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正要撤去一直護在風勢,低頭看去,場中無端多了三人,正是先前昏迷在地的“南方三人組。”
奇景還在繼續,雪在了空中落下,大夥兒這時都是注意起了這罕見的飛雪,“她”的髮髻散了開去,那顆黑色的貓眼石落在了地上,三人之中有一名男子將若兒拉到一側,除下了面具,卻是另一張絕世容顏。
“瀟瀟”似明白了些什麼,漆色的眸裡頭生了暗紅色,“她”明白了若兒這些天在找的想來就是眼前的人,還在身旁的風裡頭,多了股濃烈的香氣飄了上來,“她”原本輕靈的身子一滯,腦中也是混了起來,小小的身子失了準頭,猛地往地上墜去。
若兒想起了先前那名孩童的悽慘模樣,口中正要驚呼出聲,口鼻處卻被突然出現的“傲世”矇住了,她看着旁邊的木卿君手上正點燃着“迷魂香”,子帶飛了出去,將“瀟瀟”失了控的身子接了住,“瀟瀟”已經開始無神的眼裡,劃過陣笑意:“她心裡有他。”
場上傳來了人中毒不支落地的聲音,原本還是昏迷着的“南方三人組”,此時卻安然無恙地站在了場上,木卿君解開了先前的毒,倒打一耙地再施了此毒,在了先前風瞳的那陣風勢下送到了武鬥場的每個角落。
這是怎麼一回事,若兒只覺得如同做夢般,傲世幾人都已經卸了兵甲,那個遮臉面的笠帽落在了地上,傲世將若兒拉近了幾分:“你怎麼到了北陸,險些壞了事。”見若兒這時卻注意着不遠處的“瀟瀟”,眼裡帶着歉意,這時場上的情形很是緊急,傲世只得拉着她往了看臺上走去。
若兒看着身後的“瀟瀟”,還想說些什麼。只是心裡想起了那三皇子身上還有狼毒的解藥。
“瀟瀟”的眼神漸漸暗淡了下去,只是天上的雪花多多飄落,“她”只覺得自己身上再次徹骨的冷了起來,先前爲了給若兒驚喜,“她”強自引用身上的冰元,這會兒卻引得寒毒又發作了,“她”強忍着腦中越來越濃的昏意,只覺得身上從來沒有如同今日這般冷過。
身上多了陣暖意,若兒特有的淡淡花香味近了,耳邊傳來陣細語,“瀟瀟,對不起。”她嘴邊帶着絲笑容,輕風慢慢離去,若兒再小跑着跟着傲世去了。
看臺上也是一片狼藉,傲世在了“三皇子”身上摸索了一陣,卻沒有發現多少東西,三皇子身上帶了把防身的匕首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藥,傲世顯得有些焦急。
木卿君手中的毒氣還是繼續散着,若兒好奇的看了一眼,想來這造成全場昏迷的正是這古怪的香氣。幾人嘀咕了一陣還是找不出具體的丹藥。身旁傳來了陣女子的低吟聲,居然是有人沒有昏死過去。
金鑲玉睜開了眼,她先是有些驚恐,待看清楚是傲世時,臉上又恢復了些常態:“是你。”傲世見了她,並不回答,反而問道:“狼毒的解藥在什麼地方。”
她擡眼看了下身後的若兒,嬌聲說道:“你先抱我起來。”
若兒這時原本對她還有些忌諱,聽了這狐媚子的這般語氣,心裡有些生氣,一把抓過了三皇子的那把匕首,說道:“你說還是不說。”那匕首很是鋒利,在了她臉邊一過,火辣辣的疼。
金鑲玉眼裡多了分惱色,但很快就消了去,嘴角笑道:“你若是敢動我分毫,那些半人半狼的雜種人麼就沒了活命的機會。”聽她說得這般肯定,幾人也知道只怕這解藥還真得求她,若兒無奈之下,只得收起了刀子。
傲世走上前去將她攙扶了起來,金鑲玉順勢一倒,說道:“還是這樣舒坦些,那殺千刀的三皇子,生了把粗骨頭,可是沒你摟着的這麼舒服。”
她身爲金鑲堂的副堂主,雖然在了國內的地位不低,但難免還是要應付這些個公子哥們,尤其是這三皇子對她也是少不了毛手毛腳,看着她的神情,也是惱火的緊。
“你可以說了,”傲世問道:“他身上的全都不是解藥,將他貼胸帶着的那玉佩拿下,擊碎和着清水服下了就行了,”三皇子身上的玉佩,乃曾經的玉族的寶物,可解百毒。
三皇子這時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他的胸口果然是掛了塊玉佩,傲世接過玉佩,只見那玉質清透,確實是寶物。傲世還有些不放心,又取出來讓木卿君看了一番,才收了去。
傲世得了解藥之後,手一鬆,金鑲玉軟綿的身子頓時落在了地上,她忍住不發出了陣埋怨,卻是用眼瞅着傲世,笑道:“你越是這般對我,我越是喜歡。”
聽了這話,若兒走上了前去,朝着她踢了一腳,問道:“那我這般對你,你可是喜歡。”
金鑲玉笑道:“芳菲塢的大小姐好悍的性子,你這般粗魯,你身後的如意郎君可是不敢碰你的。”
這話聽得若兒臉色更差了些,傲世嘆了口氣,“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速速離開的好。”
他轉身正要走,忽又想起了些什麼,走到了那三皇子的身前,只聽得他掌心落下,三皇子的右臂軟了下去。若兒看得臉色一變,傲世卻是並沒有多少話語,只是說了句,“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再看了看癱在地上的太子,看似無意地看了眼三皇子身旁的那名青衣男子,四人這時立刻都跳下了天鬥場,很是熱鬧的北陸國武祭,竟成了這樣的一出鬧劇。
若兒出了城門後,才發覺前方的傲世臉色並不好,突然想了起來,自己這次可是偷偷出來的,說起來,是不聽他的話,難怪他要生氣了。
她心裡有些發急,連忙上前解釋,傲世見她焦急,才嘆了一口,“也罷,如果不是你跟在了那風瞳的身後,只怕我們還尋不到機會接近場中。”想來今日如果是風罄在了場上,只怕也沒了百花來臨,吸引衆人眼神,“瀟瀟”也是能耐,既然在了即興之下,還能有那樣的舞蹈。
若兒聽了,心裡越發有些慚愧,幾人這纔將這些日子裡如何碰面,又是如何混入了鬥場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聽到若兒半路攔車,她將隨路經過的風瞳攔了下來,再混進了武鬥場。
傲世聽罷,搖頭道:“你還真不知道風瞳這名字,”他猶豫了片刻,“在陳蒼大陸上,風瞳和百里焰漪一般,都是當世的兩大美女。”
若兒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兩大美女,瀟瀟纔多大的年齡?”
傲世嘆了口氣道,“她剛纔的一舞,你也是看見了的,如此的舞蹈,在了天下又是誰人能比。更何況,她還是北陸下任王妃的人選。”
若兒聽罷,再想起先前在了場上見到的那兩名王子,心裡更是難受,這麼小就被指派給了別人,這時若兒心裡也有些後悔,自己先前應該將那兩名皇子弄得半殘纔是,只可惜這會兒是遲了,太子無用,三皇子也是狡詐,哪一個都不是良配,她心裡替“瀟瀟”惋惜着。
至於這中毒一事,說起來還是木卿君的功勞,他們趁亂殺了“南方三人組”後,才遇到了隨後的兩組人馬,在了一起的時候,那青衣人卻突然上前,和他們說起了今日的事情,這纔有了傲世三人假裝中毒,讓青衣男子勝出之後,趁着最後獻舞之際,再下一城。
以毒攻毒,也算是報了先前的一箭之仇,聽了這前後佈置得幾乎是天衣無縫的局,若兒心裡嘀咕着,這些人都是有些城府,只是爲何剛剛傲世哥哥爲何又打殘了三皇子的一隻手。
傲世笑道,“我自然是要他們兄弟相殘。明眼人都知道,太子也在場卻沒有遭了毒手,反而是三皇子受了傷,如此一來...”
幾人這時得了藥就往了城裡趕去,等到北帝那邊得了消息,趕了過去的時候,三皇子正破口大罵着,他這隻胳膊是要殘上些時日了,見了旁邊的太子也是一臉的得色,他朝着金鑲玉使了個眼色。
“這一日還真是有夠倒黴的,”太子也坐在回府的車上,心裡憤憤不平着,先前他幸災樂禍還是沒完,就又被北帝罵了一通,武鬥場的事情是兩兄弟分別籌辦的,成了今日的模樣也是丟了臉,先別說不知是什麼人做得,這會兒還被老三反告了一狀,當真是憋屈。
馬車停了下來,太子只以爲已經到了府邸,嘴裡罵道,“狗奴才還不過來扶本太子下車,我的腿還發軟着呢。”
簾外伸進了一隻手,沒用的太子正要攙上,卻是雙玉瑩瑩的小手,只見五指上頭,塗着鮮紅淡蔻,卻突地一轉,反手扼住了他的脖子,頸骨碎裂的聲音傳了出來,太子的手剛拉扯開一旁的車簾,這原本用了上好絲綢做的布簾被拉扯得絞在了一起。
他到死都沒有看清楚要了自己性命的這隻手是來自何方,外頭的人聲越走越遠,馬車空蕩蕩地在了街道上,直到了深夜,太子府的人見外出的太子仍未回來,才尋了出來。
此時的三皇子府裡,他正笑得得意,“那老小子還以爲自己賺了便宜,也不知今日那人爲何傷了我一手,不過這樣也好,父皇查了起來,我也是可以拖了干係。”
金鑲玉正坐在一旁,外頭走進來了名蒙面美婦,一雙眼很是清冷。三皇子見狀,連忙問道:“金夫人,這可是得手了。”
中年婦人笑道:“三皇子儘管放心,已經辦妥了。”聽了這話,他更是放肆地笑了起來,扯過一旁伺候着的婢女調笑了起來。
金鑲玉見了,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嫌惡,只是等那婦人的眼神看過來時,她的眼裡又成了先前那般的恭敬模樣。
夜已深了,精控領着比武得勝的青衣人穿行在了宮殿裡頭,他加快了些步伐,走到北帝的寢宮時,輕叩着門:“北帝,人已經帶來了。”
青衣人聽着裡頭傳來的陣陣咳嗽聲,跪了下來,說道:“父皇,孩兒回來了。”