膘不才,決定將知道的一些門路都傳授給她。”信的最後,他再寫上了幾字:“祝您和翡衣師妹一切安好。”
窗外撲騰飛來一隻信鴿,他將信綁好,送了出去。這時天色暗沉,他聽着旁邊的動靜,和衣躺在了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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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兒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身,等到了院落裡,就看到外頭的馬車行李都已經準備妥了。
三人再次離開之時,小西城依舊花布飄飛,那座癡心不改的金盞城隱在了水幕深處,如同深閨女子,幽嘆連連。
商頭出了城,反倒輕鬆了些,又和兩人搭起了腔來:“秋兄,我看有些法子,你也是知道的。”
秋膘笑道:“錢財險中求,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我和你是否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兩人都是撫掌笑道:“那我們就找了個事非地,也不知何地現在最合適。”
若兒聽得納悶:“你們在說些什麼,爲何我一點也聽不明白。”
秋膘和商頭異口同聲說道:“我們這會兒正商量着,如何去賺上一筆戰爭財富。”
戰爭財又是什麼財,若兒聽得生愣,千商頭故作神秘地笑道:“你們猜猜,我的第一筆金就是從哪裡淘到的。”
若兒忍住了笑意,逗趣道:“千原大叔,你也別考我了,這事我知道,你的第一財是用西林錦織換來的,算起來只怕還是千夫人的陪嫁。”
千原老臉發紅,訥訥道:“這又是那個多嘴的說的,這話不對。”
經不起兩人的軟磨硬泡,商頭才招道:“我當年也是個懵懂後生,得了錢財,就準備來這四周聞名的城中城一探,哪知當時也是氣力衰竭,暈倒在了城門口。”
當時的錦黛纔是剛成了引渡人,日日在了旁邊巡視,見了這嫩皮少年,就偷偷帶回了城裡頭,見他年紀雖淺,但志向卻很是遠大,就從別人那尋來了些下腳的西林錦料,再送他出去。也是因爲有了賣布得來的底一筆金,商頭纔開始做了其他的買賣,至於後來的戰爭財,卻是後話了。
原來這個中還有這麼一段緣由,若兒先前在了城堡裡頭也是發現這城中城似乎隱瞞了許多東西,只是自己這麼個外人卻不好相問。
不知前路爲何,若兒卻有些莫名雀躍,只是這一路下來,商頭卻正兒八經地教導自己起來了。
聽到他這般嚴謹的態度,若兒只得賣力聽着。
他們才行了半路,商頭就收到了一封信,說遠山城將要起戰事。若兒心裡覺得很是奇怪,遠山城怎麼會無端端起了戰事,這會兒連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可別是誤傳了。
商頭卻是和秋膘嘀咕了起來,催促着車馬往前走,當天夜裡,他又收到了一封書信,這回索性連夜趕起了路來。
原來一月之前,聽說遠山城不知爲何死了駐城的軍隊,玉闋國派人探查之後,事故的矛頭正是指向了北陸國,偏麼北陸無論如何也不承認有了這樣的事情,兩國之間,暗潮洶洶。
商頭再說道:“聽說玉闋正在調配人手,齊堡的齊放這次帶了兩子前往。”
若兒還以爲傲世這會而還在了凝海郡,對這事也不甚在意,只是問道:“這和我們連夜趕路有什麼干係?”
商頭依舊說道:“這回只怕兩邊都要派出了大量的兵馬,衝突勢必不小。”
若而和秋膘心裡也是知道,這兩國要爭的其實只是那金紋鋼。
秋膘突然問道:“商頭,你可以調動多少糧草。”
商頭笑道:“秋兄和我想到一個坎上去了。”
兩國都還沒有調兵的跡象,這前後,還需要一段時間。兩隻老狐狸相識一笑,都已經料定遠山城接下來的時間裡,必然會糧價飛漲,只是他們究竟是幫了哪一邊?
若兒大致也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卻聽秋膘眼裡閃着狡色:“冰原從無派別之分,依我看來,在商言商,我們這會兒,只用等着戰事爆發,然後坐地起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